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做以往,她自己送上門來,他自然是坦然受之,得寸進尺。
但一想到自己心中承諾,他一時又不敢動。
他猶豫之時,這人卻越發囂張,絞著他舌頭吮吸,激得他忍不住強行掐著她的脖子拖開,啞著聲訓斥:“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洛婉清認真點頭:“知道。”
這話倒讓謝恒一愣,洛婉清又低頭親吻上來。
四月底風光正好,湖畔煙水連連,謝恒忍了片刻,腦子閃過她那句知道,突然有些不甘心起來。
是她主動招惹。
他管不了她是怎麼想,是她主動招惹崔恒。
這念頭一起,那些防禦在謝恒周身的無形絲線瞬間寸寸炸開,他終於還是沒忍住,旋身一轉,就反客為主,將她壓在身下,抬手插入她青絲,再沒給她離開的機會。
這與前夜洛婉清被動不同。
這次她倒是主動糾纏過來,兩人相悅,和一人獨歡相比,自是美妙許多。
隻是洛婉清似乎很是不滿他的強硬,吻他片刻,又強行將他壓了下去。
謝恒倒也無所謂上下,仍由她蠻橫。
等到末了,洛婉清似是疲憊,終於停下。
謝恒看洛婉清抬頭,她抬起帶著水汽的眼眸,輕喘著看著他,認真道:“好甜。”
謝恒察覺不對,啞聲開口:“什麼甜?”
“桃花釀。”
洛婉清老老實實回答,謝恒一頓,隨後才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麼。
她竟是不甘心那一瓶被他喝了的酒,搶到這裡來了?!
謝恒一時哭笑不得,想到自己剛才意動,他還當……
他撐著自己起了半身,不由得想訓:“你……”
但看著對方清明無辜的神色,他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訓斥的話來,最後隻能無奈一笑,倒回地麵,抬手蒙住自己眼睛:“罷了罷了,我同你計較什麼。”
她醉著。
他自己卻是醒的。
自己道行不深,心思不淨,又怎能怪彆人?
說著,他揮了揮手:“先起身罷。”
聽這這話,洛婉清不僅不走,還俯下身來。
謝恒感覺她氣息,氣悶側臉,硬邦邦道:“酒沒了,彆混賬了。”
“崔恒。”不曾想,洛婉清竟是靠在他胸口,認真道,“謝謝你。”
他的心跳有點快,但聲音很沉,一下一下,讓她有了些困意。
她感覺對方似是一頓,落了一會兒,謝恒苦笑。
“當是我說對不起才是。”
這一路讓她這麼難,讓她一個人走至今日,他怎敢接這一聲謝謝?
他躺在地上,感覺洛婉清呼吸慢慢均勻,知道這是鬨了一夜,終於累了。
他重重鬆了一口氣,等著洛婉清睡熟。
等待過程裡,他垂眸看她熟睡的模樣,想到剛才自己那克製不住歡喜的心情,忍不住抬手拂過她的頭發,閉上眼睛,認命般輕歎出聲。
洛婉清一覺睡醒,已經在自己房中。
她睜開眼睛,便聽張九然的聲音響起來:“喲,醒了?”
洛婉清聞言,感覺頭痛欲裂。
她撐著自己起身,晃了晃腦袋,轉頭看過去,就見張九然坐在一旁嗑瓜子,她眼睛沒好,笑眯眯道:“你可是好晚才回來,不是和崔恒乾壞事兒去了吧?”
洛婉清一愣,她腦子裡隱約有幾個片段。
好像是崔恒攬著她走在大街上,又似乎是她給崔恒喂餛飩,還有人唱好難聽的歌?
她一想就頭疼,有些回想不起來。
張九然聽著她的聲音,忍不住埋怨:“你這酒量也太淺了。”
“要循序漸進,沒這麼喝的。”
洛婉清搖頭,懶得和她扯:“是崔恒帶我回來的?”
