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人生觀念中,無論人類多麼無用或殘廢,都擁有活下去的權力。
那是一種名為人性的底線。
組織的實驗裡並沒有這條底線。
實際上,實驗室中的代號成員隻是失蹤,而不是被秘密處死,或是瘋狂後成為實驗體中的一員,這就已經讓他驚訝了。
……不過在景光看來,“失蹤”大概和死去沒什麼區彆。
或許琴酒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布叛逃,就是為了給成員們通氣,暗示這個成員已經除名?
琴酒頷首“失蹤。原本這件事不該打擾你,但她的姐姐宮野明美正在你手下做任務。”
安室透能感覺到蘇格蘭的迷茫,於是輕咳一聲開口。
“雪莉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作為小組搭檔,他代替發言也沒什麼問題,更何況他可是情報組的王牌,多問兩句也沒什麼。
顯然琴酒也是這麼想的。
“任務做到緊要關頭,她卻幾次三番的要出門見宮野明美。”
安室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你拒絕了她?”
琴酒理所應當的回答“當然。”
安室透“……你不會還說類似於‘你就當你姐姐做任務沒了’這樣的話吧?”
琴酒一頓。
於是安室透悟了。
“……”
景光萬分震驚。
“???”
這是個正常領導能對下屬說出來的話嗎?
太過分了點吧!
琴酒非常敏銳的注意到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馬德拉臉上也出現了細微的震驚表情。
“怎麼,有什麼不對的?”
雖然是個正常的疑問句,但景光還是心中一凜。
他好像做了點什麼不該做的表情。
安室透非常自然的接過話頭“確實不對,你怎麼這樣對下屬?”
琴酒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回答“具體不提,我有自己這麼做的理由。你們的任務是找出她的蹤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安室透“發一手資料到我們郵箱,以及明天我們需要去現場看看。”
琴酒皺眉“今天為什麼不能去?”
安室透“你猜現在幾點了。馬德拉和我今天很累,至少讓我們睡一覺,如何?”
琴酒恍然“請便。”
在兩個人都暗自鬆了口氣,想要起身時,琴酒又說了。
“住基地就行,明天我帶你們去任務地點。”
景光渾身僵硬。
他臉上這張小夥伴的臉是岸穀主任用了某種特殊的技巧複製上來的。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理,但的臉竟然真的確實有效的改變了模樣……但是時效隻有十二小時。
他戴著的、屬於幼馴染的單片眼鏡也能改變彆人的認知扭曲,但本身和他用的那副眼鏡完全不一樣。
可是要如何說?
已經遠離組織中心很久了的景光心驚膽戰。
安室透則是非常迅速的找到理由。
“馬德拉灰塵過敏,還有很重的起床氣,睡眠又淺,你要是有‘基地可以一直保證安靜到不會吵醒他’或‘吵醒他後能承擔他的起床氣’的自信,那我們就留下。”
或許是因為有求於人,琴酒對他們兩人萬分寬容。
“明天七點集合,這是最後期限。”
安室透頷首,隨後起身自然開口。
“那我們先告辭了。”
景光立刻跟著離開,連琴酒隱約有些探究的目光都沒注意到。
上車時,景光非常自覺的坐上副駕駛,直到車行駛出一段距離後,安室透才再度開口。
“他在哪?”
景光一愣“什麼?”
“彆裝傻,蘇格蘭,”安室透非常平靜,“他在什麼地方?”
“果然瞞不住你啊,”景光苦笑著擺手,“他有點其他的事,不過明天應該就回來了。”
景光走得急,沒有問題岸穀主任時間,但兩顆藥恐怕沒法讓夏樹安穩多長時間,頂多十二個小時後,他就會睜開雙眼。
……然後暴打岸穀主任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