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製香店極好,我以前經常采買……”
“那家桂花糕不錯,甜而不膩,就是排隊太長……”
“還有那巷子門口,”洛婉清指了一條巷子前的豆花,“他家豆花公子可一試,不同於揚州甜豆花,也不同於東都的鹹豆花,他家豆花甜鹹皆有,調味極好……”
說著,兩人便走到了縣衙門口,謝恒看著她介紹的豆花,淡道:“你進去吧,我去他們太緊張。”
洛婉清聞言應是,便轉身進去。
等她走後,謝恒閉眼壓了壓情緒,過了許久,他才轉身,走到她說的豆花攤麵前,平淡道:“老板,兩碗甜鹹豆花。”
方才她一直在看這裡的豆花,其他攤位她眼神停留都沒這麼長時間,想必這家是她極為喜歡的。
她喜歡,他便試試。
謝恒叫了豆花,在攤位坐下。
老板打了豆花,笑著道:“客官聽口音外地人吧?怎麼知道我這兒的甜鹹豆花?”
說著,他將豆花放在謝恒麵前,這豆花融合南北兩地的做法,看上去有些奇怪,謝恒試著嘗了一口,發現倒另有一番滋味。
南方口味對於他來說一直有些偏甜,但這豆花的甜卻更像是提鮮。
豆花頗合他口味,他語氣軟上幾分:“朋友介紹。”
“朋友?是咱們揚州的姑娘?”
老板頗為熱情,謝恒應聲:“嗯。”
“那是喜歡你吧?”
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生出幾分無措緊張,隻道:“何出此言?”
“我聽你口音是北方人,這姑娘能找到我這兒給你找碗甜鹹豆花,那不是上了心嗎?”
老板給彆人打著豆花,其他人都是吃甜口,老板一麵打一麵道:“這甜鹹豆花咱們揚州獨此一家,當年有女大夫,她喜歡吃甜豆花,可是同她一起來揚州那位小公子喜歡吃鹹豆花,她便總是到我這兒來,教我怎麼做東都的鹹豆花。”
謝恒聽著,突然察覺什麼,他動作微頓,老板繼續道:“但我這兒哪兒有她說那些東都的材料啊,東拚西湊,試了又試,最後就成了這甜鹹豆花,你彆說,那小公子吃了一次,還挺愛吃,後來我就時不時做做,但咱們本地人啊,還是喜歡本地的口味,愛吃這個的都是北方南渡過來的人。”
“那位女大夫……”
謝恒握著勺,一時有些無法下咽,他張口想問,卻又一下開不了口。
然而老板沒等他問出口,便歎了口氣,回到:“她姓洛,是咱們揚州出了名的玉菩薩,生得美,心腸好。可惜後來受她父親販鹽牽連,現下人沒了。”
謝恒握著勺不動,老板搖頭:“小江公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可惜一對璧人啊。”
說話間,洛婉清便縣衙門口抱著卷宗走了出來。
老遠看見謝恒坐在豆花攤前,她有些意外,趕忙過去行禮:“公子。”
“姑娘……”老板聽洛婉清聲音,笑著抬頭招呼,隻是一看見洛婉清,老板便愣住。
洛婉清轉過頭,冷靜同謝恒道:“東西已經取出來了。”
“先吃碗豆花吧。”
謝恒平靜讓她坐下,老板呆呆看著他們兩,完全不敢眨眼。
洛婉清假裝沒看到老板的眼神,謝恒叫她,她便落座。
出門前她沒吃飯,剛才到縣衙她已經餓了,剛好謝恒有吃豆花的興趣,她趕緊趁機將一碗倒進嘴了。
在監獄搶飯搶慣了,後來一路也沒過過安生日子,她吃飯早就不像過去那樣慢條斯理。
她的動作讓老板慢慢回過神來,剛好一個少年走到攤口,喚了一聲:“老板,來一碗甜鹹豆花。”
老板回神,有些意外,沒想到今日這麼多吃這種特殊口味的,但他也不敢多言,隻趕緊低頭打豆花。
洛婉清快速吃完一碗,抬頭看向謝恒,才發現他隻吃了幾口。
她不由得有些奇怪,小心翼翼道:“公子,不合胃口?”
“嗯。”謝恒起身,隻道,“有些苦。”
洛婉清一愣,她實在好奇,忍不住用勺子從謝恒碗沒碰過的地方撈了一小勺,嘗了一下後,覺得沒什麼區彆。
她皺了皺眉,但一想人各有喜好,她也懶得再管,趕緊追著謝恒離開。
監獄距離縣衙有些遠,謝恒沒打算步行,早讓朱雀準備了馬車在縣衙門口等待。
他領著洛婉清上了馬車,進去之後,似是頭疼,抬手撐著額頭坐在高處,閉上眼睛道:“去監獄。”
馬車疾馳離開,兩人走時,不遠處另一家馬車裡,少年奉上剛打好的豆花,恭敬道:“殿下,您要的豆花。”
李歸玉接過豆花,吃了兩口後,又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桌椅。
人已經走了。
“方才謝恒吃的是什麼豆花?”
他突然問了個讓侍奉少年有些奇怪的問題,少年愣了愣,隨後回憶道:“好像也是甜鹹豆花。”
李歸玉聞言閉眼,他緩了片刻,終於道:“給老板五十兩黃金,讓他日後不準再賣甜鹹豆花。若發現他再賣,”李歸玉低頭將豆花含入口中,“殺了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