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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委屈。”喬用一件短披風裹住了肚皮,慢吞吞走在勒夫崗小鎮的主道上。
“就像是,戈爾金參軍去了,我第一次一個人帶著家裡的護衛,和他們幾家子的狗崽子打架……那一場我輸了。沒有戈爾金,我輸得有點慘。”
“我的左手被打脫臼,後腦勺上挨了一棒,差點沒暈倒當場。跟著我一起打架的十幾個家族護衛,也都個個帶傷,傷勢最重的那兩個,腿都被打折了。”
“那一場輸得很難看,我沒告訴黑森,也沒讓他們告訴莉雅。我找鬼臉掌櫃幫我接好了胳膊,幫護衛們治好了傷。”
“我連著逃課兩個月,帶著人,專門逮他們落單的時候下黑手,用板磚拍暈了十幾個人。”
“因為那一次的恩怨,我上了司法學院後,還和他們鬨得沒完沒了。在司法學院的三年裡,我用儘各種辦法,終於將群毆變成了司法學院和海軍學院的傳統項目。”
“自從戈爾金參軍之後,總的算下來,我沒吃虧,我占了大便宜。畢竟那時候,七人委員會裡麵,是六個家族的狗崽子們,對付我一個人。”
“我沒吃虧,我占便宜了。”
“這一次,西雅克侯爵?啊,就像那一次我打架打輸了……老家夥,該死的老家夥,道貌岸然的老東西,他的胃口真大,這麼多的家族在勒夫崗的人和物,他想要一口吞掉?”
喬雙手按在小腹上。
那裡有一團發黑的,有淤血從皮膚裂痕中不斷滲出來的,不斷抽搐著劇痛的淤青。
西雅克侯爵當眾突兀出手,給喬暴擊帶來的淤青。
如果不是喬短短一周多的時間內,他的實力突飛猛進,他的身軀強度、防禦力也隨之不斷飆升,如果他真是一個剛剛開辟力量海的大胖子,西雅克侯爵的這一擊,很有可能重創甚至殺死他。
“老家夥可沒手下留情……他這是為什麼呢?殺死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喬搖了搖頭:“不過,我還真是弱啊,如果我的實力更強一些……”
喬想起了在七鰓鰻剖魚場的心路曆程。
力量,他需要強大的力量。
強大到足以鎮壓一切,也足以保護一切的力量。
“不過,這次這麼多人看著,瞞不過黑森,也瞞不過莉雅……黑森和莉雅的脾氣,啊,他們收到消息後,肯定已經在準備著報複西雅克了。”
“不過這老家夥的身份擺在這裡,報複他,沒這麼容易。”
勒夫崗小鎮從東而西穿過鎮子的主乾道寬有近百尺,鵝卵石鋪成的主乾道打掃得乾乾淨淨,每一塊鵝卵石經過多年的行走摩擦、風吹雨打,都變得油光水亮,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主乾道兩側,是一棟一棟臨街的三層、四層甚至是五層的小樓。
白色的牆麵,紅色的屋頂,外牆造型都差不多,窗子下方的掛框裡整齊碼放著花盆,如今正開滿了各色鮮豔的花朵。
有些小樓的外牆上還爬行著爬山虎,綠油油的葉片給這些小樓憑空增加了不少雅趣。
每一棟小樓的大門口,三階高的台階上,都站在一個身穿本地傳統風格服飾的男子。
大皮靴、帆布獵褲、白色的棉質襯衣,灰色或者褐色的皮質馬甲,腰間紮著家傳的,曆史悠久的大皮帶,上麵鑲嵌了大量的金、銀、寶石和珍珠,每一條古老的大皮帶都花紋繁複、堪稱傑出的藝術品。
他們個頭平均在五尺五寸到五尺八九寸之間,個頭不高,身形枯瘦,黧黑的臉上蓄了彎刀一樣的兩撇大胡須,讓他們看上去很凶狠、很威猛。
他們站在自家大門口,嘴裡叼著混合煙卷或者品質很差的雪茄煙,不斷從鼻孔裡、嘴角中噴出煙霧來。
他們每個人的腳邊,都站著、坐著兩三條凶狠的大型惡犬。
勒夫崗治安極其糟糕,不然的話昨天晚上怎可能抓住一千多個趁火打劫的幫派分子?
所以每家每戶都養了惡犬,數量從兩三條到十幾條不等,看主人家的財力許可而定。
這裡,可能是整個德倫帝國大型惡犬密度最高的區域。
這些獠牙外露,口水滴答的惡犬,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目光冷靜而不屑的看著從大街正中搖搖晃晃走過去的喬,以及跟在他身後的蘭木槿、蘭桔梗、比利,以及一百個胖乎乎的警察。
偶爾喬的目光落在哪棟小樓門口站著的男子身上,這男子僵硬的臉上會立刻堆砌起燦爛的笑容,抓起頭上的寬簷獵帽,向喬深深的鞠躬行禮:“警官老爺!”
這些家夥和嘉西嘉島上的那些頑固的島民同出一源,但是他們在勒夫崗廝混了這麼多年,一代一代的,已經變得比嘉西嘉島上的遠親們油滑了不知道多少倍。
隻要有利可圖,隻要沒觸犯到自身的切實利益,這些家夥的表麵文章還是做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