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少將沉聲道:“他們涉嫌……”
腓烈特打斷了多隆少將的話:“他們在哪裡,帶我去看看。我代表帝國海軍,向你們提出最嚴厲的警告——如果他們受到了任何人身傷害,你們所有人,都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多隆少將,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同僚們後心同時滲出了冷汗。
腓烈特帶來的壓力過於巨大,他們實在是承受不起一位帝國皇家公爵,如此麵對麵的嚴厲訓斥。
‘謔謔謔’!
羅斯公爵極有個人特色的尖笑聲遠遠傳來,大隊士兵簇擁著幾架四輪馬車快速駛來。
黑色長裙,黑色手套,頭戴黑色窄簷帽,上麵插了幾朵顏色發烏的紫羅蘭,通體上下一片黑,唯有一張臉唇紅齒白,越發襯托得自己嬌豔如花的羅斯公爵不緊不慢的走出了馬車,搖晃著檀木小折扇,慢悠悠的走到了腓烈特麵前。
“腓烈特殿下……謔謔謔,您小時候,我還抱過您呢……不過,您肯定不記得了,那時候是在鏡宮,您剛出生三天,大主教為您做聖浴,您尿了大主教一身……可惜了那套嶄新的神袍,那可是兩萬金馬克一套的高檔貨!”
腓烈特好容易營造出來的,對多隆少將等人碾壓性的氣場瞬間崩潰。
他深灰色的眸子閃了閃,肅然向羅斯公爵欠身行了一禮:“羅斯閣下,我本來說,明天再去正式登門拜訪……唔,我離開帝都的時候,拜倫少爺托我向您問好。”
“拜倫?”羅斯公爵眉頭一挑,然後用小折扇捂住了半張麵孔,‘謔謔謔’的大聲笑了起來:“調皮的小家夥,我都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兒子了……唔,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如果要向我問好,為什麼不寫信呢?而是要委托……‘外人’……來帶口信!”
‘外人’一詞,羅斯公爵吐字清晰、特意加重了語氣。
腓烈特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他寬闊的額頭上,一根青筋挑了挑,隨後微笑道:“拜倫少爺在帝都,平時和我關係不錯。”
“你可千萬不要教壞了他!”‘啪’的一聲,羅斯公爵收起了小折扇,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用扇子狠狠的敲了敲腓烈特的胸口:“作為一個可憐的鄉下寡婦,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他學壞了,謔謔謔!”
站在馬車邊,那位動作一絲不苟猶如機器的老人厲聲訓斥:“嘉西嘉公爵,注意您的言行!”
“閉上你的嘴,卑賤的奴婢!”羅斯公爵猛地轉過身,朝著那老人厲聲嗬斥:“我在女皇陛下麵前也是這樣言行,難道你想要說,你比女皇陛下還要尊貴麼?不知道死活的老東西!”
‘啪’的一聲,羅斯公爵手中的小折扇重重的按在了腓烈特白淨的麵皮上。
“離拜倫遠一點,親愛的腓烈特。有關你借拜倫的名義,威脅我這個可憐的鄉下寡婦的事情,我會向女皇陛下寫信的。”
羅斯公爵看著一臉狼狽的腓烈特,再次‘謔謔謔’的尖笑了起來:“抱歉,抱歉,但是,真的太可笑了……您用帝都那群虛偽的家夥的手段,來對付我這個鄉下寡婦……實在是,有趣。”
腓烈特的嘴角劇烈的蠕動了幾下,他麵孔僵硬的看了羅斯公爵一陣子,然後燦然一笑,向羅斯公爵微微欠身行禮:“是我冒犯了,非常抱歉,羅斯閣下。”
“年青人,做事要學著穩當一些。”羅斯公爵冷然道:“不然,小心你和你的父親一樣,第一次上戰場就屁股上挨了一槍。”
“雖然帝國軍內都說,傷疤是男人功勳的‘軍功章’,但是無論是大腿、胳膊、胸膛、肚皮,甚至是臉上的‘軍功章’,都可以隨時掏出來向人炫耀。”
“但是……屁股上的‘軍功章’……他好意思拿出來炫耀,我還不好意思認真欣賞呢。”羅斯公爵的再次用小折扇捂住了半邊臉,不斷的尖笑著。
腓烈特的臉越發白了幾分,他雙手藏在披風下麵,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這個該死的鄉巴佬老寡婦……活該她全家男人死光光……
但是,這個老寡婦受到女皇陛下的信重,她手握重權,在南方這一塊影響力巨大,堪稱權勢滔天。
而自己,隻是一個入不敷出的皇室公爵!
腓烈特強擠出燦爛的笑容,低聲說道:“父親肯定不願意聽到您剛才的那些話。”
“那讓他親自來找我的麻煩!”羅斯公爵傲然看著腓烈特:“你的份量不夠!”
冷然一笑,羅斯公爵悠悠問道:“你來這裡,想要做什麼?”
“海妮薇,漢克斯!”腓烈特從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名字。
羅斯公爵沉默了一陣子,‘啪、啪、啪’的將小折扇收起又打開、打開又收起,如此好幾次,她才冷然道:“那麼,跟我來吧……他們這次做的事情,可真夠肮臟的。”
腓烈特緊緊的抿著嘴,沒有接羅斯公爵的這句話。
警局大門開啟,大隊人馬湧入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