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顧舟給他回了個貓貓點頭的表情包,然後表示自己要去吃飯了。

他跟程然說完要去吃飯,又跟傅總說要吃飯,結果還是坐在沙發上沒動,他順手點開了傅沉的頭像查看大圖,發現是一條正在奔來的狗,黑白色,應該是邊牧,不知道是自家養的狗還是找的網圖。

顧舟挑了挑眉,對傅沉這個人有了新的認識,他實在很難把狗和傅沉那張臉聯係起來,無法想象生著一張冷漠俊臉的傅總頂著狗頭像跟下屬開視頻會議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場麵。

他喜歡小動物,很容易對用貓貓狗狗做頭像的人提起好感,之前他本來想養一隻貓,可任軒說不喜歡,隻得作罷。

後來他被確診肺癌晚期,還曾慶幸過幸好當時任軒阻攔,不然他死以後,他的貓怎麼辦?

鬼使神差地,他又給傅沉發了一條消息:【傅總頭像上的狗是自己養的嗎?】

傅沉很快回複:【是我養的狗,它叫傅重,小名重重】

傅沉又發來了一段視頻,顧舟點開看,內容是和狗在玩飛盤,應該是以前錄的,視頻裡的狗就是傅沉頭像的那條,看上去靈敏且矯健。

顧舟覺得十分有趣,一條狗居然起了個人名,一個傅沉一個傅重,不知道的還以為狗是他弟弟。

傅沉:【你喜歡狗?】

顧舟:【喜歡,我也喜歡貓】

傅沉:【那以後有機會,你可以來我家看它,或者我帶它去找你】

顧舟挑眉:【傅總可要說話算話】

傅沉:【當然】

傅沉:【叫我傅沉就行】

傅沉:【你剛不是說要去吃飯,怎麼還沒去?】

顧舟不按時吃飯被抓現行,莫名有點心虛,他看一眼時間,居然已經快七點了,忙回:【我這就去】

因為一條狗,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顧舟趕緊去做飯吃飯,一通忙活,吃完還是八點多了。

出門讓他覺得疲憊,雖然出去也沒乾什麼,隻是在咖啡廳裡坐了坐,聊了會兒天,但就是讓他感覺這一天可供支配的體力已經耗儘,應該早點休息。

他早早洗澡睡覺,養足精神,第二天下午,按照約定時間去了紋身店。

這是一家非常正規的紋身店,規模不小,在燕市很有名氣,慕名來紋身的人很多,需要提前好多天預約才行,顧舟跟店主算是朋友,因為是熟人,才排到了兩天以後,店主姓趙,同時也是紋身師。

店主大概三十多歲,紋了個花臂,看著很凶,實際人很好,上次顧舟去紋身,結束的時候,遇到一個因為失戀來紋身泄憤的女生,女生一聽要預約才能紋身,還要等好多天,當場就情緒崩潰,哭了起來。

店主忙好一頓哄,把她叫到一邊談心,還給她買了奶茶,勸她千萬不要衝動紋身,男朋友吹了可以再換一個,紋身一旦紋上,再洗可就難了,他見過太多因為分手來紋身或者洗紋身的情侶,愛情使人盲目,衝動行事,最後遭罪的是自己。

最後女生成功被他勸住,放棄了紋身的打算,並說自己想通了,不過是分手,沒什麼大不了的,衝店主道了謝,擦乾眼淚離開了紋身店。

那時顧舟信誓旦旦地想,自己絕不會和任軒分手,也絕不會來洗紋身,沒想到此時此刻,他站在紋身店前,還是成了店主那“見過太多”中的一員。

他衝店主笑了笑,說不上自己是輕鬆還是自嘲,對方也沒說什麼,隻點點頭,把他帶到專門洗紋身的房間。

花臂店主關上門,將外麵的聲音阻隔開,這才問:“跟你男朋友分手了?”

