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助理跟過來的維德發出一聲悶笑。
寧秋白惱羞成怒地道:“你看錯了。”
“我們這片海應該沒有有毒的魚……”小魚嘀咕了一聲,往寧秋白身後看了看,有些失望,“塞歌呢?”
寧秋白沒好氣地道:“塞歌這次不來。”
小魚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擦得鋥亮的鎧甲,失望地“哦”了一聲,甩了甩魚尾巴,蔫蔫地轉身就走。
寧秋白稍微出了口惡氣,對盛鳴道:“海下的鏡頭跟你沒什麼關係,其實你可以不來的。”
盛鳴理所當然地道:“我想陪你來。”
“那不能閒著。”寧秋白拿出工作的態度,摒棄掉多餘的情感,“要扛攝像機。”
盛鳴笑著同意了:“不等塞歌過來?”
海下的鏡頭塞歌當然不可能不來,寧秋白剛才隻是欺負一下小魚。
寧秋白道:“塞歌去拜訪海王了,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
寧秋白拍攝粗鏡頭的目的,是先確定怎樣的場景和分鏡效果最好。
在特效電影中,通常會先建模處理一個很粗劣的場景來觀察效果,確定之後再進行詳細的特效製作。
這樣就能避免後期因為修改鏡頭導致成本和時間大幅度提升。
雖然寧秋白的電影是“寫實”,但做導演的習慣和行業標準讓他還是準備先用粗鏡頭過一遍。
至少可以節省演員們的拍攝時間。
維德作為助理和未來的副導演,當然也要熟悉一切。
不過等寧秋白拍完一輪,維德忽然遊過來:“柳畫眉的經紀人發來了聯係。”
寧秋白對這位經紀人的印象還停留在被杜子規泄露他們關係上:“要公關嗎?”
“不是。他們希望能讓柳畫眉在導演電影裡客串個角色。”
寧秋白露出了明顯的詫異:“為什麼?”
又是柳畫眉的主意?
維德知道寧秋白的意思,否認道:“不,是經紀人的意思。實際上柳畫眉確實該考慮轉型了,她不可能永遠做甜心小偶像,需要有自己的硬實力,否則會在一茬茬後起之秀中被打翻下去。”
偶像轉型,無非就是歌手或者演員。
寧秋白還以為柳畫眉打算轉做歌手,沒想到原來還想嘗試演員。
不過以虛幻遊戲闖關副本演戲的經驗,演技應該不會太差吧?
寧秋白和盛鳴對視了一眼,點點頭:“你可以去交涉,我要麵試一下柳畫眉的演技。”
寧秋白雖談不上圓滑但也不死板。
憑著他們的合作情份,角色當然可以給,反正龍套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如果柳畫眉的演技很過關,那重要角色也不少——寧秋白現在還沒找夠主演呢!
總不能全都讓怨魂填充人偶來演吧?
那這十萬月薪開得是真的值……
維德終於得到了返回現實世界的許可,急不可耐地離開了這個副本。
作為一個飛行動物,他最討厭的就是翅膀沾水!
……
維德離開大約一個小時後,寧秋白已經拍完了今天預定的鏡頭,正在水晶宮裡陪海王下飛行棋,手機忽然開始瘋狂震動,一看全都是維德發來的消息。
盛鳴注意到寧秋白的表情不對:“怎麼了?”
寧秋白揉了揉眉頭,深深地歎了口氣:“先回去,路上我跟你解釋。”
……
一進家門,寧秋白就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哥”。
他看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少年,覺得有些牙疼:“火火,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上學?”
寧炎和寧秋白有兩分相似,隻是眼睛隨寧秋白的舅媽,更加明亮。
“學校失火,我們提前放了寒假。”
提前?現在才十二月!
寧秋白估摸著寧炎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姑且信了他,又問:“那怎麼來了我這裡?”
寧炎的聲音不像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我爸媽管不住我,讓我來你這裡體驗一下被社會毒打。”
寧秋白對舅舅舅媽的性格很了解,壓根不信,抱起胳膊:“說實話。”
寧炎舉起兩隻手:“好吧,其實我自己偷偷過來的——不過我給我媽留了紙條的。”
留紙條離家出走……寧秋白“噝”了一聲:“你膽子夠大的啊。”
寧炎看寧秋白沒有生氣,小狗一樣湊過來:“哥,最近我在虛幻遊戲有幾個任務,留在家裡不方便,你就收留我一下吧。”
寧秋白毫不留情地掏出手機:“我現在就給舅舅打電話,你給我老實點回去。”
“哥、哥,你是我親哥!求你了,彆——”
站在寧秋白身後的盛鳴突然開口:“你參加了團戰?”
寧炎愣了一下——他仗著外人不懂什麼是虛幻遊戲所以直接說出口了,但盛鳴一開口他就知道是“自己人”,點點頭:“對。”
盛鳴轉頭對寧秋白解釋道:“團戰是虛幻遊戲的一個形式,在一定時間內隨時都可能把人拉走,現實中被彆人看到了不好交代。”
寧秋白即將撥號出去的手指頓了頓,和盛鳴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寧炎。
寧炎連忙擺出可憐的樣子。
寧秋白心知這小子心裡肯定沒這麼乖巧,但想到虛幻遊戲,還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好吧,你可以留下……”
不等寧炎眼前亮起,寧秋白補充道,“但在我這裡你要乖乖聽話!還有,團戰一結束立刻就回家!”
寧炎能留下就滿意了,滿不在乎地直起腰打包票:“沒問題!”
青春期小屁孩的打包票比廢紙還不如。
寧秋白腹誹了一句,道:“不過還是得給你爸打個電話——不能讓家裡人擔心!”
寧炎苦著臉點了點頭。
寧秋白“哼”了一聲,正琢磨著該把寧炎安置在哪裡,就聽到寧炎向盛鳴套近乎:“這位……盛鳴先生?你也是玩家?什麼隊的啊?”
他看了看寧秋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猶豫警惕,補問了一句,“你跟我哥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