豪門少爺的假姐姐(28)(2 / 2)

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

“是我沒用……”

他的牙齒深深陷進肉裡,血腥滿溢出,瞬間充斥整個口腔,仿佛有種濃重的自我絕望與責備恨意。

轉眼。

就是灰蒙之時,大多數人都已離校,陳芊芊才從教室出來,時間漸漸,寒天總是黑得很快,等到陳芊芊回到獨自居住的出租屋時,天剛好黑了下來。

陳芊芊放下包,向後倒在了窄小的床上,天花板是刷白的,看不到其他東西,她倒在床上,眼睛空落落地盯著一個地方,黑夜一點點走過。

她躺了不知多久。

終於起身拿過課本,在桌前坐下,日子還要繼續,她的成績還得保持,陳芊芊沉默地坐下,時間過去約莫兩個小時,肚腹傳來陣痛,是胃在疼。

她放下筆,一手抱住疼痛的肚子,側臉身體趴在書本上,暈暗的燈光照下,打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仿佛突然有想哭的衝動。

陳芊芊從床頭枕下摸出一塊帶著普通繩子的玉佩。

玉佩小巧精致,約莫硬幣大小,與在柏雪家中的那塊一模一樣。

陳芊芊盯著它,半垂下眼瞼,她是被老人在江邊公園裡撿到的,老人從前總講,那時她才滿月大小,全身被不起眼的大灰布罩著,裡麵衣服穿得跟金娃娃似的,脖子上就掛著這塊白玉佩。

不知道被哪個年輕姑娘丟掉的,造孽啊。

陳芊芊一直憎恨著自己的出生,連帶的對那素未謀麵的父母也憎恨無比。可那天在柏雪家中無意發現的玉佩,那麼猝不及防,後來又看到了那對夫婦,叫人可笑。

她垂下眼瞼,處在陰翳之中,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屏幕上亮起的是程昱,陳芊芊沉默著麵無表情按下接通,電話那邊同樣一陣沉默,半晌,才傳來程昱的聲音。

“你轉學吧。”

陳芊芊瞬間捏緊手機,手臂緊繃,好一會兒,她仿佛平靜地問出:“為什麼?”

“我往你卡裡打了三十萬,”程昱沉默一瞬,道:“你儘快辦理轉校手續。”

電話掛掉後,陳芊芊垂頭坐在床上,她的身影處在背光處,臉在陰翳之下,叫人看不透她此時神情。外麵的夜又黑又冷,天上仿佛一頭吃人的怪物,隨時能張開巨大的嘴巴一口把你吃進肚子裡。

時間轉眼就到了周六。

天依舊寒冷。

陳芊芊身體纖薄,叫人看上一眼都覺得透心涼,她站在鏡子前,伸手慢慢戴上玉佩,拿過外套穿上後,就遮擋住了它,陳芊芊半垂眼瞼,很快,她就出門了。

周末的公車不像上班日時擁擠,陳芊芊站在後車廂附近,站著的人才兩三個,沒有人潮的景象,車外的建築物一排排向後倒去,很快,陳芊芊就下車了。

五分鐘後。

陳芊芊站在304室門口,柏雪來開了門,他看著陳芊芊,上周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聽蘇行講過,柏雪垂下眼瞼,蘇行不知道他提到蘇辛於的次數越來越多。

柏雪揚起笑臉,態度一如既往,熱情爛漫,“你來了。”陳芊芊輕輕點頭,柏黑歡快地跑了過來,它身體蹭在柏雪腿邊,狗頭卻圍繞著她打轉。

陳芊芊換鞋走了進來,柏雪抬手關上門,來到客廳,柏雪在沙發盤腿坐下,手上重新拿起遊戲機,不一會,柏雪隨意道:“今天給柏黑洗個澡吧。”

陳芊芊點頭應下。

很快,陳芊芊就帶著柏黑下了樓,外麵寒風凜冽,柏黑矯健的狗身卻是奔騰跳躍,自有奔翔,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很快,陳芊芊帶著精力發泄過後的柏黑回到304室。

