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眼角餘光中再次諸位的眼神啊~真的,一瞬間各種一言難儘。
首先是‘雪帕特中校’,她,這位對我來說知名不具的年輕美人一臉卡殼,隔著深色眼鏡鏡片瞪圓一雙眼睛,看起來非常驚訝。
接著是g-8支部的德雷克少校和另外一位不知名中士,這兩位海軍軍官…有誌一同的擺出一副下巴墮地的目瞪口呆表情,順便,斜乜他家長官的眼神簡直無比的…難以言說。
最後,最最無法形容的是喬納森中將,他先是呆了呆,接著麵上飛快的輪換過各種顏色,之後整張臉保持在扭曲波段,看起來青白交錯,一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糟糕模樣。
眼見這位多年前的故人總算被噎到那樣露出命不久矣的表情————因為他看起來很悲劇,導致一直被刺探而心情不好的我頓時有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感。
被抹黑名譽什麼的,越描越黑什麼的…嗬嗬~嗬嗬嗬~
…………
接下來等了會,之後在滿室無語凝噎的死寂當中,我眯起眼睛,拿出最高等級的溫柔微笑,慢吞吞的說道,“當然,那是開玩笑的。”
說完眼神一轉,瞥向僵在那象尊石像的某位,繼續往下說,“喬納森中將您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動怒吧?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比起你剛剛那種擺明要讓這位‘雪帕特中校’產生誤解的言行舉止,真的,我現在也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
而且我這不是很快就解釋了嚒~至於彆人究竟要不要解開誤會,那就跟我沒關係了,真的,要知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女人不要臉起來戰鬥力可是很強悍噠~
能殺人於無形喲~
禮尚往來嚒~
…………
半晌,喬納森中將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幾經變化最終艱難的停留在某種介於苦逼和苦中作樂之間,接著輪到他乾巴巴的笑了幾聲,開口,“安娜你真是,這麼多年了脾氣也沒變,語不驚人死不休。”
說著擺了擺手,肩膀聳拉下來,“算啦算啦~畢竟,我欠著你一大份人情沒還呢~”
先是仿佛說服自己那樣給出理由,隨即轉了轉目光,自顧自打圓場那樣笑著,“雪帕特中校,讓你見笑了,不過我之前說的,安娜希望能搭乘軍艦一同返航,這件事可是真的。”
“安娜隸屬海軍科學部,黃猿大將麾下。”
聞言,‘雪帕特中校’淺笑一聲,“啊啦~那可真是失禮。”語調顯得格外溫和,說話間眼神一轉,複又探出手懸在半空————似是一個握手禮的準備動作,“很高興認識您,安娜小姐。”
我僵著微笑的臉,同樣伸出手,試探性的握上去,倒是沒有象她一樣說話,因為我一貫不怎麼懂得怎麼和人說客套話,社交障礙症嚒~
↑↑↑所以,微笑就好。
如果有上帝視角,相信此時這一幕…真的各種一言難儘,邊上一隻老狐狸似的喬納森中將,一位看不出情緒但(知道真相的我敢肯定)絕對戒備又敵意深厚的‘雪帕特中校’,被這樣兩位夾在中間…
個人表示,心好累。
…………
握手完畢,接著,喬納森中將擔負起他作為此駐地最高指揮的責任,與巡查官繼續先前各種看似客套又熱絡的談話。
良久,一番迂回交鋒彼此試探過後,‘雪帕特中校’表示:她希望能夠儘一儘身為本部特彆巡查官的職責,履行一番自己此行身負的任務,也就是考察巡視g-8支部內呃~從硬件設施到軍隊管理各項細節…
這確實是特彆巡查官的主要任務來著,海軍本部每年都派遣特彆巡查部出航,不定時的在各個海軍要塞駐地巡回檢查,以防止出現貪/汙/腐/敗等問題。
特彆巡查部也因此成為不受歡迎的部門,啊~另外還有個與之並肩的單位,海軍憲兵隊;後者著重針對將官兵士個人,前者的目標卻是整個駐地部隊。
總之,這兩個特殊部門都非常不受歡迎。
呃~偏題了,言歸正傳。
…………
最後,特彆巡查官離開辦公室前去履行職責,經由喬納森中將委派的海軍下士帶領。
待得辦公室的門又一次闔上,前一秒還笑眯眯的喬納森中將立刻就開口,也不避著人,相當的直言不諱,“德雷克少校,你覺得這位雪帕特中校會是草帽海賊團尚未確認身份的最後一位成員嗎?”
