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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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鐘的時候,第一縷微薄陽光才艱難地衝破雲層,懸在高空的日芒穿透玻璃窗迤邐而下,床前的地上陽光映射寒氣,折出縷縷薄薄的霧。
很漂亮,清淨得仿佛春日淩晨無人山澗流動的霧汽。
隻是這份美色轉瞬即逝,也不過幾分鐘而已,雲層重新合攏,厚重的鉛灰很快遮去好不容易掙紮出來的太陽,空中開始有雪花紛紛揚揚,不一會兒就在窗楹上積了薄薄一層。
有風吹進空蕩蕩的城堡,透過閉緊的門縫滲進室內,發出嗚嗚回響。
我重新躺回床上,順便把被子又卷了卷壓實,確定沒有留下什麼小縫隙漏風進來,然後蜷進暖乎乎的被窩,閉上眼睛,決定睡個回籠覺。
生理時鐘早已經提醒應該起床,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動彈,因為太冷了,這裡。
實在是冷得渾身血液都會凍僵一樣,彆說起床,我連從被窩裡坐起身看日出都攢了好久的勇氣,真的,實在太冷了。
這裡是冬島,一年四季都下雪,區彆隻是雪量大小的問題。
雖然偉大航道獨有的島嶼氣候,我早有耳聞,但是聽說是一回事,親身經曆又是另外一回事,對於十幾年來都呆在平均氣溫不低於十五度的馬林弗德的我來說,這樣冷,簡直恨不得冬眠啊~
至於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整個人藏在被子裡卷成個毛毛蟲,盯著頭頂這片天花板,回想了半天,然後我默默抽了抽嘴角…嗬嗬~沒有結果,彆問我,真的,我才醒來三天而已。
據說是被人從深穀積雪底部挖出來,挖出來的時候凍成一坨,然後扔進大鍋裡煮了煮…具體情形是怎麼樣的,我半點印象也沒有,估計呃~冬島居民們有自己獨特的急救手段?
雪地救援什麼的,扔進大鍋煮一煮什麼的…╮(╯_╰)╭。
就目前現狀來說,既然我能躺被子裡睡覺,身上也沒有少點什麼零件,大鍋煮,估計就真的是冬島居民的不傳之秘,而不是什麼打算把我煮了當冬天應急食物。
嘛~那種事沒什麼好糾結,總之,人還活著就行,╮(╯▽╰)╭。
…………
留在腦子裡最後還清醒的影像,是摔進阿契美尼德帝都的流水之中…一言不合又穿越,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真的。
掉進流水之後,依稀仿佛有那麼一陣我看見鋪天蓋地的白色,還有巨大的轟鳴聲,然後就沒有下文,等重新開始有意識,似乎就是半昏半醒的聽見非常嘈雜的聲音。
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因為非常想睡覺,眼皮被黏住一樣睜都睜不開。
三天前真正醒來就是躺在現在這張床上,還有一位,半昏迷的時候聽見過聲音的‘救命恩人’,不過我睜開眼睛沒一會就繼續睡著了,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看得不是很真切。
隻知道是位女士,又高又瘦,嗓門很大,然後,聲音聽起來脾氣不太好。
再然後我睡睡醒醒,每次睜開眼睛看見的都是睡著前的天花板,就象冬眠,因為太冷了,昨天夜裡比較精神的時候,我爬起來到窗戶前探了探頭,最後流著兩管鼻涕哆哆嗦嗦滾回被子。
雖然隻看了外邊幾眼,但是回被子窩著之後我就發動了能力,手上戴的海樓石二段變形鐲子在床頭邊的矮櫃上,它恢複了匕首型態,也不知是昏迷的時候我無意識解除它,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總之,海樓石匕首壓在我原先穿的衣裳上邊,和衣裳一起放在床頭邊的矮櫃上,還有幾樣零零碎碎的東西,包括彼時在阿契美尼德帝都,我讓士兵找地方給我休息,結果睡覺前從那張真.黃金床上摸到的幾樣值錢玩意,一件也沒少。
使用島島果實察看身處之地,接著因為身體實在不舒服又很快解除,雖然短短幾分鐘時間,不過也夠我知道基本的東西。
這是一座冬島,島上覆蓋厚厚積雪,降雪把一切都覆蓋,身處的房間位於山峰頂部,是一座空蕩蕩城堡的某個房間…山峰下有城鎮…隻是,或許是冬島的緣故?城鎮頗蕭條。
救下我的人也住在城堡裡,三天裡我半睡半醒的時候偶爾能聽見一些動靜,床頭邊每次醒來也會有一碗藥汁,從溫度來看,非常準時,對方似乎摸準了我蘇醒的時間,所以才能夠恰到好處的每次都是剛剛好能喝的程度。
目前尚未碰麵的救命恩人,是個心腸很柔軟的好人。
…………
我想,今天應該能見麵了,一來我睡得太飽了現在都沒有困意,二來…打攪人家三天,避不見麵怎麼都說不過去,對不對?
…………
在被子裡翻個身,把平躺的姿勢換成側臥,被子拉低些讓自己能看見位於床尾方向的房間門,我睜著眼睛,靜靜等著城堡的主人出現。
收留我的人,按照三天下來的規律,對方差不多也該拿藥汁來了。
我這樣想著,帶著感激的情緒。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門外傳來動靜,一種聽上去很…規律的奇怪的聲音,吧嗒吧嗒吧嗒————仿佛是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敲擊,又象是…蹄子踩在石板上的聲音?
