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瑜瑾下棋本來是打算一雪前恥,隻可惜,論臉皮厚度還是不及李承璟。
李承璟抱著程瑜瑾去洗澡的時候,還十分感歎地問“這是程老夫人今日教你的?”
“不是。”程瑜瑾靠在他肩膀上,根本沒有力氣說話。李承璟還是不甘心,又問“那你從何處學來的?”
“便不能是我蘊秀於內,自學成才?”
這話是李承璟說過的,他聽到立刻笑,意有所指地說道“那可敢情好。”
程瑜瑾闔著雙眼,轉過頭去,都懶得和他說話。兩人清洗過後,李承璟胸膛都是濕的,抱著她時,這些水滴透過衣衫,時有時無地縈繞在程瑜瑾鼻尖。
李承璟將她放在床上,程瑜瑾沒什麼力氣,他倒是神采奕奕。李承璟此時頭發還是濕的,寢衣料子本來就薄,被水珠沾濕後,簡直是光明正大地引誘人。
李承璟沒有理會自己此刻的狀態,拿了毛巾側坐在床上,替程瑜瑾包住頭發“還是要像原來一樣全部塗一遍嗎?”
程瑜瑾睜開眼睛,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她盯著李承璟搖搖欲墜、半濕半乾的衣領看了一會,自暴自棄地閉住眼睛,奄奄一息道“隨便弄吧。”
最開始程瑜瑾還是一個早睡早起、自律自製的精致仙女,現在,也變得墮落了。
李承璟忍俊不禁,不由笑了出來。
時間進入二月,不光天氣日漸轉暖,就連宮裡也因為二皇子的婚事,處處熱鬨起來。
到處喧囂熱鬨,柳芽萌發新葉,程瑜瑾今日照常去給太後、皇後請安。楊太後似乎是因為二皇子一事大受打擊,沒什麼精力應付她們這些外人,揮了揮手就讓她們退下。程瑜瑾從慈寧宮出來後,又去坤寧宮請安。
今日楊皇後這裡倒是熱鬨,坤寧宮已經坐了許多人。到底是唯一的兒子娶親,雖然父親和姑母鬨了場不愉快,但楊皇後還是十分開心的。因此二皇子大婚所有的細節,全部由楊皇後過手。
今天,楊皇後便叫了許多人過來,一同給二皇子參考喜糖的禮盒紋樣。四妃九嬪到了一半,眾多娘娘坐了一排,依次挑選花紋,每一個都有自己的主意。
對於這些事情,程瑜瑾向來是不沾手的。不時有妃子問她“太子妃覺得怎麼樣?”
程瑜瑾隻是笑著點頭“我覺得哪一個都好。我沒經曆過這種事情,皇後和眾位娘娘們決定就好了。”
程瑜瑾最是滑不溜手,在她這裡套話是想都不要想的。妃子們見程瑜瑾不表態,也沒辦法,隻能另找人評選。
坤寧宮裡女人的聲音嘰嘰喳喳的,程瑜瑾挽著手聽眾嬪妃說話,不表態不發話,隻站在一邊當壁花。按道理這是程瑜瑾最擅長的事情,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她頻頻感到胸悶惡心,還一陣陣氣虛無力。
程瑜瑾暗自提起心,她這是怎麼了?莫非不小心中了彆人的招?程瑜瑾悚然一驚,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這時候終於有人發現程瑜瑾的異樣,問“太子妃怎麼了?怎麼看著不太舒服的樣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說話,齊齊朝程瑜瑾看來。這些日子以來,後宮誰人不知,太子妃最是雍容端貴,儀態萬方,無論何時何地,太子妃絕不會有失禮的時候。
就連楊皇後也朝程瑜瑾看來。在楊皇後印象中,程瑜瑾從來不會給人留下話柄。自入宮以來給兩宮請安,從無缺席遲到,寒暑不改,說話也永遠滴水不漏。楊太後和楊皇後明明知道她心生反骨,但是愣是抓不到她的把柄,除了還沒生下孩子,程瑜瑾身上就沒有可以被攻擊的點。
這段時間以來,楊太後不乏給程瑜瑾布過諸多刁難的局,但是程瑜瑾一個個捱了過來,神態上還沒有一點怨懟慍怒之色。有些時候,楊皇後在旁邊看著都累,但是程瑜瑾硬是臉色變都不變。
楊皇後覺得這個人簡直可怕,這樣的人要麼沒有感情,要麼所圖甚大。無論哪一種,都讓楊皇後脊背發寒。
這還是楊皇後第一次,在外人麵前看到程瑜瑾神情變化。程瑜瑾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儀態還是一樣標準,但是畢竟能看出來虛弱。
楊皇後問“太子妃,你怎麼了?”
既然被人發現,程瑜瑾也不再硬捱著,蹲身福了一禮,說“回皇後,昨夜睡覺時不小心受了涼,今天有些沒力氣。兒臣回去休息一會就好了。”
程瑜瑾明著說不舒服,楊皇後倒不好做什麼了。皇家到底要臉麵,楊皇後貴為國母,還能學著民間的潑婦婆婆一樣,明知道兒媳婦不舒服,還硬支使著兒媳端茶倒水用涼水洗衣服嗎?楊皇後可丟不起這個臉。若是楊皇後真這樣做了,那就是白白給程瑜瑾送去好一波同情,日後還要淪為後宮眾妃嬪的笑柄。
於是此刻程瑜瑾直接說了身體不舒服,楊皇後什麼也不能做,還得端出一副賢慈繼母的架勢,關切地對程瑜瑾說“既然太子妃不舒服,那快回去歇著吧。本宮這裡有人手,不缺你一個伺候的。你好好養身子,才是對本宮和陛下最大的孝順。”
程瑜瑾推辭了兩句,順勢應下。她回到慈慶宮後,可能是因為精神放鬆,那股惡心乏力的勁兒越發明顯了。程瑜瑾撐著額頭坐在軟塌上,杜若從外麵端來了養神藥,皺著眉問“太子妃,您這是怎麼了?”
程瑜瑾搖頭“我也不知。從昨天起就有些困乏,總是睡不醒,起來身上還很乏力。”
杜若皺眉,轉身去問連翹“這幾日太子妃進口的東西,有什麼異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