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盛鳴的氣場太強烈了……寧秋白緩緩吐了口氣。自己這種佛係鹹魚和大佬氣場實在融洽不起來。
盛鳴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寧秋白的退卻,沒有再說話,隻掏出手機專心地刷著。
寧秋白慢慢放鬆了不少,目光往盛鳴那邊看過去,看到了盛鳴正在看的文章的標題:
《三招教會你如何追求心儀的男生!》
寧秋白:“……”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盛鳴側了他一眼,難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按掉了手機:“我沒有追過人,隻能多找參考資料。”
寧秋白猜測過盛鳴沒談過戀愛,不過他猜測的理由和純情無關,隻是覺得以過去盛鳴的性子,恐怕很難有人忍得了他。
“這種營銷號文章真的能當資料用嗎?”
盛鳴放下手機,歎了口氣:“我姐單身,我哥曾經是花花公子,我爸媽是雙向暗戀成真……他們的經驗實在沒什麼參考價值。”
寧秋白放鬆下來,話就不經過大腦直接脫口而出:“你可以問我啊,我大學給室友助攻過好幾次的。”
盛鳴右邊眉毛輕輕一挑,虛心求教:“那請寧導演指點指點我。”
寧秋白閉上嘴,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怎麼有人教彆人怎麼追求自己的?這和送有什麼區彆!
寧秋白彆過臉去,不去看盛鳴的笑容。
盛鳴沒有著急,自然地介紹起了郭九州導演的一些性格特征,末了道:“郭導的人品和經驗都不錯,你可以多請教他。”
提到正事,寧秋白臉上的火燒消散不少,認真聽著盛鳴的建議,隻是有些奇怪:“你對郭導真了解。”
“你知道郭導的發家史嗎?”
寧秋白這方麵的功課自然做足了:“知道。”
郭九州的發家史也算得上傳奇,前半輩子差點負債累累跳樓自殺,直到被貴人資助,才有餘裕追尋自己的電影藝術,隨後步步飛升,成為如今電影行業的重量級大佬。
回顧了一下郭九州的履曆,寧秋白福至心靈:“難道當初資助郭導的人……”
盛鳴點點頭:“是我媽媽。”
寧秋白震驚地張大嘴巴,隨後由衷地敬佩:“你媽媽眼光真好。”
盛鳴挑了挑眉:“我的眼光也很好。”
不等寧秋白對這句話產生反應,盛鳴繼續道,“所以這次我不陪你見他,免得乾擾他對你的判斷。”
拿恩人的麵子來壓確實能讓郭九州對寧秋白青眼相加,但在另一個角度上說,也同樣壓製了寧秋白自身的才華。在郭九州本身對寧秋白感興趣的情況下這樣做畫蛇添足。
寧秋白聽懂了,內心默默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
他一開始也不是奔著在導演這條路上功成名就去的。
……
先接到了耿河,耿河上車之後詫異地看了眼盛鳴,但很有眼力地什麼都沒說,隻說了說和郭九州見麵的地點時間、還有郭九州的一些喜好,和盛鳴前麵提到的差不多。
寧秋白沒介意多聽了一遍,誠懇地道:“多謝耿叔叔。”
反觀盛鳴就不是很高興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耿河——論年紀,耿河大了寧秋白一輪,應該不至於是情敵……
盛少爺想表現得友好的時候,靠那張臉還是很能唬人的,不過耿河明顯心事重重,簡單寒暄之後就坐在前排沉思起來,直到到了地方才清醒過來。
盛鳴沒有下車,對寧秋白道:“我在那家咖啡館等你。”
等車子開走,耿河才像清醒過來,問:“你和盛少爺很熟?”
也不算很熟,就是對方揚言要追我……寧秋白內心嘀咕了一句,隨後道:“拍電影合作過兩次,算是朋友吧。”
耿河目光在寧秋白的臉上停了停,沒有多打聽彆人的隱私:“走吧,郭導在等你。”
……
和郭九州見麵之前,寧秋白還頗有些緊張,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讓這位名導演看輕,見到郭九州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位導演留著一把修剪得十分精致的胡子,一見麵就一邊點菜單一邊很自來熟地問寧秋白:“吃辣嗎?”
寧秋白懵懂地回答:“不太能吃。”
“不能吃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郭九州惋惜地搖搖頭,對服務員道,“那去掉一半辣菜,換不辣的。”
等菜的過程中,郭九州滔滔不絕地向寧秋白安利起這家餐廳知名辣菜的口味——寧秋白光聽著就感覺自己的舌頭開始發麻了。
郭九州顯然十分話嘮,寧秋白除了“嗯嗯啊啊”之外完全沒有插話的功夫,等郭導說完菜,最後才歎了口氣:“我過過嘴癮,你不能吃彆勉強。當初你母親被我說得硬著頭皮吃了些,聽說回去就生病了。”
寧秋白印象中寧玥很早之前是不吃辣的,但從某一個時間開始,忽然迷上了辣味的菜肴,隻是寧玥腸胃不是很好,太辣的食物吃了容易腸胃炎,所以都是爸爸親自做飯、控製衛生和辣度。
原來根源在郭導這裡。
寧秋白由衷地道:“我媽媽之後確實挺喜歡吃辣的,所以我才吃不了太辣。”
就是寧玥讓寧秋白潛意識覺得“吃辣”等於“肚子疼”。
話題打開之後,一老一少才正式聊了起來。
郭九州沒有評價寧秋白的電影特效,隻針對一些鏡頭、配樂、台詞等進行了評價,聽得寧秋白不住點頭。
電影是一門深奧的藝術,特效隻是表達的工具之一,並非特效好就是好電影。
郭九州不愧是這方麵的大行家,簡簡單單幾句聊天,就讓寧秋白收獲頗豐。
最後寧秋白誠懇地放下筷子:“要是拍電影之前能認識您,我覺得一定可以拍得更好。”
郭九州耿直地道:“現在也不晚,難道你已經打算收手不拍了?”
寧秋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兩人閒聊的時候,耿河坐在一旁專心地吃菜充當背景板。
見兩人聊得差不多了,耿河才看向郭九州:“郭導,你今天的正事還沒說呢。”
“哦哦,是了。”郭九州似乎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咳嗽了一聲,“雖然可能有點倚老賣老了,不過秋白,你要是想長期發展,最好是有一位前輩幫你指點指點,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寧秋白下意識有些緊張地直起腰:“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識是你願不願意來當我的學生?”郭九州說完覺得自己有些突兀,又補充了一句,“當初我很看好你母親,想收她做學生,可惜……我看得出,你的導演風格受你母親影響很大,我就想看看要是你還沒有老師,我能不能撿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