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垂眸,掩住眼中一閃而逝的凶戾,既然顧金寶這麼喜歡裝受傷,那乾脆就讓他真受傷好了。
晏長安見他沉著一張臉,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要是他知道顧晟的想法,一定會感歎他倆真是心有靈犀。
顧晟不怎麼說他以前在顧家的事,但晏長安和村裡的嬸子們關係不錯,時常聽她們聊各家的家長裡短,從一些隻言片語中拚湊出顧晟小時候在顧家究竟過得是什麼日子。
可能如今的顧晟對他們已經不在意了,連報複都覺得是浪費感情和精力,但作為戀人的晏長安卻忍不了,那些他們曾經加諸在顧晟身上的痛苦和折磨,他都會成倍地還給他們。
既然顧金寶喜歡用不痛不癢的傷痕陷害顧晟,讓顧晟百口莫辯,那晏長安就讓他嘗嘗明明痛得撕心裂肺,但周圍的人卻都以為你是裝的,這種百口莫辯的滋味。
顧金寶在跪在地上時,他特意用精神力做了屏蔽,讓他的膝蓋上一點淤青都沒有,之後他用精神力直接刺入他膝蓋上的痛神經,即使痛得撕心裂肺,外表卻一點事兒沒有,骨頭也完好無損。他擔心顧金寶心智薄弱,在這樣的疼痛下會暈過去,還十分體貼地留下一絲精神力,讓顧金寶即使再疼也能保持清醒。
至於顧大山和吳翠花,他自然也不會漏下。
雖然顧金寶那邊發生的一切他早有預料,但晏長安依然十分感謝苗嬸兒特地跑這麼一趟:“我知道了,謝謝苗嬸兒。”他從一旁的背簍裡拿出一塊肉:“謝謝苗嬸兒你特地跑這一趟,辛苦了。”
苗嬸兒連忙擺手拒絕:“我不要,你這不是寒磣我嗎?搞得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塊肉一樣?”
“我當然知道苗嬸兒是關心我,那我想送塊肉給你補補怎麼了?你跑了那麼遠,出了那麼多汗,身上不得輕了兩斤啊,正好用這塊肉補上。”晏長安邊說邊將肉塞到她手裡。
苗嬸兒點了點晏長安,無奈道: “我說不過你,行。這肉我收下了,以後有需要苗嬸兒的,儘管找我,顧金寶這事兒我也可以幫忙作證。”
晏長安頷首道:“好,那我就先謝謝苗嬸兒了。”
苗嬸兒擺擺手:“謝什麼謝,你們城裡人就是太客氣了,好了。我先走了,你們忙吧。”說罷就拎著肉風風火火地走了,她打算去村裡宣揚一下顧金寶裝受傷這事兒,總不能白拿晏知青一塊肉。
苗嬸兒走後,晏長安見顧晟依然冷著一張臉,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臉,哄道:“好了,彆氣了,他們想訛我,難道我就讓他們訛嗎?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顧晟微微躬下身子方便他動作,抬起兩隻手包住他的手,沉聲道:“我知道你不會吃虧,但遇到他們那種人,就像癩□□趴腳麵——不咬人膈應人。我不想你被他們膈應到。”
“放心,他們很快就會自顧不暇,到時候恐怕連膈應我們的心思都沒有了。”晏長安稍稍地透露了一句。
顧晟卻以為他猜到了自己的打算,並且十分支持,眼神一柔。
對上他溫柔至極的眼神,晏長安心中一動,他緩緩地湊近,直到兩人的唇隻有一厘米的距離,驀地停下動作:“今天是我們第一天處對象,你確定要一直和我說那家人嗎?”
他清朗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慵懶,唇瓣在說話間若有似無地擦過顧晟的唇,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放在了顧晟的胸膛上,感受著手掌下越來越快的震動。
顧晟哪裡受得住他這樣的撩撥,撅起唇就要去親他。
晏長安卻壞心眼兒微微後仰,睨了他一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自認為表現得遊刃有餘,卻不知自己雙頰早暈成漂亮的緋色,連眼尾都染上了紅暈,讓他這一眼媚態橫生,撩人至極。
顧晟呼吸一窒,被他撩得發熱的腦子根本就想不起他問得是什麼問題,下意識地哄道:“安寶乖。”那個他無數次在心裡叫過的昵稱就這麼脫口而出。
“安寶”這兩個字被顧晟低沉而暗啞的嗓音叫得格外地溫柔繾綣,晏長安耳朵不受控製地一顫,酥酥麻麻的感覺霎時從耳朵蔓延至四肢百骸,之後彙聚到心臟,讓他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晏長安看著顧晟緩緩地低下頭,看著他眼中炙熱的愛意就這麼清晰地毫不掩飾地流瀉出來,看著兩人的唇瓣越來越近,他沒有再壞心眼地躲開,長而卷翹的睫毛顫了顫,最後順從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