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是兩個,又是兩個,再來兩個,三五個呼吸間,喬將圍住他亂打的十幾個水兵粗暴的丟出了俱樂部。
大廳中的水兵們騷動,好幾個衝動的家夥直接抓起了步槍。
‘嘭’!
一聲槍響從大廳二樓傳來,緊接著‘當啷啷’一陣響,大廳高高的圓形穹頂正中,造型複雜而精美的水晶大吊燈一陣亂晃,大片的水晶碎片稀裡嘩啦的掉了下來,砸得在正下方列隊的水兵們一個個全都抱住了頭。
原本精美的水晶大吊燈缺了一大塊,喬抬起頭來,下意識吹了聲口哨。
按照他的估算,這一座水晶吊燈,成本價也在一萬金馬克以上,這一槍過去,這吊燈的價值起碼被打掉了八成。
二樓麵向大廳的回廊上,一個禿頂男人探出身來,右手握著一支青煙繚繞的燧發短槍,聲色俱厲的指著那些目瞪口呆的水兵大聲嗬斥:“你們想要乾什麼?襲警,可是重罪!”
水晶吊燈水片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亂轉、亂飛,大廳內回蕩著‘叮叮當當’的脆響。
二樓回廊上,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施泰因,混蛋,你敢在我的地盤上開槍?混蛋,襲警是重罪,襲擊帝國軍人又是什麼罪名?”
大廳裡,幾個原本懶洋洋靠在沙發上,身穿便裝的男子同時笑了起來。
一個瘦削、乾癟,背略微有點駝,三角臉上的大鷹鉤鼻子讓他顯得格外陰森的中年男子高聲叫道:“以法律的名義,我發誓,是這些水兵首先襲擊了三級警士喬·容·威圖!”
陰森男子掀開衣擺,露出了腰帶上一副精巧的精鋼手銬。
“以法律的名義,帝國一級警尉艾倫·艾彼願意作證,這些水兵不僅襲警,而且他們襲擊帝國貴族。”
一級警尉艾倫·艾彼向喬眨了眨眼,一臉正義凜然的問道:“三級警士喬·容·威圖,你想要用《帝國治安法》起訴他們,還是動用《帝國貴族法》控訴他們?”
大門外,大街上,第一個出手襲擊喬,被喬隨手丟出老遠,摔得半天沒喘過氣來的倒黴蛋掙紮著爬了起來,他搖晃著身體,一步一步走回了俱樂部,正好聽到了艾倫警尉的話。
“我抗議……我……”
高聳的鼻梁歪了半截,鼻孔裡不斷有血水滴落的梅辛格萊德·容·威爾斯氣急敗壞的尖叫道:“我……威爾斯家族的……梅辛……”
喬回頭看了看這倒黴的家夥,威爾斯家,這可是老對頭了。難怪,剛剛砸下來的那個花瓶,可沒一點兒留手。
二樓回廊裡,剛剛瘋狂咆哮施泰因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人,將這個蠢貨拖出去,關禁閉,關禁閉,最小的小黑屋,一周,關上一周!”
“先生們,先生們,約束自己的屬下,約束自己的屬下……該死的,該死的,這都是什麼事?施泰因,你這混蛋,我記住你這一槍了!”
梅辛格萊德張開嘴還想嚷嚷,從大廳左側的走廊裡,兩名憲兵飛撲而出,幾個大步衝到了他的身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將瘋狂掙紮的他無比粗暴的拖到了走廊裡。
地中海禿頂,大驢臉,鷹鉤鼻,三角眼,薄嘴唇,灰綠色的眼珠顏色猶如發臭的水溝一樣,整個麵容完全不像好人的圖倫港警局局長施泰因聳聳肩,將手中的短銃交給了身邊一名穿製服的警察,然後向喬招了招手。
“喬,上來!”
“這裡不是誰的私人地盤,這裡是帝國的土地……以法律的名義,帝國的土地上,沒有法外之地。”
施泰因得意洋洋晃了晃腦袋,光禿禿的頭頂就在燈光下反射出了一層油光。
“喬,上來。以帝國法律的名義,沒有任何人,能夠在老施泰因的眼皮子底下,傷害一位正直、善良、克己守法、敬職敬業的好警察!”
喬歡快的笑了起來,施泰因局長,黑森的老牌搭子,威圖家族薔薇商會的小股東,他的妻子施泰因夫人,更是莉雅的好閨蜜。威圖家族每個月舉辦的舞會,夫妻兩可是一場不拉。
更私密的,更不為人知的是,施泰因是喬的教父!
屈指彈了彈頭頂的黃銅警盔,整理了一下被一通亂拳打得有點淩亂的製服,喬聲音嘹亮的大聲說道:“尊敬的局長大人,當然,我是一個好警察!”
‘噗’,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喬昂首挺胸的穿過大廳中的水兵們,在他們如火的憤怒目光中,施施然走上了正對著大門的弧形走廊,步伐輕快的走到了俱樂部的二樓。
二樓的回廊上鋪著蔚藍色的厚厚羊毛毯。
寬敞的回廊上,大批身穿黑色、鐵灰色、淺藍色製服的人聚集在一起,一個個目光各異的看著走上來的喬。
施泰因站在回廊儘頭的一扇雕工精美的橡木大門前,朝著喬招了招手。
“這裡,喬……作為圖倫港最優秀的警察之一,你有資格列席這次會議。”
施泰因身邊,一名身穿海軍製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火,惡狠狠的盯著喬。
“遵命,局長大人。”喬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向施泰因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