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還能有這麼一麵。
白小狐見他不動,回身將他拉著,“來來來。”又衝那群姑娘道:“我這兄弟可凶了,你們彆碰他。”
姑娘們被嚇了一次,聽他這麼一說,齊齊離傅颯兩步遠,都到了白小狐這邊。
還是這位公子懂得疼人兒。
而且長得也好。
能跟這樣的人物風流上一晚上,就是讓她們不收錢都行。
傅颯拿白小狐無法,他有生以來見到過最花心,‘道侶’最多的人,也從來沒有帶過道侶一起來逛青樓。
雖說他們現在還不是,但婚約不是還沒解除麼。
白小狐這是什麼意思?
表達一下他其實很花心很不是良配,讓他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傅颯心中複雜,被一路拉著上了二樓坐好。
店外不是紅就是綠,裡麵也差不多,裝飾得十分俗套。君子一樣的傅颯,難得的將人家的店批得一萬個不是。
幾個姑娘都湊到了白小狐那一邊,白小狐卻沒讓她們靠近。
“叫個唱曲兒的,我還想看舞。”
說著,取出了錠銀子出來,放到桌上。
姑娘們自然沒有意見,當即架了琴,彈的彈,唱的唱,跳得跳。翩翩起舞,十分唯美,白小狐點了點頭,“很不錯嘛!”
傅颯:“……”
“你很愛看?”
白小狐:“還行吧,挺賞心悅目的,隻可惜你們這裡沒有美男團,不然就更好了。”
傅颯:“……”
傅颯氣啊,乾脆給自己倒了酒,剛準備喝,就被白小狐給將酒杯蓋住了,“你傻了,這不是靈酒。”
傅颯:“……”
“出來遊曆人間,看世間百態,不是讓你吃喝玩樂的。”白小狐繼續給他傳音教訓著。
傅颯回頭瞪著他,這人好意思說這些話。
那他這是在乾什麼?
明明在是傳音,白小狐卻偏做出一副湊過來小聲說話的模樣,“我帶你來就是因為你比較沉穩,自製力也好。欣賞一下曲子歌舞也就罷了,你可彆沉迷其中啊!”
說完,這小子當即大聲道:“好,再來一曲。”
然後又甩出了一錠銀子。
姑娘們得了捧場十分高興,很快又新起了一曲。可能是覺得白小狐喜歡方才的類似,這一曲也是那一類的。
婉轉悠揚,調子拉得長長的,聲音輕柔好聽,不能更妙。
白小狐還在跟傅颯說:“我都不敢帶玉竹過來,那孩子還小,沒定性,萬一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日後的修行路可怎麼辦呀!”
各大門派的核心弟子,在築基之前,都是甚少出門的。就連後來出來,也都是大多跟著宗門長老一起。斬妖……哦,這個妖指的是妖獸,不是妖怪。除魔,魔分為入魔的人,或者本來就是魔界過來的魔物。
最初殺了傅颯,毀了他靈根的,就是其中一種魔物。
外門弟子偶爾還會下山,內門弟子宗門會負責修煉用的靈石,已經極少下山,到了核心弟子,則保護得更好。
但其實越是保護,不見識,後來當真見了,才會更加入迷。
所以修行界經常會發生一些……
算了,扯遠了,白小狐隻跟傅颯說:“你的心性一直很好,所以不怕這些,多看看不一樣的,看看能不能悟到什麼。”
傅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來這裡?”
“不然呢?”白小狐反問。
傅颯:“……”
他能說他以為跟愛吃好吃的一樣,就是喜歡麼?
“想什麼呢?”白小狐卻看出了他的想法,“我又不喜歡姑娘們,要看也不看她們啊……對了,你認真點兒看。”
傅颯:“……好。”
但悟這個字說起來容易,其實也不太容易。
傅颯靈根被毀之時,看個星星吃個飯就能若有所感。但如今特意去找這種感覺,反而是參悟不透。
可見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不好琢磨。
他看得更多的,反倒是白小狐。這人仿佛對這種地方來得多了,駕輕就熟的,各種規矩無所不知。
最後哪怕他們沒有留宿,也將那些姑娘們哄得是心花怒放的。
還讓他再來……
這真不是故意來尋樂子的麼?
白小狐帶著他走了出來,跟他說道:“隨便哪一個人,她們都會這般熱情。隻是長得好點兒更熱情,憐香惜玉點兒女孩子肯定高興。當然,錢給的大方點兒,就更好了。”
他在前段時間,特意出來用靈石換了許多的銀兩。
這時候用起來,自然大方。
傅颯瞧著他這副模樣,越發覺得他就是來喝花酒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悟道,不過就是借口。
反正,很不高興。
但可能不高興也有什麼特殊的不同吧,反正等他回去之後,竟然境界隱隱要升,眼看著就要化丹成嬰了。
飄渺真人這一次在傅家已經呆了三日,正準備離開,卻突然頓住。
到了他這個境界,自然察覺得出空氣中靈氣的‘躁動’。
要晉階元嬰了?
