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女其姝:「………」
一隻小鹿:「開個玩笑啦,主要是這個綜藝機會很寶貴!其他五個嘉賓,不是影帝,就是當紅流量,要不是凱麗姐和這部綜藝的導演有交情,我個十八線小糊咖哪裡配上這樣的節目!這機會就像天上掉餡餅,此時不衝,更待何時?」
靜女其姝:「你經紀人不知道你膽子小嗎?萬一你在節目上嚇哭了……」
一隻小鹿:「我已經開始練膽了!」
一隻小鹿:「照片/」
沈靜姝點開那張照片一看,好嘛,ipad屏幕裡放著日式恐怖片,周圍擺著一片紅豔豔的小國旗。
她輕敲屏幕,回複:「抱拳/抱拳/」
一隻小鹿:「不說了,我繼續練膽去,爭取上節目不哭。」
靜女其姝:「拭目以待。」
擔心歸擔心,這檔綜藝倒莫名叫她想看。
又玩了會兒手機,轎車到達望月古鎮。
春去夏來,上回來時,古鎮周圍花草樹木才綻放新芽,一片嫩綠鮮妍,現下已是炎炎盛夏,樹木蒼翠,花朵嬌豔,雖有另外一番美麗,但沈靜姝還是覺得春日的古鎮最美。
古鎮內大都是民宿和客棧,環境條件都比較一般,而陸時晏對床品的要求很高,所以王秘書安排的住宿,是古鎮外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兩人先去酒店房間放行李,中午日頭毒辣,沈靜姝也懶得出門,陸時晏安排酒店送餐到房間。
簡單吃過一頓午飯,開著空調,睡了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四點,太陽偏西,光線也弱了許多。
沈靜姝換了條煙紫色改良款旗袍裙,在浴室鏡前挽發。
陸時晏身著淺色襯衫,斜靠在門邊看她,清雋眉宇如畫,因著這姿勢多了幾分慵懶。
沈靜姝知道他在看她,拿木簪挽好頭發後,回頭看他:“怎麼樣?”
“好像有點歪。”
他站直身子,朝她走去,“我幫你。”
還沒等沈靜姝反應,他就抬手,抽出她發間的木簪。
沈靜姝微怔:“你…你會嗎?”
“試試看。”
他扶正她的肩膀,讓她站平在鏡前,他就立於她的身後,寬大的掌心捧住她柔順烏黑的發。
身後是男人輕柔的動作,浴室鏡子倒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沈靜姝一米六五的身高,對於南方女孩子來說,這個身高並不算矮。
可鏡子裡的男人無論是身高,還是身形,都比她多出一大截,將她襯得嬌小玲瓏一隻。
她看著鏡子,此刻,身後的男人頭顱低垂,神情認真地替她挽著發。
鏡前燈帶白光朦朧,兩人都沒說話,安靜的空氣裡飄著淡淡檸檬香薰的清新氣味。
她垂眸,他挽發,無端有種相濡以沫、歲月靜好的溫馨,時光仿佛都慢了下來。
沈靜姝心間忽然生出一絲不舍。
要是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但她也清楚,這是她的奢望。
“好了。”
清冽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她回過神,稍稍偏過頭,照了下鏡子,挽得很不錯。
“你竟然真的會挽發。”她語氣中透著詫異,側眸看他:“之前學過?”
陸時晏黑眸輕眯:“是,我之前學過,給彆的女人挽過,才這麼順手。”
沈靜姝錯愕看向他,兩秒後,又垂下眼,淡淡哦了聲。
她這反應,叫陸時晏濃眉擰起,掌心按住她的肩膀,將人掰過身,“就哦一聲?”
沈靜姝的腰抵著冷硬的盥洗台,仰臉看向身前的男人,烏眸輕動:“那,我再誇你一句?”
陸時晏俯下身,試圖從她臉上尋到一絲吃醋不悅的痕跡,可她麵色如常,半點看不出端倪。
他眉心皺起,忽然低頭,咬了下她的嘴角。
“唔……”沈靜姝呆住,捂著微疼的嘴角,水眸透著埋怨與驚訝:“你怎麼咬人!”
陸時晏語氣淡淡:“誰叫你這麼好騙,我說什麼你信什麼,也不多問一句。”
沈靜姝:“?”
按在她肩頭的手鬆開,男人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沒給彆人挽過發,你是第一個。這樣簡單的步驟,看一遍就會了,很難麼?”
