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溟已經徹底抱住了他,半躺著靠在他胸口,狐耳耷著,那張漂亮的臉都失去了神采,低低道:“哥,你不要我了麼?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花娘比我對你還重要麼?”
一連串的質問直擊沈忘州大腦,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師弟這是……吃醋了?
他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想笑,又忍住了,扶額問:“你喜歡叫?”
又不是什麼好詞。
司溟雙眼含淚地看向他,輕輕點頭,耷著的尾巴和耳朵直擊沈忘州心口。
沈忘州心底的小人一次次做出捧心的動作,他覺得他養了一隻貓,偶爾胡鬨抓他一下,他都覺得可愛。
但沈忘州還是過不去心裡的坎兒,揉著他耳朵道:“不好聽,你不叫,也不許她叫。”
司溟這次倒是沒有耍小性子,反而整個埋進他懷裡,低低地呢喃:“哥,你讓我好難受。”
沈忘州動作一頓,他不知道他嫌棄的稱呼和麵前乖軟的小師弟壓根是同一人,這會兒正因為他的話生著氣又不舍得衝他發火呢,他一臉直男特有的茫然。
一個稱呼而已,怎的這樣嚴重,司溟又生氣又難受的。
哄起人來也很直:“出去給你買好吃的,彆鬨了。”
司溟眯眼,周圍溫度驟降。
他鬨?
屋內的花娘和侍女目露驚恐,同時低頭不敢再動,渾身抖得宛如篩糠。
但沈忘州毫無所覺,這些壓力壓根不衝著他,他生疏地撫著司溟後背,掌心靈力凝聚,幫他驅寒。
滾燙的靈力順著後背淌入經脈,好似連心底的不悅都被撫平,胤淮嗅著沈忘州身上溫熱的氣息,漸漸眯起眼,像被輕易順毛的妖。
主人甚至都沒給他好吃的肉,隻是畫了張餅,就把舔著齒尖亟待飲血的鮫哄得收起爪牙。
蒼白指尖勾起沈忘州的手指,放在唇下輕輕吻住,眸底一片幽深的黛藍,胤淮緩緩勾唇。
師兄,可千萬不要離開他,不然……
沈忘州看著重新乖巧起來的司溟,自信地覺得他哄好了,轉頭便要與花娘套話,但剛一開口便被打斷。
司溟從沈忘州懷裡抬起頭,懶倦昳麗的臉染上輕笑,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道:“哥,鴛鴦樓的花娘不過如此,真的要在這裡玩樂麼?”
鶯鶯剛剛感受過那股壓力,覺得這兩位客人實力深不可測,本想謹慎行事,但司溟開口便囂張至極地挑釁,她如何能忍?
她婀娜地扭著腰肢,柔聲問:“我們鴛鴦樓的姑娘個個花容月貌,客官莫不是這位老爺家的妾室,如此詆毀怕是會毀了老爺玩樂的心思。”
司溟賴在沈忘州身上,兩手由環著沈忘州的腰變為環著他脖子,臉頰貼在沈忘州鎖骨上
,身姿比鶯鶯還要軟上幾分,掩麵輕笑道。
“我本是青樓裡賣藝不賣身的琴師,與哥郎情妾意私定終身,哥花了大半身家為我贖身……這般感人肺腑的愛情,姐姐久居青樓又怎會明白。”
沈忘州震驚了一瞬,隨即跟著入戲,主動摟住司溟,全然一副夫妻恩愛的模樣。
鶯鶯被懟的無話可說,臉色難看地望向另一個花娘。
另一位花娘終於插上話,端著酒杯送到沈忘州麵前,清冷的聲線極為抓耳:“官人不嘗嘗鴛鴦樓的美人,怎會知道世間最美妙的好呢?”
沈忘州對女人間的彎彎繞繞著實聽不懂,隻能靠在軟塌上,一手揉著司溟的耳朵,一手輕敲著桌麵,把主動權交給司溟。
“既然要嘗,自然要嘗更好的呢,”司溟指尖落在沈忘州臉側,似碰又離地滑動,落在唇畔,鳳眼微彎,曖昧至極地湊近。
“哥,對麵青樓裡的姑娘,貌似比那個檀魍姑娘更加天姿國色,我剛剛便要勸你去那兒,可惜鴛鴦樓的媽媽桑把我攔住了呢。”
檀魍姐姐被如此比較,鶯鶯再也忍不住,辯解道:“在北魎花街,我們鴛鴦樓都是數一數二的,檀魍姐姐更是名動絆殄邸,再沒有哪個妖可以修煉得比姐姐還好看!”
沈忘州被撩撥得耳根發熱,聞言眼神一變。
修煉?
果真是吃人吃出這身皮肉的麼。
思索間,雕花木門再次被敲響,侍從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客官,檀魍姐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