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目光瞬間移過去。
眾人矚目間,徐老爺子恍然大悟,背著手往門口趕。
“乾嘛?”林淄腳步匆匆,跟在徐老爺子身後。房間裡燈光暗淡,窗戶開得很高。
月色被窗欞劃成四塊,破碎的印在地板上。幾人的影子相繼通過,最末那個帶了些遲疑。
“怎麼了?”隊伍最末,楊宇芝語帶猶豫。
他還以為肖宸是隨口一說,結果眼見徐老爺子一副被提醒的模樣,不由朝青年求證:“你,你知道鮫人淚在哪兒?”
肖宸點了點頭。
楊宇芝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除了一語不發的筵青,連肖宸都對追蹤嫌疑犯作出了偉大貢獻,隻有自己沒啥用。
他脊背都微微彎起,似乎想逃避眾人目光,聲音也小小的:“那具體在哪兒……”
肖宸沒說話,眼神微動,注視著倒了一片的守衛們。
醫療隊還未到,此時房裡一片寂靜,傷員們歪七扭八。
他們有的是守在房內的護衛,有的卻是出事後,被徐老爺子派遣來調查的小輩。
徐老爺子護珠心切,一不小心卻著了那人的道;派來檢查鮫人淚的小輩,反倒給他們帶了路。
徐老爺子也想通了這一點,臉色陰沉沉的。
他走到幾人身邊,驟然蹲下身,手仔細的在傷員們身上撫過。
“難道在他們身上?”楊宇芝驚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肖宸點點頭,目送徐老爺子繼續摸索。
鮫人淚被隱藏的很深,一時半會兒摸不到,但並不妨礙肖宸看見,他們身上有熟悉的氣息繚繞。
“房內打鬥的氣息很明顯,說明那人才得手不久。”肖宸沉聲道:“這麼大群大師圍在門外,帶著鮫人淚無法脫身;他乾脆用自己當誘餌,先把人引開……”
楊宇芝還是想不通:“可是放在傷員身上也……噢,是為了等我們轉移傷員!”
肖宸點點頭。沒誰會把注意力放在一群受傷的守衛身上,嫌疑犯定是這樣想的。
刻意留下痕跡,等所有人都去追蹤,他再悄悄吊著一串尾巴繞回來,解決實力薄弱的醫療隊……
那入侵者鋌而走險,敢在眼皮子底下玩調虎離山,倒是十分敢想敢做。
二人交談間,徐老爺子已是胳膊微動。他弓著身,掏出一大堆黑布,布料間隱隱傳來珍珠相撞的聲音。
徐老爺子長舒一口氣。確定了鮫人淚完好無損,他卻全沒露出開心的表情,而是冷哼一聲。
“招惹我們徐家,這人活得不耐煩了!”
“眼淚都在這兒?”買家之一的林淄顯然不能理解他坐過山車一般七上八下的心情,隻在背後激動的催促:“好,太好了。彆放狠話了那人又聽不見,你快清點一下!”
“彆催!”
說是這麼說,徐老爺子卻一一打開黑布口袋。確定了一遍鮫人淚的數量,他直起身,活動一下胳膊。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完蛋了!”
嫌疑犯做的事情的確很出格,早超出了一般人應有的心虛。
假扮徐家小輩直麵徐老爺子,襲擊徐家守衛,把眼淚留在房裡、將其他玄學大師當猴耍……
越想越氣,徐老爺子掌心都擰成一團。
要不是肖大師在一旁掠陣,說不定他們這群喝醉了酒的大師,還真就著了這小毛賊的道!
“嗬,還讓彆人完蛋呢。”林淄在一旁潑冷水:“你怎麼不想想,這毛賊是怎麼突破徐家禁製進來的?”
找回鮫人淚,林淄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下,被冤枉的怒意又燃了上來。
既然他心情不好,徐老爺子也彆想好過:“老徐,不是我說你。你還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吧,這次好運沒事,下次就不一定了!”
“等逮住那毛賊,我自然會問清楚!”徐老爺子呸了一聲,發出幾聲冷笑:“至於現在麼……”
不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心知是醫療隊來了,徐老爺子站起身:“先把那毛賊引出來。今兒個我老徐,就好好會會他……”
“您要是想引蛇出洞,還是先把鮫人淚放回傷員身上為妙。”肖宸突然開口:“眼淚被做了標記,如果貿然挪動,肯定會被發現。”
布袋上有一層淺淡的靈氣痕跡。如果沒有這層氣息,肖宸也察覺不到鮫人淚還在房裡。
房內幾個人具是一震。見肖宸出了個“餿主意”,楊宇芝本放下的心,又迅速提了起來:“小肖兄弟,彆啊!萬一那人動作快,拿著眼淚就跑了……”
“無妨。”肖宸說:“會使出調虎離山之計,已經說明他實力不夠。”
真正的實力,從來不需要方法硬堆。
楊宇芝還是覺得心裡毛毛的,他眼睛瞪得溜圓,望向肖宸。
彆人幾名大師還沒說話呢,你一個小輩就能說出“對方實力不足”這種狂妄的話來,還要用大師們的財產,鋌而走險……
這,這合適嗎?
楊宇芝在心底搖了搖頭,眼神微動。
他本覺得徐老爺子不會接受這個提議,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徐老爺子還真的乖乖把眼淚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