顧舟沒避諱,確實也沒什麼可避諱:“fg插下就是為了推倒,這話真的沒錯。”

“當時我就想勸你不要紋,”店主一邊調試機器,一邊說,“自己覺得疤痕醜,想遮,這沒問題,但男朋友覺得疤痕醜,讓你遮,這就不對勁了,他要是真的喜歡你,至於連一點疤痕都不能接受嗎?”

“你說得對,”顧舟道,“所以我現在看透了,他不值得我的愛。”

“早醒悟早解脫,”店主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再次確認道,“真的要洗嗎?你這皮膚太脆弱了,可能恢複得會比彆人慢。”

“還是洗吧,”顧舟態度堅決,“畢竟不是我自己想紋的,不想留下任何關於他的東西。”

那條圍巾,他已經扔掉了。

店主沒再說什麼,帶上手套,幫他消毒局部皮膚,開始洗紋身。

洗紋身比紋身還要疼,不過顧舟覺得可以忍,他對疼痛的耐受力一向很強,冷風機吹出的冷風打在皮膚上,淡化了激光帶來的灼燒感。

他頸後的蝴蝶紋身本來就是遮疤用的,麵積不大,顏色也不算太深,洗個兩三次應該就可以了。

洗紋身的過程很快,但就如店主預料的那樣,儘管機器功率開得不高,因為他皮膚太嬌氣,還是一打完就開始泛紅,很快滲出了血珠,蝴蝶變成了血蝴蝶,他從鏡子裡看,覺得怪嚇人的。

店主小心幫他處理過後,止住了血,又給他拿了藥膏,叮囑道:“回去以後自己冷敷一下,記得上藥,注意防曬,覺得癢也千萬彆撓,小心感染。”

顧舟點點頭,付過錢,離開了紋身店。

他站在店門口,呼吸著秋天微涼的空氣,覺得像是放下了一樁困擾已久的心事。

被風一吹,脖子有點涼,他用圍巾虛搭住,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

他開車離開紋身店,而就在他離開的幾分鐘後,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從隱蔽處鑽出,壓低帽簷,也離開了。

顧舟回到家,從冰箱裡翻出夏天凍的冰塊,用毛巾裹著,給頸後的皮膚冷敷。

因為後頸怕涼,他不敢直接把毛巾貼上去,隻能懸著,借冰塊散發出的冷氣。

長時間維持這個姿勢讓他胳膊很酸,脖子也很累,再次意識到紋身遮疤並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他真是鬼迷心竅才會聽任軒的話。

一番折騰,今日份可供支配的體力也耗儘了,顧舟隻感覺身心俱疲,什麼也不想做,晚飯隨便對付兩口,早早爬上了床。

好在最終沒有起水泡,也沒有因受涼而引發神經痛,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他果斷沒能起得來床。

其實半夜他就覺出不對勁了,奈何身體疲倦得厲害,他始終處在半夢半醒間,沒辦法完全清醒過來,身上忽冷忽熱,嗓子發乾,憑他多年生病的經驗來看,肯定是發燒了。

他屢次想爬起來吃藥,都沒能掙紮成功,恍惚中覺得自己吃了,可沒有任何效果,才意識到原來是在夢裡吃的。

就這樣一直掙紮到了第二天上午,放在枕邊的手機震個不停,總算是把他震醒了,他艱難地睜開眼,把電話接起,電話裡傳出一個女聲:“喂顧舟?你總算是接了,你還好嗎?給你發了一上午消息你都不回,不是生病了吧?”

打來電話的是他們部門的經理,因為發燒而變得遲鈍的大腦龜速運轉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今天好像是有個什麼文件要交,因為昨晚太累,他居然把這茬給忘了。

他緩了口氣,用乾澀的嗓子說:“對不起啊經理,我不太舒服,明天再交給你行不行?”

“真生病了?工作不要緊,我找彆人弄一下,你快點去醫院啊!”經理頓時焦急起來,“真是的,要不要我過去幫你?你還能起來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