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一晃眼都有好些天沒在宮中見到你了。”
溫茹筠來到前殿,看到雲鸞,麵上揚起親切的笑,與往常沒什麼區彆。
雲鸞持著茶杯端坐,慢慢喝了口,明前龍井的清香回蕩在口中。
“恩,一直忙著交接朝堂上的事,沒時間來後宮看看。”
皇帝大抵是南巡看到自己的江山,野心大大膨脹,回來後就開始籌謀和長公主劃清界限。
原著中,皇帝是打算借著世家的支持一步步打壓長公主勢力。雖然長公主一直認為皇弟太年輕氣盛,心思過於著急,作為皇帝還不夠格,但她也沒有不肯放手。
原身表麵上依舊阻礙著皇帝,實際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給皇帝提供鍛煉機會,但雲鸞來之後就沒那麼好心了,她沒有一步步幫助皇帝成長,而是直接將壓力丟到皇帝身上,自己不僅半點力都不出,還順便給皇帝挖了不少坑。
雲鸞幸災樂禍一般地感慨:“陛下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看不上我這個姐姐的幫助,我也沒辦法了。”
溫茹筠笑容一滯,她雖在後宮裡,但也知道些前朝的風聲,對於皇帝和長公主之間的矛盾有些了解。
作為皇後,她隻能勸道:“陛下他隻是有些焦急,並非對皇姐有意見,終歸是一家人,陛下會想開的……”
維護皇帝的話溫茹筠終究是說不下去了,轉移話題道:“皇姐此番來找本宮是有何事?”
雲鸞道:“本宮許久未關心宮中之事,你可有遇到什麼麻煩?”
溫茹筠聞言,腦海裡浮現出對方之前對自己好的記憶,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湧上心頭。
她下意識想要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想讓長姐一般的雲鸞給自己做主,可是想起對方和薛旭是姐弟,肯定是偏向皇帝那一邊。
她掩飾住自己的表情:“沒有什麼,宮中都還好。”
“哦,那我看你怎麼有些鬱鬱悶悶不樂,是因為陛下帶了個女人回來的事,你不高興對嗎?”
溫茹筠覺得皇姐問的話有些奇怪。
高興嗎?
自己的丈夫帶回了彆的女人,她怎麼可能高興,但她又能回答什麼呢?皇姐畢竟和丈夫一母同胞,怎麼可能會偏向外人。
“本宮怎麼會不高興?有更多人一起來伺候陛下,讓皇族開枝散葉,是好事。”
她說著所有人都認同的話,像是在心裡說服自己。
就這樣吧,她隻要當好皇後,學會寬容忍讓,輔佐陛下就夠了。
“真的嗎?”雲鸞的話和她心中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溫茹筠想到很多,沉默的點了點頭。
臨走前,雲鸞意味深長地對溫茹筠道:“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就來找我,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幫你。”
溫茹筠不明所以,愣愣的看著她離開。
…
時間匆匆流淌。
冬天過去,後花園裡迎春花相繼盛開,給宮中帶來了春天的信息。
隻是這春天卻不是所有人都覺得美好。
“這群老家夥整天就知道倚老賣老,平時問他們點事都含含糊糊,隻會推辭,現在倒好,關鍵時候就知道出來妨礙朕了!”
薛旭憤怒的聲音回蕩在流雲殿裡,讓殿中伺候的宮女們戰戰兢兢。
蕭眉安撫地貼向薛旭,眼神示意其他人退下。
殿中一時隻留下他們兩人。
蕭眉一邊給薛旭撫背順氣,一邊給他倒酒,解語花一般說出他所想:“陛下莫要為那些老匹夫生氣,他們不過是仗著自己有些資曆罷了,等以後陛下穩固朝堂,再將他們全部趕走便是。”
薛旭有些微醉,嗬嗬一笑,“我現在就想將他們給換了,可惜這群家夥太過頑固,嗬嗬,還敢威脅朕!”
將長公主逼得讓出攝政權後,薛旭以為自己是旗開得勝,能夠一帆風順地大展宏圖,沒想到當他打算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實現自己的想法時卻發現難如登天,那些往常被皇姐壓的不敢喘氣的家夥竟然如此難對付。
以前朝堂上一直有長公主擋在前麵,皇帝還沒有見識過那些人的真麵目,也不知道皇姐為了讓和這些人周旋付出好大一番心血,他隻是坐享其成地把一切當成理所當然。
而長公主暫時不同意放權,將權力握在手裡,也隻是因為她的計劃等到薛旭弱冠之後再讓位,後麵見薛旭表現的那麼著急,她也就慢慢放水了。
等到薛旭毒殺長公主的時候,他已經通過長公主設置的障礙試煉適應朝政,獲得長公主大半資源。
這一世,雲鸞出乎意料地爽快放手,把事情一股腦都丟給薛旭處理,讓他忙得焦頭爛額。
薛旭能信任,並且用得上的人並不多。
世家隻不過是與他合作,並不打算幫他,朝中年輕官員都是被雲鸞提,無法信任,老臣們也對尚且稚嫩的帝王不服氣。
所以他不得不大力提拔親信,包括信任的太監,甚至是蕭眉那裡引薦的人。
但這些試圖從寵妃那裡走捷徑的人大多不是什麼好官,一朝得勢成為天子黨就囂張不已,惹怒不少人,薛旭沉迷於權力的快感裡也沒有發現這些隱患。
目前,皇帝黨在朝中終究隻占少數,大多數位置還是被官僚以及世家把控,薛旭的政令一直沒能進行下去。
除了政事不順,薛旭在後宮也沒法順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