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挑一人限定的副本進,離開副本立馬返回。”楊不韙得意洋洋地炫耀,隨後道,“你怎麼帶了個吸血鬼進來?尤其是長這個樣的,小心盛鳴吃醋。”
維德身體在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微微顫了顫,之前以為眼前這個玩家同樣被盛鳴追殺時的同病相憐瞬間消失不見。
寧秋白無語:“他吃什麼醋?我們雖然抱過、親過、在一張床上睡過,但並不是那種關係,唔,沒有,我剛才……”
他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
楊不韙果然露出了“狗男男該殺”的表情,撇撇嘴,職業病發作打量了一下維德的臉,嘀咕起來:“在血族裡這也算是顏值頂尖的了吧……不知道我能不能化妝成這樣,衛崎喜歡這樣的嗎?”
他忽然反應過來,臉色瞬間漲紅,“我說了什麼?”
寧秋白詫異地看著他,“嘖嘖”了兩聲:“我就說你果然還對那個誰念念不忘吧?”
楊不韙惱羞成怒:“衛崎那個渣男,我念念不忘怎麼了!”
他再次閉上嘴,目光轉了一圈,很快落在維德身上,充滿敵意地問,“你乾的?”
楊不韙再蠢也知道這個狀態不對,立馬就瞄準了唯一的陌生人。
維德翻了個白眼。
寧秋白眼尖地看到塞歌抱著選擇之書出現,內心頓時警鈴大作——按照選擇之書的性格、結合美德之書現在的狀態……他立刻找了個借口,從副本返回了閣樓。
……
走下樓梯,盛鳴正戴著眼鏡看著桌上的書。
平時的盛鳴基本不戴眼鏡,現在陡然架上了一幅金絲眼鏡,讓他整個人順便變得文質彬彬。
更進一步說,衣冠禽獸。
寧秋白心裡閃過這個念頭,隨後本能地捂住嘴。然後他又想起美德之書不在現實世界,頓時鬆了口氣。
盛鳴恰好抬起頭看向他,摘下眼鏡:“解決維德了?”
寧秋白點點頭:“姑且算是吧。你在看什麼?”
“我在研究棲霧木的花期時間。”盛鳴舉起手中的書。是一本植物學圖鑒。
寧秋白好奇地問:“棲霧木也能根據現實中的書籍分類?”
“當然不能,所以需要這個。”盛鳴點了點那副金絲眼鏡,“這眼鏡是係統限定的兌換道具,能夠通過觀察現實中的物品連接到虛幻遊戲中的同類上,所以我才看圖鑒尋找和棲霧木連接的植物。”
寧秋白順手接過眼鏡:“我能試試嗎?”
“當然。”
寧秋白戴上那副眼鏡,眨了眨眼,發現周圍的一切確實都不同了。
書桌變成了鋪滿奶油的巧克力桌、吊燈變成了遊蕩著怨魂的鬼燈、盆栽變成了長滿鋒銳牙齒的怪物……這些就是在虛幻遊戲中的同類?
寧秋白下意識看了眼盛鳴。
盛鳴的身上有一道重疊的影子。影子長著兩隻寬大的翅膀和長長的喙,似乎是一隻巨大的鳥。
寧秋白愣了愣,摘下眼鏡,一切又變回了正常現象。
盛鳴看他的表情,輕輕挑了挑眉:“怎麼,被嚇到了?”
“這倒不是……隻是你身上好像有道影子?”
盛鳴倒是一愣:“你居然能看到?”
“那是什麼?”
盛鳴的表情恢複正常,笑了起來:“倒沒什麼,隻是涉及我的一個秘密,想聽嗎?”
寧秋白本能地摸了摸下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但他的表情卻充分說明了他的興趣盎然。
盛鳴勾了勾嘴唇:“不是不方便。你還記得我有很多根可以用來複活的‘不死鳥之羽’吧?那些羽毛就來自我身上的那個影子,也就是真正的‘不死鳥’。”
寧秋白詫異地睜大眼睛:“原來不是你從係統那裡兌換的?”
“當然。”盛鳴道,“我剛進入虛幻遊戲,大概第二還是第三個副本的時候,被人坑了一把,被送去了危險度極高的某個限定副本,遇到了虛幻遊戲排名第一的BOSS——‘墮落的不死鳥’。”
寧秋白緊張地看著他。
“不知道算不算我運氣好,我進入副本的時候,不死鳥正在蛻羽重生,我勉強從它手中存活,然後逃離了副本。隻不過之後它似乎就附身在我身上——你聽說過NPC奪舍玩家麼?”
