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 貓狗雙全(四)(2 / 2)

顧舟:【謝謝男朋友】

傅沉一下子不吭聲了,顧舟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輸入了半天,卻什麼都沒發出來。

過了足足兩分鐘,才終於跳出一行字:【記得上藥,早點休息】

顧舟結束了和傅沉的聊天,餃子也煮好了,他簡簡單單地吃了這頓晚飯,不知道是不是在餐桌上吃飯的緣故,他莫名覺得今天的餃子格外香。

晚上,他沒忍住去洗了個頭,用毛巾把頸後裹住,以免被水沾濕。

可能因為把頭埋得太低,洗到一半他就感覺累得不行,胳膊發酸,快要抬不起來,勉強支撐到洗完,整個脖子都酸疼不已,他連忙坐下來休息,慢慢把頭發擦乾。

由於脖子受過傷,他不能長時間低頭,可他洗頭總共隻洗了十分鐘,自認為不至於牽動舊傷,以前也不是沒洗過,一直都沒什麼事。

顧舟艱難地把頭發吹乾了,稍微擦了一下身體,草草結束這並不愉快的清潔,又給脖子上的瘀傷塗了一次藥,他可實在做不到傅沉那麼小心謹慎,直接把藥膏擠在掌心,按在皮膚上一通亂揉,擦沒擦到都隨緣。

洗漱完畢的顧舟已經精疲力竭,倒在床上,直接睡了。

他心裡想著“隻要我睡得夠快病痛就追不上我”,然而事與願違,淩晨三點,他還是被疼醒了。

頸後的神經傳來絲絲縷縷的抽疼,像是被人用燒紅的針在紮,這種疼一直牽連到整個背部,延伸向肩膀、胳膊,讓身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輕微痙攣。

顧舟睡不下去了,睜眼看著天花板。

房間裡一片漆黑,夜深人靜,讓人覺得格外寂寞,身體的不適在這種環境中無限放大,雖然他早已經習慣這時不時發作的舊傷,可此時,他依然覺得有些難過。

往常,他隻有在受涼和過度勞累的情況下才會發作,所以他一直很注意保暖,天氣冷的時候出門必戴圍巾,冬天的毛衣都穿高領,也注意不讓自己過度勞累,不長時間低頭玩手機或者看電腦……他自認為,他已經足夠小心了。

但這次的情況卻和以往不同。

洗頭隻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真正的原因隻可能是昨天夜裡他被任軒用力掐住脖子,已經傷到了頸部的肌肉。

他本不該遭受這場無妄之災,因而他為自己感到不平。

偶爾他也會想,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他做錯了什麼,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災難總是要降臨在他的頭上,為什麼他愛的人隻想傷害他,為什麼他的真心換來恩將仇報。

顧舟艱難地翻了個身,拿起手機,小小一方屏幕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用因為疼痛而變得不太靈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點進微信,打開了和傅沉的聊天界麵。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首先想到找傅沉而不是找程然,他將聊天記錄上滑,看到那句“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

很顯然,他現在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但隨後他又頓住,半天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他不知道該在聊天框輸入什麼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不覺得在淩晨三點給這位已經辛苦一天的“名義男朋友”發一條“你睡了嗎”是什麼很好的主意。

他歎口氣,終於還是切掉後台,放下手機,結束自己短暫的eo時間,掙紮著爬起身來,撚亮床頭燈,從抽屜裡翻出一盒止疼藥。

這時候他才看到床頭顯眼的位置還放著一盒彆的藥,是中午傅沉給他吃過的消炎藥,他忘了吃晚上的那頓。

於是他把止疼藥和消炎藥一起吃了,疲倦地倒回床上,裹緊被子,嘗試繼續睡。

與此同時,傅家。

傅沉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這已經是他短時間內第二次做那個夢了,夢裡的場景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可怕,顧舟不在身邊時,那種隨時會失去什麼的感覺有增無減,他仿佛是站在懸崖峭壁的玻璃棧道上,透明的玻璃之下就是萬丈深淵。

他坐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室內一片安靜,距離天亮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淩晨三點。

腦子裡全是噩夢留下的片段,那個人的身影不斷在眼前閃回,手也就不受控製地打開微信,點進了和顧舟的聊天界麵。

他看著他們聊天時的字字句句,仿佛鮮活的生命就在字裡行間,顧舟的頭像是一幅水墨畫,畫上隻有一葉扁舟,他覺得這隻小舟就像他的人,纖弱、恬淡,輕如鴻毛,又堅不可摧。

他久久凝視著發著光的手機屏幕,慢慢合上了眼。

他想告訴顧舟,他很想他。

日思夜想,朝思暮想。

十幾年的思慕幾乎已經成為刻進骨子裡的習慣,才重生不過短短幾天,他已經無數次想要向對方表露,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他對於顧舟來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再熱烈的感情也無法宣之於口,就像是一瓶無法啟封的烈酒。

終於,他還是將手機扣了過去,沒有給顧舟發任何消息,他站起身來,從冰吧裡拿出前兩天沒喝完的伏特加,倒進杯中。

冰鎮過的酒很冷,但喝下去時,卻有著灼燒般的熱度,身體似乎因此而回暖了一些,他再度把杯子蓄滿,坐在桌前怔然出神。

忽然,臥室門自己開了一條縫,傅沉抬起眼,就見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門縫裡擠進來,肉墊踩在地上,幾乎不發出聲響,它徑直走到主人麵前,抬頭看了看桌上的酒杯。

“傅重,”傅沉叫了狗的名字,“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嗎,一定要盯著我嗎?”

邊牧繞著他轉了一圈,索性在他腳邊蹲下,大有賴著不走的架勢。

傅沉歎口氣,摸了摸狗的腦袋:“我睡不著。”

他做噩夢驚醒之後很難睡著,除非借助藥物,或者是酒,因為上輩子藥物依賴太嚴重,重生之後他就不再服用任何助眠類藥物了,改為喝酒,微醺的感覺會讓那些不斷閃現的畫麵停止播放,讓他暫時從痛苦之中擺脫出來。

可他的狗不喜歡他喝酒。

隻要他把酒打開,傅重就會進來阻止,這狗精得很,甚至會開他的門,進來也不叫,就這麼蹲在旁邊看他,用眼神告訴他“你不該喝酒”。

這樣的眼神實在太有殺傷力,也太像個人,偏偏他又清楚地知道它隻是條狗,不能以人類的標準要求它,不忍心把它趕出去。

傅沉低頭看它,覺得寵物太聰明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終於他敗下陣來,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剩下的放回冰吧:“好吧,睡覺。”

兩杯酒還不足以讓他感到任何醉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著,但在狗的監督下,還是隻能躺回床上,嘗試醞釀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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