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要去看婚房,團長很痛快就批了,並笑眯眯道:“小沈恭喜你啊,等辦婚禮了,我可要向你討份喜糖吃。”
沈靜姝淺淺笑道,“一定一定。”
拿了批假條,她看了眼手機時間,上午10點。
這個點,陸時晏應該也在工作了吧?
想了想,她走到走廊窗邊,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接了起來。
“喂?”
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微喘,沈靜姝眉心輕動,他是在……做運動?
“陸先生,是我。”
“知道。怎麼?”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關於你那條朋友圈……”
沈靜姝握著手機,將蕭斯宇聯係她的事說了,語氣裡透著擔憂,“他會不會找你麻煩?這件事你還是跟他說清楚吧,不然引起誤會,影響你們交情。”
陸時晏:“已經找上門了。”
“啊?”沈靜姝愣住。
電話那頭,一陣窸窸窣窣過後,傳來蕭斯宇罵罵咧咧的聲音
。
他們在一塊兒?
沈靜姝握緊手機,緊張道:“你還好麼,沒打架吧?”
陸時晏:“打了。”
沈靜姝倒吸一口涼氣:“很嚴重嗎?”
那頭安靜了三秒,男人低沉的嗓音才再次傳來:“不大好,不然你過來看看?”
*
陸氏集團,58樓,總裁辦公室。
大片的落地窗將室內照的明亮開闊,床邊綠植生機盎然,空氣中是淡雅的自然香氣。
黑色真皮沙發上,被反手扣著的蕭斯宇一臉無語地罵道:“要不要臉了?還不大好,現在不大好的是我好吧!”
陸時晏不緊不慢地將手機放在一側,另一隻手依舊扣著蕭斯宇:“還要動手?”
蕭斯宇:“不動了不動了,你快撒開!”
陸時晏哼笑一聲,鬆開了手。他緩步走到辦公桌旁,撥通內線電話:“送兩杯咖啡進來。”
“我也是蠢,大清早送上門教你練身手!”
蕭斯宇從沙發坐起身,扯了扯衣衫,揉著手腕道:“我還是不是你兄弟,領證這樣大的事,你都瞞著我?而且你找誰不好,你找我看中的妹子?沒想到你陸時晏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背地裡竟乾出挖牆角的事!”
“不算挖牆角,你壓根就沒追到她。”
陸時晏淡淡乜他一眼:“她對你也沒感覺。”
蕭斯宇一噎。
雖說是事實,但還是叫人很不爽啊!
沒多久,王秘書就送了兩杯咖啡進來。
陸時晏走到沙發邊坐下,順便吩咐:“你去一樓等著,我太太大概30分鐘後到。”
太太?上次那位沈小姐?
王秘書心頭驚訝,嘴上應下:“是,我這就去。”
辦公室門再次關上。
蕭斯宇端起咖啡,看向斜對麵西裝革履的男人,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學舌:“我太太大概30分鐘到~~”
陸時晏:“……幼稚。”
蕭斯宇一臉鄙視:“幼稚總比某個人口是心非要好。之前我帶你去見沈妹妹,你不是一臉不屑,說很一般嗎?一般你還閃婚?”
陸時晏淺啜一口黑咖啡,淡淡道:“家裡安排的。”
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蕭斯宇才不信這話:“一起長大的,你什麼性子我不知道?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你家老爺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眨眼。現在好了,一個月不到就火速領證,嘖——”
陸時晏默不作聲。
蕭斯宇麵露不解:“雖說在顏值上,我比你略遜那麼一點。但論幽默風趣、溫柔體貼,我不比你個不解風情的母單要強?沈妹妹怎麼就看上你了?”
“注意你的稱呼,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你該叫一聲嫂子。”
“……”
蕭斯宇梗著脖子,咬牙切齒,“士可殺不可辱,我不管,我就叫沈妹妹,沈妹妹,沈妹妹,沈妹妹!”
陸時晏也懶得理這個幼稚鬼。
長指輕劃過溫熱的杯壁,他略抬下巴:“事情也弄明白了,還不走?”