“回來啦。”

柏雪仍舊是那個盤腿坐在沙發的姿勢,他眼也未抬地緊盯遊戲屏幕說道。陳芊芊嗯了一聲,蹲下給柏黑擦了狗腳後才取下狗繩放它進入。

房間開著暖氣,進來就是暖烘烘的,不似外麵刺骨疼痛,陳芊芊垂下眼瞼,不一會就脫掉外套抬手搭在衣架上,她今天的內搭是修身緊身的深灰毛衣,非常襯皮膚,同時掛在頸間的雪白玉佩也變得顯眼至極。

這塊玉她平時從不貼身佩戴,今天卻是特意帶上。

柏黑此時趴在柏雪的沙發前,他盤在沙發上的一隻腿也抬出放下,腳踩在了柏黑的狗身上,餘光大概瞟到了點她的動作,“要給它洗澡了嗎?”手上打遊戲的動作卻不停,就快要結束了。

陳芊芊嗯了一聲走過來,柏雪的遊戲人物剛好死掉了,他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起來,抬手拍了拍柏黑的狗頭,道:“快起來,去洗澡。”

柏黑站起狗身,柏雪這才側頭看向陳芊芊,道:“你帶它去洗吧,有問題叫……”然而話未順利說完,他猛然盯緊陳芊芊的領口,下一瞬,他抬起的手就用力扯上她掛脖的玉佩。

“誰準你碰它的!”

他的眼睛紅而憤怒,雪白的臉上瞬間陰沉難看,他毫不顧忌地蠻力撕扯著,根本不管她,“還給我!”陳芊芊的脖頸硬生生的磨出一道紅痕,火辣辣的,他拽著她的肩膀重而大力,同樣捏得她生疼。

“你在做什麼!”陳芊芊奮力掙紮地推他,同時為自己辯解道:“這是我的,我出生就帶著的!”

失智的柏雪根本聽不進去,更彆說轉動腦子思考了,一旁柏黑不停圍繞著兩人打轉叫喊,可沒人理它,不一會兒,柏雪就徹底揪扯下了陳芊芊的玉佩。

他的手心握著它,這才有了實質的感覺,此刻,他從來爛漫天真的臉上卻布滿了陰翳,說出的話語也猶毒藤如影隨形,譏諷惡語。

“你就這麼窮嗎?沒錢你跟我說啊,賣身的事你不是做得很熟練嗎?程昱和李若,你不是會很麼?”

陳芊芊緊捏手指,背部挺得直直的,臉色極冷,她抬眼看進柏雪的眼中,毫不退縮,一字一頓地道出:“我從來沒拿過你任何東西,不管你信與不信,那個玉佩我戴了十七年,從我出生就帶著!”

她如此堅定。

不留餘地。

柏雪確實猶疑了一下,半晌,他垂下眼瞼,沒有說話,不一會兒,他轉身進了臥室,客廳裡隻剩陳芊芊一個人,她半垂著頭,嘴角卻揚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帶著點譏諷和自嘲。

很快。

柏雪就從房間走了出來,他的手上還握著那塊玉佩,站到陳芊芊麵前,他雪白纖細的臉此時不像先前那般陰沉可怖,卻也沒有如往常麵帶笑意,金燦爛漫。

兩人身高約莫同等,他仔細地盯著陳芊芊的臉,仿佛要在上麵看出一朵花來,他足足盯夠了五分鐘,這般奇怪的舉動,半晌,他終於問道:“你說這玉佩是你的?”

陳芊芊毫不猶豫地點頭,神情極差,“可以還我了嗎?”

“你哪兒來的?”柏雪卻又問。

“出生就有的。”陳芊芊反問道:“有問題嗎?”

柏雪卻不回話,他自顧自地繼續追問道:“你父母給的?”

陳芊芊卻避而不談了,仿佛觸及到什麼似的,隻冷冷道:“這是我的私事。”柏雪卻不肯,執著地非要問出一個答案。

“你父母是誰?”

陳芊芊憤怒的看他,神情帶上了尖銳,“與你無關!你到底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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