說到蹄子…呃~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也或者不能說是我‘忘記什麼’,而應該是打從醒來探查過島嶼現狀之後,隱約盤旋在腦子的一種奇怪感覺。
我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什麼,隻是腦子裡那靈光一閃又消失,怎麼都抓不到頭緒。
直到現在聽見仿佛是蹄子落地的聲音…那個模糊的概念又出現,很可惜它還是隔了層薄紗,模模糊糊的讓我死活想不起來。
…………
等了會,外邊那陣聲音由遠及近,一道存在感慢慢地靠近,最後停在房間門前————我把腦袋撐高一點點,努力伸長脖子朝那邊看去。
小小聲的一記吱呀,房間的門輕輕地被打開,冷風裹著微不可察的雪粒卷進室內。
開啟的門,外邊沒有…人。
呃~不對。
不是沒有人,而是來人的高度不對。
很快反應過來,我立刻把頭重新抬高些,視線壓低————下一秒,我的眼睛和一雙圓滾滾濕漉漉的黑玻璃一樣的眼睛對個正著。
(⊙v⊙)————這是我。
Σ(⊙▽⊙————這是對方。
片刻過後,我猛地坐起身,腦子裡象是有一根老舊電線忽然接上一樣,先前死活想不起來的感覺這一瞬間如同醍醐灌頂。
“啊!”我沒忍住驚叫。
“咦咦咦?!”開了門被我看見的這隻小家夥直接尖叫起來,然後是一陣兵荒馬亂,外加劈裡啪啦亂響,卻是小家夥被嚇著了,手忙腳亂把原本端給我的藥汁連托盤一起打翻。
瓷碗飛高十幾度摔出一個小弧,黑褐色的溫暖藥汁冒著煙氣灑下來,下雨一樣淋在粉色軟簷禮帽上,給軟軟的顏色添上幾片小地圖。
接著,瓷碗三百六十度旋轉幾下精準扣在禮帽兩側凸出樹枝一樣的角,左邊那支的尖杈頂端。
最後,托盤掉下來輕輕地敲了敲禮帽帽頂,又敲了敲帽簷,三/級跳一樣,一下一下,終點是地板。
這連貫意外發生得很快,也就是眨眼間的功夫,看得我目瞪口呆,外加立竿見影的滿頭黑線,懸在半空的手都忘記放下。
…………
我一臉囧相,小家夥卻受到了巨大驚嚇似的,角上頂著碗慌慌張張地原地打了兩個轉,然後猛地撲到門框邊————藏起來。
就是方向反了。
然後很安靜,很安靜,很——安——靜——
雖然我已經想起來,此刻親眼目睹還是覺得很可愛,真的。
托尼托尼.喬巴。
會說話的小馴鹿,草帽家的萌物,嚇著了會躲,就是方向一定反了…
這一刻,腦海裡吉光片羽般滑過無數記憶碎片,早已經忘記許多年的那段傳奇,在看見其中一位主角時,我不可避免的再次記起很多片段。
怪不得我總覺得熟悉,這個冬島,原來是磁鼓島。
托尼托尼.喬巴的故鄉。
這座城堡是建在磁鼓島最高的山峰吧?依稀仿佛…這裡應該會發生一些事,和草帽海賊團有關。
而既然小馴鹿還沒有出海,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時間是正確的,我回到自己應該存在的時間,我的娜娜在的世界。
真是…太好了…
…………
“人…人類!就算你哭…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說話結結巴巴,聲音嫩嫩的明顯還是個孩子。
我定了定神,這才發現自己的臉濕漉漉的,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卻發現原來是…哭了。
離開太久,流浪太久…直到此時確定回歸,激蕩的情緒無法遏製,眼淚就這樣流下來。
我的娜娜,我離開她太久,現在她好不好?不知道有沒有乖乖的吃飯?有沒有長高些?胖了還是廋了?我沒在,她會不會躲起來哭?
“咦咦咦?!”小家夥的聲音更大起來,聽起來驚慌失措,“你,你彆哭啊!”
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可能是被我嚇著,小家夥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然後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著床這邊走過來。
一副警戒萬分的樣子,踮著小蹄子走到床邊一米左右距離,黑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盯了我好一會兒,然後才很謹慎很謹慎的伸長手————
小小的柔軟的前蹄試探的點了點我抱著被子的手,繃著臉,用‘凶惡’的聲音說道,“是渾身還在痛嗎?你生病了沒好。”
“啊——”我低下頭,從小家夥仰高的臉上,那雙鏡子一樣的黑亮眼睛裡,看見自己淚流滿麵的臉,哽咽著小小聲的回答,“很疼呢~”
小家夥的眼睛又瞪圓了些,接著象是想起什麼,濕潤的藍鼻子動了動,“藥汁打翻了,對不起,我再去拿一份。”似乎很內疚,聲音裡的精神氣也低落了幾分。
“不,該說抱歉的是我。”我怕嚇著它,隻好小心地用另一支手輕輕點了點停在被子上的小蹄子,等小家夥注意過來,又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嚇著你了對不起。”
小家夥的眼睛很漂亮,濕漉漉的,小嬰兒似的純淨又天真。
我想了想,輕聲開口繼續說道,努力的想表達一種意思,“不是因為你,我驚訝的是另一件事。”
托尼托尼.喬巴————會說話的小馴鹿,動物係幻獸種.人人果實能力者…我仿佛記得,它小時候因此遇到過很不好的事…
記憶已經模糊,不過…我知道,‘異常’帶來的傷害會讓當事者變得敏感。
我剛剛是想起它是誰才驚叫,我想小家夥的反應是因為…它以為我的激烈情緒是因為它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