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和程元璟走在後麵, 不知是不是程元璟刻意,他們二人一路慢悠悠的,這一段路兩人走了很久。
等程瑜瑾回去的時候, 剛才花園的事情已經在女眷裡傳遍了。
程老夫人坐在香房裡,一個勁往外看。看到程瑜瑾進來, 連忙招手“大姑娘, 快過來。”
“祖母。”程瑜瑾扶著老夫人的手, 順勢坐到程老夫人身邊。程老夫人也顧不得外人在,劈裡啪啦追問她“你和二姑奶奶剛才去花園裡賞梅花,正巧遇到了聖上?”
程瑜瑾點頭,這件事情瞞不過眾人, 她沒必要否認。如何收尾是程元璟和皇帝該考慮的事情,她隻管有什麼說什麼。
程老夫人捂著心口, 長長呼了口氣“竟然遇到了聖上!聖上還屈尊詢問霍家爵位的事, 天呐!”
翟老夫人也沒有離開,聽到這番話,都顧不得詢問程瑜瑾路上有沒有遇到翟延霖,急急忙忙問“此話當真?聖上還問了什麼?”
程瑜瑾撿了能說的,不緊不慢將事情陳述一遍。程老夫人和翟老夫人聽完後,都露出一樣的神情“怪不得, 聖上親自過問, 難怪靖勇侯夫人一進門, 就直接被太後娘娘召去了。”
程瑜墨被楊太後叫走了?這件事程瑜瑾倒不知道, 她問“二妹竟然去見太後了?”
“沒錯。”程老夫人點頭, 看著程瑜瑾說不出的遺憾,“你也是,怎麼走的這樣慢。我說了讓二姑奶奶等一等,然而左等右等都不見你,霍薛氏等不及,便直接帶著二姑奶奶去叩見太後娘娘了。你若是再早回來一會,也能沾沾霍家的福分,得幸麵見太後。”
程瑜瑾了悟,怪不得程元璟一路上走的這樣慢,原來在幫她避開楊太後。沒能見到太後,程瑜瑾一點都不遺憾,反而還覺得慶幸。不過,程元璟為什麼不想讓她見到楊太後?
或許,是不想讓楊太後見到她?
程瑜瑾想了一會,實在猜不出緣由。程老夫人長籲短歎了好一會,然而機遇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程瑜瑾就是沒有這個福分,程老夫人能怎麼辦。
此刻,就連翟老夫人也忍不住長歎“爵位被聖上親自關照,如今都好幾年過去了,聖上還記著他們家,甚至在花園裡遇到了,都特意停下來詢問當年的事,可見霍長淵深入帝心。霍家,恐怕要起飛了啊!”
程瑜瑾心裡說你們想太多了,霍長淵充其量不過一塊擋箭牌罷了,皇帝停下來更不是因為霍家,而隻是想和自己兒子說說話罷了。然而知道實情的人終究少,皇帝親口垂詢後,霍薛氏和程瑜墨還得到太後召見,在外人眼中,靖勇侯府這是一飛衝天了。
程瑜墨和霍薛氏從香積寺回去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壓都壓不住。霍薛氏一臉自豪,程瑜墨也與有榮焉。
這些事情是前世沒有的,程瑜墨沒想到,這一輩子霍長淵竟然比上一世發跡的更快更早,太子尚未歸來,霍長淵就被聖人看重了。程瑜墨越發覺得自己命好,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這說明她的夫婿一身本領,無論放在哪裡都會被明主賞識。
這樣一想,程瑜瑾可能會成為蔡國公府的繼夫人一事,程瑜墨就沒那麼在意了。她的長淵哥哥這樣出息,程瑜瑾錯過霍長淵絕對是一輩子最虧的事。反正最大的好處已經落到程瑜墨手裡,讓程瑜瑾去當個吃力不討好的繼室,相比之下也沒什麼要緊了。
宜春侯府眾人對此又是高興又是酸,他們眼睜睜看著霍家一下子門庭興旺,車馬如流,霍薛氏婆媳二人去哪裡都有人追捧,而程家身為姻親,相較之下就落了下乘。
其實宜春侯府一直都不如靖勇侯府,隻不過先前沒這樣明顯罷了。眼睜睜看著親朋好友發達而自己還在原地踏步的滋味並不好受,慶福郡主酸溜溜的,反觀阮氏,卻一掃低調,變得尤其得意。
從香積寺回來,離年關已經很近了。女眷們顧不上休息,又投入到籌備過年的諸多事務中。臘月尾聲的時候,慶福郡主和阮氏不大不小鬨了場不愉快。
其實慶福和阮氏成日都在彆苗頭,隻不過以往慶福強勢,阮氏氣怯,每次發生衝突都是以阮氏退讓收場,後院的日子才能平平穩穩地過下去。但是這次,阮氏一反常態沒有退讓,慶福郡主見阮氏敢和她搶東西炸了毛,這件事才鬨大了。
慶福郡主從壽安堂回來後,氣得直在屋裡摔東西罵人。陪嫁嬤嬤見慶福郡主氣得坐都坐不下來,害怕慶福這樣氣出什麼好歹來,連忙上來勸“太太,您是堂堂郡主,日後很快就要成為侯夫人,您和她一個小戶婦人見識什麼?她出身低,見識短,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太太若是和她較真,豈不是抬舉她了?”
陪嫁嬤嬤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口中的“她”擺明了是阮氏。慶福郡主被嬤嬤攙扶著坐到羅漢床上,還是心氣不順“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但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小人得誌的嘴臉。”
陪嫁嬤嬤跪在腳踏上,緩慢給慶福郡主順氣。眼見慶福郡主這口氣倒騰過來了,才問“太太,到底是什麼事,惹您這麼生氣?”
“今日外麵裁縫送進來幾匹錦緞,我瞧中了其中那匹金鳳穿牡丹的,論情論理都該是我先挑。結果我還沒開口,她便和我搶,也要那匹鳳穿牡丹紋織錦。我看不慣,說了她兩句,她還蹬鼻子上臉,和我頂撞起來了!”
慶福郡主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氣得不行。陪嫁嬤嬤見狀連忙給慶福郡主端來茶水,說“太太莫氣,為她氣壞了自己身子不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