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挑眉∶你偷看我手機屏幕?
這怎麼是偷看?傅沉的視線還大大方方停留在手機上,這是光明正大地看。
因為長時間沒有操作,手機自動熄屏了,他這才將視線收回,聽到顧舟說∶你不覺得很適合你嗎?套路一層又一層,永遠也扒不完。
傅沉不置可否。
顧舟收起手機,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有些疲憊的筋骨∶好累啊,我上樓歇會兒,吃飯叫我。
傅沉看著他的背影,沒忍住道∶你真的需要鍛煉了,出一趟門就能累成這樣?顧舟擺擺手,消失在二樓樓梯處。
由於某位體弱多病的顧先生說累,晚飯後早早就要休息,尚沒覺得累的傅總隻好在一樓陪顧秀霖聊天。
昨天她本來打算隻待—宿,今天才正式決定暫住一段時間,多陪—陪四年未見的兒子.於是開始整理屋子,把帶來的行李-一拿出來,放在方便使用的位置。
阿姨是打算在燕市常住了嗎?傅沉邊幫她整理邊問。
顧秀霖點點頭∶我準備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看能不能在這邊換套小公寓。
傅沉∶我聽顧舟說,你們本來不是燕市人,在這邊買房落了戶口,那……那套房子呢?那房子早就拆了,買的時候就是老小區.後來房子到年頭了,正好遇上老舊小區改造,分了一套新房子,顧舟上大學之前,我們都住在那。大學以後他住校,大二那年出事以後,我離開燕市,他也不想再回去住,我就讓程然幫他把東西都拿走,把房子租出去了。
傅沉點點頭。
已經租出去的房子,確實沒辦法再收回來住。
顧秀霖∶這幾年收租的錢我都攢著,沒怎麼花,現在手上也有一些積蓄,老家那邊房價低,可能賣不了多少,但湊一湊,在郊區買個小公寓應該還是夠的。
傅沉∶您已經退休了嗎?
顧秀霖點頭∶所以也不用在市區買房,在郊區,還能離你們近一些。
這件事可以交給我嗎?傅沉問,如果您不想長期留在這裡住,請務必讓我幫您找好去處,這樣我也能放心些。
你這孩子,顧秀霖有些無奈,拒絕你顯得生分,答應你又太麻煩你,真是會給人出難題。
不麻煩,這些事對我來說都很簡單,所以您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喜歡顧舟,願意幫他做這些事。
顧秀霖張了張嘴,似乎很是感動∶小舟能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不,傅沉搖頭,遇到他是我的福氣,如果不是當年他救我,我早就沒命坐在這裡跟您聊天了。
顧秀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阿姨是不是該說,你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兩人邊聊邊整理,顧秀霖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紙袋,傅沉湊過去看∶這是什麼?是他的畢業照,顧秀霖把紙袋裡的東西倒出來,從幼兒園到大學,我都留著呢。
她把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拿到最上麵,指指照片上的人像∶這是他們幼兒園畢業演出的合照,這個是小舟。
又指指另外一個∶這個是程然。
傅沉順著她的指向看去,照片裡有兩排男生兩排女生,女生在前男生在後,都穿著演出服,女生是裙子,男生是西裝,雖然是一群小孩,但還有模有樣的。
小顧舟和小程然剛好在中間的位置,可能老師也覺得這兩個小男生長得好看,特意把他們安排在這裡,孩子們都上了淡妝,顯得女生漂亮,男生帥氣,像是童話裡的公主與王子。
顧秀霖把後麵的照片往前提∶這是小學的畢業照。
照片裡,顧舟和程然依然挨著,已經有了一些大孩子的影子。
這張是初中。
傅沉的視線定格在照片上——是十五歲的顧舟。
這個時期的顧舟已經長高了很多,從男孩變成了少年,五官眉眼也逐漸長開,不用特意指出來,也能一眼看出這就是顧舟。
這是高中。
十八歲的顧舟和現在非常像了,隻是明顯要更青澀,而程然在這個時期戴上了眼鏡,變得斯文委氣了不少。
這張就是大學了,顧秀霖拿出最後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其實不是原片,原片在小舟手裡,是我問他輔導員能不能給我一張小舟的畢業照,輔導員給了我電子版,我自己洗出來的。
她輕輕摸著那張塑封過的照片∶畢業時沒能陪在他身邊,我一直覺得很遺憾,程然和他也不是同一所大學,所以那個時候,隻有他自己。
阿姨,傅沉注視著那些照片,這些照片,您有底片嗎?
沒有,都是學校直接洗好發下來的,隻有大學的這一張,我有電子版。顧秀霖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