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任軒估計沒想到彆墅裡居然還有第三個人,這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渾身一抖,手上的勁兒驟然鬆了。

短短的一瞬間,顧舟因缺氧而瀕臨昏迷的身體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猛地吸入了一大口空氣,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咳聲驚醒了任軒,他回頭看一眼反鎖的房門,再次不管不顧地撲上來,麵目猙獰地扼住對方的脖子,不讓他出聲。

顧舟的咳嗽被他生生掐斷,覺得自己才一隻腳踏出鬼門關,又被重新推了回去,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力氣了,他腦袋很暈,隨時都會失去意識。

傅沉聽到了他的咳嗽,門把被用力擰了兩下,卻沒能擰開,門外的人察覺到異常,語調陡然抬高:“顧舟!”

顧舟無法回應他,他張嘴想喊救命,喉嚨裡卻擠不出半點聲音,任軒另一隻手還在撕他的衣服,甚至要脫他的褲子,他想要阻攔,可他的力量宛如螳臂當車,沒有任何效果。

兩人拉扯推搡的時間裡,外麵安靜了一瞬,緊接著是“砰”一聲巨響,臥室門直接被人踹開,門框上脫落的木片飛濺,傅沉就在這巨響中衝進了屋,一把拉住那不速之客的後衣領,怒道:“任軒!”

顧舟還是頭一次聽到傅沉用這麼大的音量說話,音量高到將他快要抽離身體的意識都拽了回來,他聽出那聲音變了調,夾雜著恐懼、憤怒等等一係列情感,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失態。

頸間一鬆,扼住他喉嚨的手終於被強行扯開,任軒整個人被傅沉從床上提起,傅沉用力一個抱摔,任軒背後撞上地板,發出肢體碰撞的悶響,疼得大叫一聲。

顧舟終於能呼吸了,他拚命咳嗽起來,嗓子裡疼得厲害,幾乎咳出了血腥氣,他一邊倒氣一邊咳,身體不受控製地蜷縮成一團,倒在床上起不來。

咳聲引起了傅沉的注意,他立刻上前,想看看他怎麼樣了,誰料剛被他放倒的任軒又掙紮著爬起來,一把拽掉口罩,叫罵道:“他就是那傅沉?!顧舟,你還挺會勾引人的,把三叫到家裡來,還跟他同居是嗎!老子他媽宰了你!”

他話音未落,傅沉已怒而回頭,他滿目厲色,抬起一腳踹在任軒腹部,直接把人踹翻在地,那力度之大,似乎能把內臟都擠成薄片,任軒疼得麵目扭曲,弓起身蜷成一團。

傅沉還覺得不夠,又拽住他的衣領,將他強行從臥室拖進客廳。

他單手扣住對方後腦,用力往下一按,任軒登時整張臉都摜在了地板上,被磕得眼冒金星,留下兩行鼻血,傅沉又將他翻轉過來,朝著對方麵門打了出去,這一拳落下,任軒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

顧舟聽到肉¨體不斷被擊打的聲音,以及任軒淒厲的慘叫聲,一開始任軒還在叫罵和求饒,後來聲音慢慢變小,像是放棄了掙紮。

過了好半天,顧舟才艱難止住了咳,他聽到任軒的聲音越來越小,怕傅沉真的把人打死,隻好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床,嘶啞道:“彆打了……”

他身體實在太疲乏了,沒走兩步就腳下一軟,直接跪倒在臥室門口,吃力地繼續道:“打死人……不值得。”

聽到他的聲音,傅沉如夢方醒,他渾身一顫,即將落下的拳頭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低頭看去,才發現任軒已經被自己打得滿臉是血,快要辨不出人形了。

如果現在的顧舟還能看清,就會看到傅沉滿身戾氣,額頭青筋凸起,眼眶通紅,下巴還沾著從任軒身上濺出的血。

他激烈掙紮了一下,終於從那種不受控般的狀態中抽離,近乎慌亂地站起身來,再沒管差點被他打死的人,用手背蹭掉下巴上的血,上前去扶顧舟,嗓音顫抖:“怎麼樣,你還好嗎?”