也不等沈靜姝答,他轉身走出浴室:“收拾好了就出門。”-
傍晚的望月古鎮,霞光連綿,褪去正午的熱意,有溫和的微風輕拂。
古鎮不大,鱗次櫛比的店鋪都沿著望月河兩側發展,沈靜姝循著記憶,找到那家鬨中取靜的泥人小院子。
老板一見到沈靜姝,就認出她來,畢竟這樣氣質溫婉的江南美人,見過一麵就叫人難忘:“小姑娘,你可算來了,你那三個泥人都放在我倉庫裡快兩月了,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沈靜姝客氣笑道:“沒忘,之前是有事耽誤了。”
“沒忘就好,沒忘就好。”老板說著,又打量著她身旁俊美不凡的男人,不由誇讚:“哎喲,這就是你老公吧,本人比照片還要帥一百倍呢,你們倆站在一起可真是般配極了。”
陸時晏眉梢微揚:“你見過我照片?”
“嗯呐,你老婆在我這定了三個泥人,給你也捏了一個。”老板笑嗬嗬道:“兩位稍等,我這就進屋去取。”
老板掀起淺木色竹簾,轉身進了後院。
陸時晏不緊不慢打量著店內風雅的環境,視線落在沈靜姝臉上:“你給我也定了個泥人?”
沈靜姝莫名有點不好意思,略一頷首:“想著沒怎麼送過你禮物,就讓店主也給你捏了個。”
陸時晏沒再出聲,眼底浮現淡淡的愉意。
不一會兒,店主就拿著一個紙盒子出來,放在長桌上,“小姑娘,你來驗驗貨。”
“嗯。”
沈靜姝走上前,將盒子打開,裡麵是用舊報紙塞得嚴嚴實實的三個小泥人。
小泥人都捏成Q版的五頭身,發型、容貌特征和身上的衣服,都畫得栩栩如生。
沈奶奶那個泥人,是一頭花白的頭發,穿著件黛藍色的老式旗袍,鼻梁上還架著一副老花眼鏡,笑眸彎彎,和藹和親。
沈靜姝一看就不由鼻酸,又想起奶奶在世的模樣。
將奶奶的小泥人放下,她又拿起陸時晏那個,遞給他:“看,這是你的。”
男款的小泥人,看得出店主用心做
了,一襲黑色西裝,打著漂亮的領結,墨黑色的眼睛,還有那薄薄的微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又Q又帥。
陸時晏接過那個泥人,仔細看了會兒,舉在掌心,問沈靜姝:“像嗎?”
沈靜姝抬頭看去,隻見那小泥人嘴角輕翹,陸時晏此刻也噙著一抹淺笑——
“像。”
她點頭,又誠實的補充一句:“不過它更可愛。”
陸時晏彎了彎眉梢,沒反駁,伸手拿起沈靜姝的Q版小泥人。
小小的泥人黑發齊肩,穿著件白色蕾絲連衣裙,笑眸彎彎,手中還拎著個草編款的小花包,嘴巴用粉色顏料畫成一道彎,甜美溫婉。
陸時晏看了看泥人,又看了看沈靜姝,眼底笑意更深:“泥人很可愛。”
稍作停頓,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語:“但你更可愛。”
耳廓拂過男人說話的氣息,她耳尖都不禁發燙。
老板在一旁看到小倆口親密甜蜜的模樣,笑吟吟的想,年輕真好啊。
從泥人店出來,倆人也不著急回去,踏著傍晚霞光,慢悠悠逛古鎮。
找了家小店吃了頓家常菜,夜幕降臨,古鎮的燈光也依次亮起。
夜色裡的古鎮是另一種柔媚的美。
遊客們在青石板的長廊上閒逛,還有坐著烏篷船遊覽古鎮的。
見沈靜姝走的有些累了,陸時晏牽著她,包了一艘船。
清風朗月,茶香糕甜,小舢板在靜謐流淌的望月河裡劃啊劃,撩碎一片月色波光。
沈靜姝和陸時晏坐在船頭,隔著張小茶桌相對,穿過一座又一座古老的橋。
晚風清涼,耳邊是悠揚的國風小調,愜意又悠閒。
“這裡夜景挺不錯的。”陸時晏道。
沈靜姝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上次來,我就這樣覺著了。”
那一回,她還想著,若是有機會的話,就跟他一起同遊望月古鎮。
如今,願望也算實現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起茶壺,他倒了杯茉莉花茶,遞到她麵前:“你若是喜歡這裡,回頭我讓人看看有什麼臨河風景好的小院出售,我們買下來,好好布置,以後閒暇,能到這邊偷得浮生半日閒。”
“有錢真好,說買房就買房。”沈靜姝端起麵前的茉莉花茶,語氣聽不出情緒。
普通人工作幾十年才能買到一套房,他隻用輕飄飄一句話,輕易就能得到。
也難怪在陸家人眼中,她成天忙忙碌碌,就賺那麼點錢,簡直是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清風徐徐,一曲《無錫景》也唱到尾聲。
忽然間,沈靜姝放下手中瓷杯,看向對座清俊高大的男人:“陸時晏。”
陸時晏掀起眼簾:“嗯?”
搭在膝上的手指揪住煙紫色湖縐旗袍,她眼波顫動,嗓音低柔:“我們……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