蕭斯宇裝出一副受傷捂胸口的模樣:“我都不計較你挖我牆角的事了,你竟
然還殘忍地趕我走?我為了弄清這事,早飯都沒吃,這會兒還餓著,你中午不得請我吃個飯,彌補一下我這顆受傷的心?”
“改日,今天要和她去選婚房。”
“婚房?你不住君禦灣了?”蕭斯宇詫異。
陸時晏淡淡道:“嗯,打算在她家附近選一套,方便她照顧奶奶。”
蕭斯宇一臉見鬼的表情上下打量他,嘖聲道,“真是天上下紅雨,鐵樹也開花。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陸時晏麼?竟然會體貼妹子了。”
陸時晏:“不是妹子,是我妻子。”
蕭斯宇:“……?”
突然又被一把狗糧給攻擊了。
他撇了撇嘴:“知道了,整個圈子都知道你有老婆了,再說就煩了。”
蕭斯宇也不是不識趣的,雖說他心裡對沈靜姝殘留一些遺憾,但現在人家都成了兄弟媳婦,那份遺憾也徹底被斬斷——
天涯何處無芳草,他本來也不是什麼非卿不可的人。
“行了,那我就回,不打擾你們倆的二人世界。”
喝了半杯咖啡,蕭斯宇站起身,看向陸時晏,“不過阿晏,你欠我一頓飯,彆忘了。”
陸時晏唇角微微掀起:“下個月來喝喜酒?你做伴郎,我給你發個大紅包。”
蕭斯宇:“……蝦仁豬心,喪心病狂!”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蕭斯宇翻看手機,看到那小花旦的頭像,心生憐憫。
沈妹妹這隻小白兔,遇上阿晏這隻老狐狸,怕是要被吃得死死咯-
蕭斯宇的法拉利開出陸氏集團沒多久,小白兔就擔心地從出租車上下來。
這是沈靜姝第一次到陸氏集團總部。
當看到那幢氣派高大的辦公大廈時,她默默地捏緊了挎包的帶子。
這麼大一個公司,都是陸家的啊。
她心裡感慨了一聲,又想到樓上的男人可能被按在地上揍,不再磨蹭,趕緊走了進去。
“你好。”
沈靜姝走到前台,詢問著工作人員:“請問一下,陸時晏陸總的辦公室在多少層?”
工作人員:“……?”
沈靜姝以為是自己說得太快,彆人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工作人員驚愕,“你是說,你要找陸時晏,我們總裁?”
沈靜姝點了下頭,“是的。”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雖然長得漂亮,但穿戴都很普通,陸總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年輕女孩?難道又是一個看霸道總裁看瘋魔的?
緩了緩心神,工作人員問:“請問你是什麼單位的?之前有預約麼?找我們陸總做什麼?”
沈靜姝怔了下,答道:“沒有預約,我是他的……呃,算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吧。打擾你了。”
工作人員一臉懷疑,這個女生還有陸總電話?
就在沈靜姝拿出手機打電話時,身後響起個聲音,“太太,你來了。”
沈靜姝轉過身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陸時晏的秘書,奶奶出院那天她見過的。
“王秘書,是你啊。”
“太太,真是不好意思,陸總半個小時前就叫我在樓下恭候你了,我剛才去了個洗手間。”王秘書
一臉抱歉地迎上前。
“沒事,我也剛到。”沈靜姝客氣道。
“我帶你上去吧,陸總在辦公室等你。”
王秘書前頭引路,恭敬地帶著沈靜姝往總裁專用電梯去。
直到倆人走遠了,前台的工作人員才回過神,內心的震驚卻是久久不能平複——
天呐,他們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陸總有太太了!?-
“叮咚——”
電梯到達58層,王秘書引著沈靜姝往辦公室去。
“這一層都是總裁辦公區。”
王秘書問:“太太想喝什麼,用什麼點心,儘管吩咐,我等會兒給你送進去。”
沈靜姝搖頭:“謝謝,不用了。”
想到陸時晏在跟人打架,她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吃東西。
腳步也不由快了些。
王秘書見她這匆忙的樣子,想問又不敢問,也加快了步子。
等到了辦公室門前,沈靜姝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她原以為她會看到一片混亂的場景,可辦公室裡卻很整潔,絲毫沒有打鬥痕跡。
而落地窗前,正站著一道修長如鬆柏的身影,白襯衫,黑色西裝褲,寬肩細腰,大長腿。
聽到推門聲,他緩緩轉過身來,語氣稀鬆平常,“來了。”
沈靜姝柳眉輕蹙,朝他走去,又觀察著周圍,“蕭少呢?”
