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之前有不是沒有親過,為什麼這次簡單親親二頭就讓他這麼激動?
難道是因為發燒導致心理防線也跟著降低了嗎!
不過盛鳴的嘴唇冰冰涼涼的,在額頭上好舒服……如果能親到嘴上的話……啊啊啊!生病的人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但是話說回來他忙了這一周,雖然每天都在和盛鳴見麵,但其實大多數都是純粹作為導演和演員在交流,而戀愛關係上,彆說親熱,連牽手都沒有……好不容易談個戀愛,搞成這樣好像也不大好啊!
難怪盛鳴前幾天勸自己好好休息的時候聲音多多少少帶著點幽怨來著……一會還是給盛鳴好好道個歉吧……
寧秋白縮在被窩裡,反省著自己。
聽到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寧秋白探出頭:“對不起,這兩天沒有好好陪你,回頭你想怎麼……呃。”
歸飛提著醫藥箱走進來,表情平靜地點點頭。
寧秋白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他隻能催眠自己現在在發燒,一般人應該看不出來。
杜子規從歸飛背後伸出腦袋,興致勃勃地道:“’你想怎麼都可以‘?寧導演,這句話說出來你知道會有多大後果嗎?老大這個性格八成能讓你一周下不來床哦!”
寧秋白:“……”
最不想被聽到的人出現了!被杜子規知道,簡直就等於被所有人知道!
杜子規笑嘻嘻地湊過來,神神秘秘地道:“放心,我會為你保密的。”
寧秋白壓根不信:“連畫眉也能保密?”
杜子規毫不掩飾地道:“我會告訴畫眉,讓她也給你保密。”
不是因為發燒沒力氣,寧秋白能把杜子規吊起來打屁股。
相比之下,歸飛就正常了很多。
作為“醫生”,歸飛從醫療箱中拿出一堆寧秋白認識不認識的醫療裝備,讓寧秋白伸手、張嘴做著檢查。
寧秋白放出一條棲霧木讓歸飛掃描的空閒功夫,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不,是一個骷髏怪。
骨三七七推了推鏡框,眼窩中的火焰跳動,認真地觀察著歸飛的一舉一動。
寧秋白:“……”
把我當臨床試驗學習了是吧?
歸飛很快收起那些道具:“不是大問題,作為人類的軀體的一半太過疲憊,作為棲霧木的一半,則因為經過一個輪回的榮枯,開始進入’冬眠‘,大部分力量下降,抵抗力減少很多。”
寧秋白算了算現在的時節:好像確實到了冬天了……這麼一想,原來棲霧木還是落葉類植物啊?明明是虛幻遊戲裡的物種,意外地還很符合現實邏輯……
“我給你配一些藥,按時吃。”歸飛站起身,“另外,多曬太陽多喝水,保持足夠的營養,可以讓棲霧木保持一定活力。”
寧秋白乖乖地點點頭。
杜子規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剛才我用’預言‘幫你看過了,這次生病三天就能痊愈。”
寧秋白知道在現實中使用虛幻遊戲的職業能力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非常感激地道:“謝謝你們。”
杜子規大大咧咧地擺擺手:“這有啥,你是我們的同伴嘛!啊,柳兒應該要到了,我去接一下她。”
順便把剛才聽到的跟柳畫眉分享……寧秋白在心裡幫他補充了一句。
骨三七七看診療已經結束,對寧秋白點點頭,一邊沉思著一邊離開了。
歸飛收拾好藥箱,忽然冷不丁地道:“盛鳴變了不少。”
寧秋白一愣,抬起頭看著他。
歸飛平時話不多,說話很簡單,“比起十五歲時,多了很多人情味。”
寧秋白估不準歸飛知不知道盛鳴前幾年的狀態都是裝出來的,打了個哈哈:“以前不這樣嗎?”
歸飛搖了搖頭:“在遇到你之前,盛鳴表現得很像一個正常的人。”
“像”,不是“是”。
寧秋白沉默了下來。
歸飛難得地露出笑容,“挺好。我雖然是盛鳴狀態不對的那幾年厚顏無恥的受益者,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像人一樣正常地生活。”
寧秋白記得以前歸飛說過,他和盛鳴相識的契機,就是十五歲版的盛鳴“樂善好施”,幫了他一個極大的忙。
寧秋白回想了一下今天看到的盛鳴。
沒有穿上以前生靈活現、但隻是一層麵具的偽裝,卻表現出了各種不高興的情緒。
儘管是負麵的情緒,依然是屬於“人”的、應該有的變化。
寧秋白唇角慢慢彎了起來,低聲回答:“嗯,我也這麼覺得。”
……
盛鳴站在門口,聽著裡麵的交談,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鏡子,但他能摸到自己唇角的弧度。
從被不死鳥奪舍失敗之後便一直被打散、被封印在一片冰原中的“自我”,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融化出一汪清泉,周圍萌發出鮮嫩的綠葉,成為他錨定自我最堅實的坐標,讓他終於從那種茫然的狀態中脫離,踏上真實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