寧秋白點了點頭。
當初係統給他的兩個選項,他沒有選擇的那個,就是奪舍玩家複活。
“不死鳥似乎打算奪舍我,隻要我身體自然死亡,它就會在我的身上重生。所以我用積分和係統兌換了讓身體狀態完全暫停的機製。”
寧秋白下意識問:“為什麼不讓係統完全治愈你?”
盛鳴輕輕打了個響指:“正因為它半寄生在我身上,所以我才能無限使用不死鳥之羽,以及一些其他的能力……如果完全治愈,這些能力不就要消失了嗎?”
寧秋白皺眉。
他不太能理解這種在刀尖上走路的高玩心態,隻委婉地勸了一句:“如果你出了事,你家裡人會很擔心的。”
盛鳴笑了笑,忽然道:“我被不死鳥半奪舍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十五歲。”
寧秋白一愣。
“十五歲的我的狀態,說不定其實是不死鳥的神性的影響。”盛鳴淺灰色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寧秋白身上,嘴角忽然彎起,“所以,你更喜歡那個狀態嗎?”
寧秋白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這個時候不得不感謝美德之書不在身邊。
寧秋白斟酌了片刻,慎重地問:“那個狀態對你而言是壞事嗎?”
盛鳴挑了挑眉:“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我可能再度變成那個樣子,或者更乾脆一點,直接被不死鳥奪舍成功。”
寧秋白沉默好久,最後道:“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把你接進我的副本的。”
盛鳴盯著寧秋白看了好一會,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得胸膛不停震動,差點向後倒在沙發上。
等笑夠了,盛鳴才重新坐直身體,語調輕快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不要立這種fg。”寧秋白很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搞得好像我將來要給你收屍一樣。”
“不會。”盛鳴這次倒是很篤定,伸手揉了一下寧秋白伸過來的枝條,“彆忘了我可以無限複活,隻要你願意,我肯定能來到你身邊。”
寧秋白的心忽然加速了一瞬。
……
盛鳴將植物圖鑒看了個遍,勉強推斷出了棲霧木花期的時間:“大概持續一個月。”
寧秋白看著拽都拽不回來的、繞著盛鳴開花的枝條,紅著臉道:“難道這一個月都要這樣躲在家裡?”
盛鳴想了想:“最好彆固定在一個地方,否則你躲在家裡,鄰居、保安甚至外賣小哥都可能受影響。”
但是副本裡有美德之書……寧秋白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我確實有一個小提議,不過這要看你下一部電影要拍什麼題材。”
寧秋白下一部電影就是已經接近收尾的恐怖片,但是恐怖片其實隻是簡單地利用了怨魂和骸骨的恐怖氣場,本身拍攝沒有太多技術性,正兒八經的下一部電影的話……
寧秋白沉默了好久,猶豫著道:“我確實有一部想拍的劇本。”
盛鳴挑了挑眉。
“我媽媽曾經做過一個結合聊齋誌異和海的女兒的劇本,是一個中式的童話。”寧秋白向盛鳴大致介紹了一下,最後道,“不過這個劇本雖然是感情向,可涉及的場景有海洋、天空、深淵,需要大量的資金,我媽媽根本收集不到,便考慮等以後真的成名之後再拍。”
說到這裡,寧秋白的表情稍微暗淡了些,“可惜,這個劇本之後,她很快就病逝了。”
盛鳴拍了拍寧秋白的肩膀,手指在寧秋白肩膀上稍稍用力,似乎想要把寧秋白擁入懷中,最後還是放開了手。
寧秋白惆悵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借助虛幻遊戲,說不定有把媽媽這個劇本呈現出來的可能性——剛好,塞歌可以扮演主角小魚。就是我沒有解鎖塞歌的海洋場景,還有其他的景色也不好找……”
盛鳴道:“隻要你決定了方向,那就簡單很多了。有些場景不一定要你解鎖了才能拍攝,虛幻遊戲中類似的場景不勝枚舉,我們完全可以去借用場地。”
寧秋白茫然地看著盛鳴,好一會才理解透盛鳴的意思,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去那些副本拍攝?”
盛鳴點點頭:“對。”
“可副本裡的NPC、BOSS之類的會同意嗎?”
盛鳴稍微捏了捏拳頭:“不同意就打到它們同意。”
寧秋白:“……”
“開個玩笑。”盛鳴笑嗬嗬地改口,“有自我意誌的NPC們都可以交流,我們完全可以和他們互相交易。彆忘了你可是真正的‘管理員’。”
寧秋白再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經過我去其他副本的測試,‘管理員’職業在其他副本同樣能夠使用,由此推斷,或許在其他副本的主人同意的情況下,你可以對他們的副本進行改造。”盛鳴道,“現在NPC們的副本都是係統天然形成的,自然有很多令它們不滿的地方,以此為籌碼,借用它們的副本做片場完全不難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