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嶽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9038 字 9個月前

半是譏誚半是恨怒。

黑發男人外出,女侍告訴她,族長大人是去為她尋一件禮物,可惜她知道不是,因為…她[聽見]宮殿內僅有幾位重要人物輻射的強烈到無法忽視的訊號。

饑餓又貪婪的訊號————他們在等待食物。

山腹地牢‘儲藏的食物’已經告竭,那個男人出航的真正目的是購買奴隸,以作為…

對岸崖壁上那寥寥數名看似普通病弱又不重要的人,才是這處宮殿真正的中心人物,與那個黑發男人類似的存在,至於其他…

她斜乜身側的女侍們一眼,很快又將悲憫收起。

她們一致的動作與‘聲音’無一不是在說:她們全心全意為那個男人而活,不背叛,不反抗,即使她們的存在是食物和工具。

就和如今隨船歸航所有人一樣,黑發男人帶回來的…全部都是食物。

她[聽見]過進食的聲音。

撕咬、咀嚼、吞噬…肥膩濕潤血肉,滋滋有聲吸/吮骨髓…

痛苦的恐懼的憎恨的,數也數不清的淒厲哭叫…

‘…你聽,世界的聲音…’

‘…在的地方,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再次滑過耳邊,恍如幻覺…支撐她克服每一次驚懼的陌生聲音。

安心的,強大的,溫暖的…保護她,不讓她掉落深淵的聲音來自…那個明明…名字已經到嘴邊卻始終被封鎖在迷霧後方的…讓她想哭的人。

…………

不多時,朱紅樓船泊在岸邊,幾位英武青年跳入水中,扶著棧板搭在岸上,樓船船艙掛的輕紗後方,有道人影緩緩走出。

嘴角的笑意化作甜蜜,她抬高眼睛,滿心期盼看著即將成為丈夫的男人。

黑發的俊美的男人朝她走來,他伸出手,她的手扶在他的掌心,她和他相視一笑,如同每一對相愛的深情男女。

“殿下,有客人來參加盛典。”黑發男人的聲線低沉優美,音調裡透著高傲與不屑,“殿下和我一起見見客人。”他扶著她的手,帶著她看向船舶的方向。

樓船上一行人站在那,淩空投來的視線…

她愣了愣,渾身不自覺輕顫。

發現她的異樣,她身側的人俯低了輕聲詢問,“怎麼了?”

“不——”她強迫自己轉開看著客人們的目光,乖巧又順服的回答,“沒什麼,隻是…他們的眼神很,很可怕。”

是的,很可怕。

如有實質的視線,刀鋒一樣銳利。

甲板上,隨船而來的客人們,為首兩位身著雪白披風,其中那位深紅西裝魁梧壯碩的男人,隔空投來的視線…令她不寒而栗。

比起其他人微微錯愕的目光,深紅西裝的男人看著她,象是在看…死人。

…………

“這幾位不期而遇的客人,來自馬林弗德。”

靜寂中,客人們走上岸,她身邊的黑發男人才輕聲說道,“海軍本部的精英們。”

“海軍本部?那是…什麼?”聽到從未聽過的新名詞,她有些訝異,眨了眨眼睛,目光卻死死黏在迎麵而來這些客人當中一位的身上,不知不覺叫對方引走所有心神。

是個女人,走在深紅西裝男人後方,幾乎被那個男人擋去全部身形。

可不知怎麼,一眼看見,她就…拔/不出眼睛…

嬌小病弱的身子,秀麗蒼白的臉…她死死盯著來人看,而對方也靜靜看著她,眼睛象閃過一道電光的夜空,瞬間明亮到驚人。

然而那抹光轉瞬即逝,叫她心臟劇烈跳動的眼睛,刹那間又恢複平靜。

她一時發怔,手臂卻猛地一痛,回過神來又見身側的男人眼中浮出幾絲…驚疑與狠戾,不過他也飛速掩去異色,“你不舒服嗎?”

“不——我——”才剛想掩飾過去,不想男人緊了緊手指,慢慢壓低了附到她耳邊,以無比親密的姿態,語調卻極度冰冷,“我們即將成婚,這是最後一次允許你忤逆我,羅暄。”

羅暄————她腦中微微眩暈,有無形之物急速侵蝕意識,眼瞳倒映這個男人的臉慢慢扭曲…扭曲…有無數聲音湧入又抽離,喧囂聲忽遠忽近。

她掙紮著移開視線,用儘全部力氣看向…

那個人。

那個人看著她,她一見就無比喜歡的眼睛落下淚來…墨黑瞳色叫透明水漬洗得澄瑩剔透,深墨暈散在水裡一點點變淡,一種異樣的綠在那人眼睛深處綻開。

克利奧佩特拉…當世最著名的祖母綠,象那人的眼睛,油豔儂麗的寶石色…籠在清晨薄霧的森林,深深淺淺鋪天蓋地的綠色…

她是…這個人是…

意識被無數迷霧徹底吞噬之前,她仿佛聽見一記怒喝。

空氣瞬間灼升到難以忍受的灼熱,她猛地睜開眼睛,一片金紅刺入視野,深紅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她,揚高的手,前臂化作淅淅瀝瀝的…岩漿?!

眼睛微不可察瞪大,隨即她又被環在身上的溫軟籠了起來…吸了吸鼻子,她終於忍不住…洶湧的哭意。

是那個人,墨黑眼睛變成綠色的人,她抱著她,一手環著她,一手執著兵刃,刀鋒直直指著…黑發的男人,她的婚約者。

…………

她哽咽一聲,這次哭卻是因為…她想不起來,明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現在抱著她保護她的人,這樣重要,為什麼…她想不起來啊!

岸上情勢天翻地覆,隨船來的客人抽刀出鞘,很快控製局麵,而她的婚約者竟神色自若,看也不看周遭,朝著她施施然伸出手,“羅暄,到我這裡來。”

“閉嘴!你這惡心的變/態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保護她的人聲音裡帶著極度的恨怒,執刀的手指間用力到骨節泛起青白,“洗腦還是更改記憶?”

“是覺醒。”麵對質問,她聽見婚約者不以為然回答,“祭典上女王會蘇醒,羅暄即將嫁給我。”

“羅暄?你喊我的女兒羅暄?”環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正在保護她的人又重新開口,“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

“高雄,北之玄武,高雄,對吧?”

黑發的男人神色一頓,象是這次才真正拿正眼看保護她的這個人,微眯的眼睛,氣息帶出細細的揣測,“你這廢物居然…”

“結婚?”她感覺到護著她的人把她摟得更緊些,聲音裡的憤怒也更濃厚幾分,“幾千年前就隻剩下一顆頭顱的你在做夢?”

“娶我的女兒?你有讓她成為女人的能力嗎?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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