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到秋獵,江寒之便不由想起了上一世。
彼時他也參與過下個月那場秋獵,表現還不錯,在一眾年紀相仿的勳貴子弟中,算是拔尖的了。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年的彩頭是一柄禦用的長弓,弓身纏了金線,還墜了寶石,看著花裡胡哨的並不怎麼好看。
可他當時卻勢在必得,不是為了弓,隻是為了能出風頭。
當時在武訓營裡,江寒之是射術最好的一個,京城所有參加秋獵的少年他也都知道,沒人能越過他去。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祁燃來,這家夥來了京城後便一直在宮塾,與他幾乎沒交過手,那日一出手便奪了頭彩,贏走了那張弓。
那日他看過祁燃的射術,也算是輸得心服口服。
兄長還安慰他說:“祁燃在北境,不到十歲就跟著祁將軍進山打獵,射術都是在林子裡練出來的。你在京城平日裡又不摸弓,隨便練練就能拿了第二,挺厲害的。”
江寒之覺得有理,便十分大方地去朝祁燃道賀。
誰知對方見他過來,將贏來的長弓往他手裡一放,說:“我看你挺喜歡,送你吧。”
看他挺喜歡?
這家夥什麼時候看出他喜歡的?
那張弓明明就醜死了,他怎麼會喜歡?
祁燃這舉動分明就是在羞辱他吧?
那日,江寒之氣得話都沒說,轉身便走了。
如今想來,祁燃應該真的隻是想把彩頭送給他而已,是他會錯了意。
“江洄,你娃娃親要去,那你去不去?”三皇子又問。
江寒之點了點頭,“去,拿不到彩頭,湊個熱鬨也好。”
此番去參加秋獵的少年,各個都是擅騎射的,江寒之自然要去看看。
武訓營發放了新的軍需後,終於步入了正軌。
沒有人提及先前的軍需管事是如何處置的,但事情已經捅到了兵部,想來不會輕易罷休。最後結果如何,對於江寒之他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以後肯定沒人會在他們的軍需上動手腳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先前的事情影響,重新開始訓練以後,他們的飲食都提升了不少,祁燃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了。
正式開訓以後,他們用了幾天的時間學習內務整理和軍容隊列。隨後,訓練開始步入正軌,他們終於過上了天不亮就起床,太陽落山才休息的日子。
成圓一開始每天都喊累,天天拉著三皇子打退堂鼓。訓練了十來天以後,也慢慢習慣了,連喊累的力氣都沒了,晚上回去倒頭就睡,一晚上呼嚕都不停。
江寒之躺在榻上,聽著成圓的呼嚕聲,也漸漸有了睡意。
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忽然覺得被子一動,祁燃的手慢慢探進了他被子裡。江寒之十分疑惑,隻屏住呼吸,想看看對方要做什麼。
半晌後,就見祁燃慢慢搭住了他的脈門——在給他號脈。
江寒之:……
這人有病吧?
大
半夜不睡覺給他號脈?
“怎麼樣?”江寒之小聲問他。
祁燃嚇了一跳,慢慢收回了手。
“祁大夫,號出什麼病了嗎?”
“我是想看看你身子還虛不虛。”
“你才虛呢。”江寒之隔著被子踢了他一腳。
祁燃也不反抗,小聲說:“來了營中以後,你確實比以前強多了,就是手腳還有些涼。”
“睡你的覺吧。”江寒之翻了個身不理他了。
祁燃也沒再吱聲,幫江寒之掖好被子,老老實實睡了。
依著武訓營的規矩,他們入營後一個月可以回家一次,有兩日的假。不過這次恰逢到了中秋,所以不滿一個月,營中就提前放了假,讓他們回家團圓了。
中秋前夕,下午結束了訓練後,不少人便被家裡接走了。
江溯這日來了一趟,親自接江寒之和祁燃回家。江寒之從營中出來,看到哥哥遠遠便撲了上去,被江溯一把接住了。
“已經入了武訓營,都是大人了,還這麼愛撒嬌。”江溯嘴上這麼說,語氣卻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我想你嘛,哥。”江寒之拉著江溯的胳膊,態度十分親昵。
一旁的祁燃安靜地看著他,朝江溯略一頷首,叫了句“江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