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尷不尷尬還看處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傅颯原本滿身的不自在，但白小狐就跟洗菜似的這種態度，讓他慢慢也受到了感染。
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他還是想說點兒什麼，明明以往他是最沉默的那個人。
“你不用日日看著，我不會偷懶的。”傅颯想，修道多麼枯燥無聊，他不也默默的修了二十年。相較而言，泡泡澡算什麼。
白小狐卻不這樣以為，“你對自己的身體從來跟對彆的大蘿卜似的，給人一種說切就切毫不在意的感覺，我能不擔心麼？”
傅颯：“這比喻……”
白小狐：“這比喻怎麼了？”
傅颯說：“水涼了。”
白小狐伸手進去攪了攪水，重新給弄熱了。一邊看著時辰，還得一陣。於是繼續窩回了浴桶邊上坐著。
“你那好師弟好師妹，你準備怎麼辦呀！”
白小狐眨著眼睛道。
這一問出來，傅颯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這次出了事，清波仙子那邊雖然浩浩蕩蕩的，行為目的也十分明確，但他卻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反倒是季思源和沈詩慧，這種最親近的人，越是能給人心涼的感覺。
他尚且如此，父母想來更加吧！
“還是要看爹娘的意思。”傅颯道：“徒弟畢竟是他們的。”
白小狐：“你爹和你娘肯定暫時騰不出空來教訓他們。”
浴桶裡的水隨著泡得越久，藥草裡麵的藥性大多被吸收過後，涼得更加快了。白小狐這一回也懶得起身，乾脆就靠著浴桶，往高伸手胡亂探進去，加熱了一翻感覺溫度差不多了就要離開。
不曾想，不注意碰到了傅颯……
傅颯：“……”
白小狐嘖了一聲，反倒十分大方的又摸了一把，誇讚道：“還挺好摸。”
傅颯：“……”
明明很嚴肅很傷感的話題，總能因為這個而變得仿佛很令人無語。他心知跟白小狐計較這個無用，便乾脆又將話題轉回了過去。
季思源和沈詩慧畢竟是正兒八經收的徒弟，不是下麵那些小弟子。傅颯又跟他們不熟……
“不行的話，我找他們談談吧！”
“談個大頭鬼。”白小狐抬起腦袋扒到了浴桶沿上麵，“你想想，你那個季師弟，以前來找你說過類似的話麼？”
傅颯搖了搖頭：“沒有。”
“我就知道。”
白小狐嘖了一聲，心說他這顆草看人的眼光果然不是蓋的。以前傅颯天才光環在時，師弟師妹對他還是崇拜且有些怕的，畢竟他那張臉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但現在嘛……
“你那師弟師妹，都不是啥好東西呀！”白小狐感慨道：“你也算是好運，出了這種事，反倒是看清楚了這些人的醜惡內心。”
說話間，時間已經到了。
白小狐起身，“好了，可以起來了。”
傅颯這才注意到，原本黑呼呼的藥水現在已經變得清澈見底。他忍不住有些複雜的看著白小狐，這種時候，師弟師妹都那般模樣。反倒是這麼一個最近才見到的人，卻一心為他早想。
“起吧！”白小狐奇怪的看著他，“難道你還泡上癮了？”
傅颯：“……”
傅颯示意他轉過身去。
白小狐‘哦’了一聲，“險些忘了，你們人類比較害羞。”他說著轉身，就準備離開。
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住，轉回身扒著還沒關嚴的門，探進一個腦袋，說：“忘了說了，你其實挺有料的，不錯哦。”
傅颯：“……”
“器大活好……唉，器大是真的，但活好不好呢？”
拜耳力太好所賜，這一句關門之後似隨口嘀咕的話，也就這麼傳進了耳中。
傅颯再次：“……”
他眉頭青筋直跳，簡直不敢相信，那人還真看到了，也還真的敢說。這都什麼事兒啊，看來以後必須告訴傅管家，說什麼也不能再放他進來了。
“這個小流氓。”傅颯小聲嘀咕。
小流氓白小狐監督完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結出的那些種子長出來的跳舞草長得飛快，如今已經有半腿高了。
“嘖，比以前快了一些。”
再看一下院子裡的靈石，的確是吸收速度較快。原本要一個星期才到這模樣的，如今已經有些化成了粉沫。
“人類的身體果然神奇。”白小狐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