顧舟實在沒法回答他自己還好,他喉嚨太疼了,說話像在被刀割,連吞咽口水都困難,腦袋也很暈,已經無法維持身體平衡,摔倒了就站不起來。

傅沉半跪在他麵前,檢查他的傷勢,顧舟衣衫淩亂,白皙的脖子一片通紅,泛起層層疊疊的指印。

隨即,他視線向對方頸後落去,臉色再是一變:“……顧舟。”

顧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耳鳴,傅沉的聲音聽得也不是特彆真切,他隻感覺脖子後麵很疼,可那種疼又和被扼喉帶來的疼不一樣,是針紮一樣的刺痛。

他伸手摸了摸頸後,摸到一手的血。

原本就因洗紋身而變得格外脆弱的皮膚,在任軒這一番掐扼之下,結好的痂全部破開,鮮血直流。

“我送你去醫院,”傅沉定了定心神,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小心翼翼地幫對方整理好衣服,扶他站起,又看一眼他脖子後麵,“你家有醫藥箱嗎?我先幫你處理一下。”

顧舟被他扶到沙發上坐下,有氣無力道:“臥室……床頭抽屜。”

傅沉給他倒了杯溫水,放在他手中,隨後快步走進臥室,把每個抽屜都拉開找了一遍,終於在最底下的抽屜裡找到了醫藥箱。

他從裡麵拿出一包棉簽,幫顧舟擦拭頸後的血,因為情緒激動加上緊張,他手抖得有點厲害,也不知道會不會弄疼對方,隻得道:“抱歉。”

顧舟抱著杯子喝了兩口,又放回茶幾上,他嗓子太疼了,不想進行吞咽,隻想咳嗽。

傅沉簡單幫他擦拭了血跡,又用紗布輕輕覆蓋住,以免在去醫院途中因擦碰而再次受傷。

他拿來衣服給顧舟換上:“穿好了我們去醫院。”

顧舟渾身乏力,隻能全程讓他攙扶,走到門口時,他艱難抬手指了指還倒在客廳裡的任軒,啞聲道:“弄走。”

傅沉回頭看了一眼,那人渣倒是還活著,但趴在地上直倒氣,眼看著是快不行了。

他其實並不太想管,巴不得姓任的就這麼死了,反正他的行為隻能算正當防衛,但再一想,這是顧舟的家,人渣要是死在這裡,怪晦氣的。

他皺眉,護著顧舟進了車庫,把他扶上副駕,幫他扣好安全帶,邊把車駛離彆墅,邊撥了助理的電話出去。

現在是淩晨兩點,助理已經睡了,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傅沉言簡意賅地說:“我給你發個地址,你過來一趟,屋裡有個人,你把他弄到醫院去。”

助理一愣,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下意識地應了句“好”。

傅沉也沒跟他過多解釋,直接給他發去定位,並附上門牌號,隨後他用餘光看了看顧舟:“大門密碼多少?”

顧舟咳嗽兩聲,報給他一串數字。

傅沉把密碼也發給助理,便將手機扔在一邊,加速駛向醫院。

深秋的夜晚很涼,車裡開著暖風,顧舟腦袋還是很昏沉,被暖風一吹,更加想睡。

他合眼靠在頭枕上,心裡想著今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任軒是怎麼闖進了他的家。

他明明已經收回了門卡,修改密碼並刪除了任軒的指紋,他為什麼還能進來?

除非是對方趁他不在家,偷偷拿走了備用門卡,或者備用鑰匙,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他早已經做好了門卡可能被收回的準備,從一開始,他就在防他。

顧舟覺得疲倦,他已經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可姓任的偏偏不放過他。

他回想起來,和任軒分手後的這幾天裡,他每晚都會把門反鎖,這樣外麵的人無論通過什麼方式也不能把門打開,而今天他因為生病,加上收拾屋子,一折騰就把這事忘了。

他唯一沒有反鎖大門的一天,任軒就趁半夜溜進了他家,他不相信有這種巧合,除非對方每晚都來嘗試,任軒清楚他的作息,知道他睡覺會關上臥室門,在半夜兩點,他是不可能聽到有人在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更沒有每天檢查門前監控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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