飄渺真人一挑眉,心念一動,就出現在了傅颯身邊。
傅颯還在院子裡坐著,手裡拿著一本《太上感應篇》。這是最基礎的入道書,幾乎每個修行者都學過,看過。
甚至大多都能倒背如流,就算不能,正著背絕對是沒問題的。
傅颯自然也不例外,事實上他已經有好多年沒看這本書了。但先前靈根被毀之時,他感悟良多,偶爾會拿出這本書來看看,這個習慣便一直保持到今天。
這本書能讓人靜心。
靜著靜著,就感覺觸碰到了那一層屏障,他的心境到了,靈氣更是早在半年前就養足,自然而然的就要到元嬰期了。
飄渺真人靜靜的看了他半晌,又瞅了一眼他手裡的書,最後問:“你先前去哪裡了。”
他一眼看透真相,問到本質。
然而傅颯罕見的猶豫了一下,卻沒有開口。
頭頂雷劫已經開始彙聚,傅颯不想毀了自己的院子,便又去尋了一處偏僻之地。
很快的,白小狐,還沒走的阮如辰,傅家主傅夫人,溫柔玉竹雲中飛,包括很多的小弟子,已經全部都趕到了。
飄渺真人自然也在。
同一個問題,他問了傅颯沒有得到回答。這一會兒,又來問白小狐,“你之前帶他出過門。”
很肯定的語氣,他在這裡,這裡自然沒什麼能瞞得住他的。
白小狐也點了點頭,“是的,剛回來。”這點大家都知道。
飄渺真人再問:“去哪裡了。”
“……”白小狐猶豫了一秒,“您當真要知道?”
這小子大部分的時候沒大沒小的,這會兒用了上您?飄渺真人點了點頭,“說。”難道還是去什麼不好說的地方了麼?
就聽白小狐說:“我們去喝花酒去了。”
飄渺真人:“……什麼?”
白小狐:“我說我帶他去青樓喝花酒去了。”
飄渺真人抽著嘴角想,怪不得傅颯是那種表情,還沒有回答。
雲中飛等人也是一臉詭異的看了過來,你們倆個人結伴去喝花酒?你們是修士,不該清心寡欲的麼?哦,不對,你們倆自己就是道侶,跟道侶一起去喝花酒……這操作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飄渺真人到底要淡定一些,也想得更多。
他之所以一直把雲中飛留在這裡,就是看中了白小狐,想知道他有沒有辦法讓兒子開竅。
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要教修行,他自己能教,門內很多人都能教。但雲中飛靈根不好,悟性更低,很多時候他們說的他壓根都聽不懂。
不過自家兒子倒不是一無事處,起碼人情事故心中還是清楚的。
有這麼一個爹,背景深厚,卻能這樣很是不易,但……這不是凡世的日子,修行者最該注重,也最該開竅的是修行。
但他們教不會。
白小狐卻能。
此人同人講道從來不用高深術語,就如同當初讓他幫忙治傅颯的靈根之時,講得淺顯易懂,那些比喻讓人聽著無語。
但也正是這樣的比喻,雲中飛接受良好,慢慢的竟能消化掉。
這也是飄渺真人明知白小狐各方麵都有些問題,卻從來不細問的原因。隻要能幫到自己的兒子,其他的,他何必知道那麼多。
自己偶爾猜測一下就好,硬要深究惹人不快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去趟青樓,也不知遇上了何事,讓他突然開悟,得了契機。”飄渺真人道:“白小友,你呢,如果體內靈氣夠了,可也能就地引來雷劫?”
“當然。”白小狐說:“真人要幫我一把麼?”
飄渺真人說:“也不無不可,隻要你保證讓我兒子也能元嬰,我樂意之至。”
“真人。”白小狐退後兩步,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掃了他一遍,才道:“就算您不幫我,最多再有三個月,我也能到。”
隻要將院子裡的那些靈石,都吸收掉就可以了。
飄渺真人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也不失望,因為修行這種事,不急在一時。與人談交意這種事情,也不急在一時,總有機會。
而且現在這人不也在幫他教兒子麼?
不吃虧。
白小狐也覺得不虧。
他跟傅颯再厲害也未成長起來,這時候有個強大的靠山就很重要了。飄渺真人就很不錯,沒架子,好相處。
關鍵是厲害,而且不多事。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頗為滿意。
阮如辰大弟弟百歲,這些年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如今卻也忍不住往這邊多看了一眼,因為實在是沒想到。
他以為白小狐的隨意隻是跟他們這些人,沒想到在飄渺真人麵前也是如此。
雲中飛早已習慣如此,閒時還會跳腳一下,你對我爹能不能恭敬點兒,但如今是正經時候,也就沒必要了。
說來,人家沒讓他喊師父,已經很不錯了。
傅家二老才剛剛消化了兒子去了青樓的事情,去了趟青樓就要突破,這實在很難不讓人想歪。
好在最後還是穩住了。
傅颯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也不可能當著未來道侶的麵這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