“是啊,你吹了一個不會響的笛子,就把人叫過來了。”
張九然說著,詢問道:“今天能不能給我帶隻烤雞?”
“我讓人給你做。”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洛婉清暈乎乎起身,走到桌邊去喝水。
她一身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有些嫌棄,讓人打水,避開傷口洗了澡,忍不住詢問張九然:“我昨晚吐沒?說胡話了嗎?”
“問崔恒呐。”
張九然懶洋洋道:“又不是我照顧你,我一個瞎子,昨晚回來就睡了,醒來你就在了。”
“哦。”
洛婉清應聲,總覺得自己好似忘了什麼。
但她沒來得及多想,竹思就從外麵走來,恭敬道:“柳司使,公子讓您準備一下,他在門口等您,即刻入宮。”
洛婉清一頓,皺眉抬眼:“宮裡怎麼了?”
“不知。”
竹思實話實說,洛婉清一想,立刻道:“我這就過去。”
說著,她給自己傷口換了藥,換了監察司使一身黑色官服,金冠束發,趕緊趕了過去。
洛婉清急急趕到門口,就見謝恒的馬車已經備好,朱雀見她過來,立刻道:“公子說了,柳司使有傷,坐馬車就好。”
就聽到這話,洛婉清和朱雀道謝,隨後便上了馬車。
謝恒的馬車極大,好似一個小房間。
洛婉清進去,便跪下行禮,恭敬道:“見過公子。”
謝恒似是頓了一下,打量了她片刻,低低應了一聲:“起吧,傷好之前不用行禮了。”
洛婉清低聲應是,坐在最角落上,謝恒低頭看著卷宗,點了點桌麵,淡道:“早點和藥在這裡,吃了吧。”
洛婉清沒想到謝恒居然準備了這個,有些詫異,忙道:“多謝公子。”
說著,她恭敬上前,拿著糕點和藥想退下,謝恒察覺她意圖,直接開口攔下:“坐對麵吧。”
洛婉清一頓,遲疑道:“卑職不敢。”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洛婉清聞言立刻坐下,不敢出聲。
謝恒看著卷宗,思考著道:“聽聞今日太子徹底清醒,大清早宮裡就來了消息,說他指明要見你,或許是想道謝。”
聽這著這話,洛婉清皺起眉頭:“卑職可有需要注意的?”
“無甚,吃飯。”
謝恒看桌上的東西一動不動,催促出聲。
洛婉清不敢忤逆,撚了一塊糕點,小口吃了起來。
謝恒見她開始吃東西,終於繼續道:“唯獨需要擔心一點,宮裡給了我消息,說太子少年慕艾,你又生得美貌,救他於水火,此番見你,是鬨著要人。”
聽到這話,洛婉清動作一僵,立刻放下糕點,咬牙道:“公子放心,此事卑職一定處理乾淨!絕不給監察司帶來麻煩。”
“拒絕人有經驗嗎?”
謝恒抬眼瞧她。
洛婉清麵色一僵,實話實說:“拒絕太子沒經驗。”
謝恒嘴角微彎,隻道:“張九然答應作證嗎?”
“應了。”洛婉清聽聞正事,立刻認真起來,“但要求保護她家裡人安全。”
謝恒一頓,隻問:“她家裡人是誰?”
洛婉清遲疑片刻,她不願把她家裡人牽扯進來,張九然亦不願。
她沒有立刻回應謝恒,謝恒便知她的意思,隻道:“此事由你安排,監察司內資源任用。”
說著,謝恒便從腰間卸下腰牌,給洛婉清推了過去。
洛婉清看見這掌握監察司內最高權限腰牌,放下心來,恭敬道:“是。”
謝恒沒有理會她,又將一份文書放到洛婉清麵前淡道:“要是不會拒絕,太子開口,你就把這份文書呈上。”
“這是?”
“秦家的案子。”
謝恒出口,洛婉清一愣。
“當著陛下的麵,上交此卷,求太子審理。”謝恒瞟了她唇角一眼,冷淡道,“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膽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