陸時晏:“走了。”
沈靜姝在他麵前,保持了一段距離站定,瑩潤的黑眸掃過他的臉龐,心裡的那份擔憂漸漸轉變成疑惑。
“你不是說,不大好麼?我看你現在……挺好的。”
陸時晏看向她,明淨的陽光之下,她那張細嫩雪白的麵頰因著倉促趕來,透出一種健康又細膩的紅潤,光潔的頭上還有一層細密的薄汗,仿佛鍍上一層瑩白的柔光。
像是盛夏枝頭,一顆水嫩多汁的水蜜桃。
“我說的不大好,是指蕭斯宇。”
他淡淡說著,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
因著昨晚那個吻,沈靜姝下意識躲了下。
陸時晏手指停在空中,垂眸看她,“怎麼了?”
雖然辦公室裡開著很舒適的空調,但沈靜姝頓時感覺麵頰更熱了。
心裡劃過一抹懊惱,她搖了下頭,“沒、沒事。”
陸時晏也不牽她了,自顧自去桌邊抽了兩張麵巾紙,遞給她,“擦擦汗。”
沈靜姝接過,說了聲,“謝謝。”
陸時晏:“你以為我被打得很嚴重?”
沈靜姝擦著汗,心說你電話裡透露的訊息就是這樣的啊,誰知道……會是現在這樣。
她問他,“蕭斯宇那邊,你解釋好了?”
陸時晏嗯了聲,見她依舊看著他,於是補充道,“沒鬨僵。”
沈靜姝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
默了兩秒,她又道:“不過,你怎麼突然發那條朋友圈?子瑜今早問我,我嚇了一跳。這下你家裡人估計也都知道了。”
他眉心輕挑,“就是要他們知道,有些心思也能歇歇。”
轉身又給她倒了杯水,“中午想吃什麼?”
沈靜姝走到沙發邊坐下,“都可以。”
“附近有家西班牙餐廳,味道不錯,試試看?”
“好。”她輕點下頭,默默喝了一口水。
—
中午一起吃過飯後,兩人就一起去看房。
備選有兩套房,都在沈家所在的那個區,一梯一戶的大平層,采光朝向都沒得挑,而且都離天河小區很近,大概10分鐘車程。
在得知地理位置後,沈靜姝心裡就挺感激陸時晏的。
奶奶曾說過,婚後不跟他們住一起,不願意打擾小夫妻的生活,且老人家在一個地方住習慣了,本就不願意搬動。
所以一套離沈家的婚房,可以說是解決了沈靜姝心裡懸著的大麻煩。
“兩套房都很好,我都可以。”她看向陸時晏的目光透著感激,“你決定吧。”
見她這樣說,陸時晏掃了一圈當下這套現代輕奢風的住宅:“那就這一套。”
相較於之前那套,這套339平,有4室2廳1廚5衛,比之前那套大40個平方,離公司也近一些。
大一點房子,住起來舒服。
陸時晏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場簽約付款。
沈靜姝目瞪口呆,“……”
他買套豪宅,像是超市裡買酸奶一樣。
有時候她買酸奶,也會比較一下促銷價格呢。
從售樓部出來,已將近傍晚。
陸時晏將沈靜姝送回沈家,坐在車上他也沒閒著,吩咐秘書聯係家政公司和搬家公司。
掛斷電話後,他側眸看向沈靜姝:“一周之內,我的物品可以搬過去。”
旖旎的霞光透過車窗,染紅沈靜姝靠窗的半邊臉頰,纖長的睫毛鍍成淺淺金色。
聽到他的話,她不自覺輕咬住下唇,訥訥地嗯了聲。
倏然,一根骨節分明的長指按上她的唇瓣。
在她詫異的目光裡,陸時晏垂下眸,摩挲著她的唇瓣。
直到她的牙齒鬆開,他才慢條斯理收回手,神態慵懶地問:“那你,什麼時候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