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瑞爾手指微微有點哆嗦的,抓住了斷裂的煙鬥。
這是三年前,為了慶祝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柯瑞爾的妻子送給他的禮物……柯瑞爾極其喜歡這個海珊瑚煙鬥,他真的將這煙鬥愛到了心眼裡。
可是現在……煙鬥斷了!
柯瑞爾抬起左腳,將煙鬥在靴子底狠狠的磕了磕,將燃燒的煙草抖落乾淨,慢吞吞的將煙鬥塞進了胸口的小口袋。
他耷拉著臉,不緊不慢的說道:“丹尼爾,住手吧……不要讓諸位大人,看了笑話。”
丹尼爾氣喘籲籲的停下了重擊,他咬著牙,狠狠的盯著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埃爾文,‘噗’的一聲,一口吐沫重重吐在了埃爾文的臉上。
附近的帝都權貴們,一個個翻著白眼,就當沒看到丹尼爾如此失禮的行徑。
所有人,此刻都對埃爾文充滿了怨念和反感。
太平日子不好麼?為什麼要大動乾戈?
這一攤子稀爛的麻煩事情,誰來收尾?誰來背鍋?單單是想想就頭痛……這個該死的埃爾文!
柯瑞爾背著手,目光陰沉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埃爾文。
他暗自下定了決心……等這件事情平息下去了,就讓這位埃爾文警將,去西南大山深處坐鎮吧。那裡遍地蟊賊,社會治安很成問題,相信以埃爾文的實力,他一定能將那裡治理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雖然,那邊貧瘠了一些,荒蕪了一些,就連萬人以上的小城都沒幾個,遍地都是山溝溝裡麵數百人、數十人的小村子……但是越是惡劣的條件,越能鍛煉人啊!
柯瑞爾覺得,讓埃爾文在那邊鍛煉個百八十年,這是極好的安排。
丹尼爾掏出一條白手絹,擦了擦拳頭上的血水,然後將白手絹丟在了地上,重重的踏上了一腳。他從身邊的副官手上,接過了自己的帽子,認真的戴在了頭上,然後向柯瑞爾行了一禮。
“閣下,請您原諒我的衝動行為,我願意因為我的行為,接受警務部的懲罰。”
柯瑞爾輕咳了一聲:“噢,這件事情,放在後麵再說。”
抬頭看看懸浮在頭頂的飛艇,再看看附近聚集的大人物們,柯瑞爾向梅林點頭致意:“閣下……非常抱歉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希望,這裡的動靜,沒有驚擾到女皇陛下。”
梅林抿了抿嘴,他看著一臉陰森的柯瑞爾,輕聲道:“是馬塔十三世殿下……親自下令讓我過來……所以,這裡的事情,我需要儘快向女皇陛下彙報結果。”
攤開雙手,梅林淡然道:“你們是行家,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們來處理,我隻要帶著結果回去……我必須帶著,讓女皇陛下和親王殿下滿意的結果回去。”
“我們,儘力。”柯瑞爾和文策爾相互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在場的幾位貴族院的執事,以及幾名道貌岸然的大法官。
尤其是,柯瑞爾向哈默主任多看了兩眼。
哈默主任站在喬的身邊,正在低聲詢問事情的全部經過。
哈默主任一手培養出來的,幾名在帝都司法圈子裡堪稱惡名昭著的大律師,則是圍在喬身邊,不斷的詢問各項細節。
柯瑞爾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朝著哈默主任翻了個白眼。
“埃爾文,請你告訴我,和在場的諸位大人,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柯瑞爾背著手,看著躺在地上,身體一抽一抽的埃爾文:“我希望,你能給我,以及關心這件事情的所有人,一個合情合理、合法合規的解釋。”
埃爾文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他雙手捂著胸口二次撕裂後還在流血的傷口,異常怨毒的盯了丹尼爾一眼。
丹尼爾陰沉著臉,背著手狠狠的盯著埃爾文。
他輕蔑的向埃爾文撇了撇嘴,重重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無論個人實力,背景靠山,或者人脈關係,乃至手上的實權,掌控整個中區支局的丹尼爾,還真不怎麼畏懼埃爾文。
尤其是,丹尼爾這次占理了!
埃爾文的違規操作,闖下的禍有點大,他的前途一片黯淡……丹尼爾更不用擔心埃爾文事後的報複。
“柯瑞爾閣下,您知道我的職責……我在帝都,有一張線人組成的大網,我對帝都的很多消息,非常的靈通……我接到確實的線報,耳語森林俱樂部的案子,是喬·容·威圖做下的。”
“而且,俱樂部失竊的所有贓物,就藏在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某處。”
“打擊犯罪,維持帝國法律的威嚴,這是我的本職……所以,我的確知道,我今日的行為有所僭越,我的確違規操作,我的確犯了大錯,闖了大禍……但是,我義無反顧,我責無旁貸!”
柯瑞爾不動聲色的看著渾身是血,無比狼狽的埃爾文。
“為什麼要違規操作?”
柯瑞爾的聲音很冷。
“因為,某些人……是喬·容·威圖的保護傘。”埃爾文重重的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