“中將大人。”留在室內的那位絡腮胡子看起來相當穩重的少校象是想了想才回答,“依照您的指示,有一組士兵監視她的行動,一旦發現異常立刻逮捕。”
說話時瞥了我一眼,又沉聲道,“至於關押起來的兩名海賊…”
“喲喲~落入網中的魚兒沒必要太過關注。”喬納森中將的語氣很狡猾,拽長了音調,語速慢慢悠悠,仿佛彆有所指,“重要的是還遊曳在水裡的那些漏網之魚。”
之後停頓了會,隨即偏了偏頭,目光對上我的,“對了安娜小姐,不介意我聯係薩卡斯基吧?”
他象是解釋那樣,神色格外的誠懇,“海軍科學部的行動從來屬於機密,不允許駐地部隊介入,你出現在g-8支部一事,說起來…”
“我當然不介意。”我笑得一樣很誠懇————心裡卻絕對是另一種表情,就算我介意…難道還能阻止你不成?
當然,我現在確實也很介意,原本是沒關係,可是…話說回來,草帽家既然從空島返航,證明阿拉巴斯坦一事已經塵埃落定。
馬林弗德海軍本部方麵究竟知不知道我曾經搭乘草帽海賊團的船,這件事我現在真的半點也不知道,無法猜測。
那麼————喬納森中將致電赤犬大將查證,一旦提及草帽家…可真是,就算我這回沒有搭乘草帽的船也肯定被認為是搭乘了吧?
誒~還真是…
想了想,然後聳聳肩,我抬手比了比室內一角的沙發,“不介意我去休息吧?喬納森中將您接下來似乎會很忙呢~”他那裡和少校一副有很多話要說很多作戰計劃要趕的樣子,我傻站著可真不是個事。
另外,“不介意能拿些近段時間的報紙給我打發時間嗎?”
得到允許可以坐下歇腳之後,我又提了個要求————看報紙,也好叫我了解下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多少事,而某些事是不是和我記憶有出現偏差。
比如說,沙鱷魚…
…………
喬納森中將相當好脾氣的應允了我的要求,著人取了厚厚一疊報紙,順帶茶水點心招待,等我沉在沙發裡休息順帶翻閱,耳朵邊又聽見房間另一邊,辦公桌那裡,他和德雷克少校的談話。
說起來,真的是半點也不避著人,也不知是打消了戒備還是胸有成竹,這位多年前的故人和他下屬連音量都沒有刻意壓低,象是忘記還多出我這麼個外人。
他們在討論截至目前的發展,關於草帽家:
草帽家的海賊船被扣留。
船上物資被(喬納森中將)當成‘魚餌’搬離梅麗號。
另外,兩名海賊已然落網關押。
此時g-8支部內不時傳來發現草帽海賊團成員的消息。
豎著耳朵聽了會關於‘抓捕草帽一行人的一百零一種計劃’,之後,我收起心思,把注意力放到手裡的報紙上。
從身邊這一疊按照日期疊放的報紙依次往下翻,選出首版印著沙鱷魚先生大頭照的那份,然後翻開了細細的看————
阿拉巴斯坦發生的事,沙鱷魚被剔除王下七武海頭銜關押至深海大監獄,巴洛克工作社覆滅…
↑↑↑這些倒是和我想的一樣,沒有太大出入。
至於打敗沙鱷魚粉碎那個男人的竊國陰謀,功勞被世界政府放在白獵人斯摩格頭上,順帶通報嘉獎先鋒號全員…
這個也沒什麼好意外,那是世界政府一貫的手腕。
於是,翻看一遍那件事發生之後半個月內的報紙,我得出基本上沒有什麼大改變的結論,最後…
看完想看的東西,又隨手翻了翻近幾天的報紙,沒了興趣正想乾點彆的什麼事,注意力卻猛地被無意間瞥見的照片吸引。
怔愣片刻,我死死盯著經過刊印而顯得模糊失真的這塊小小的圖片,心裡一時…
手上拿的這份報紙是前天的日期,原本沒了興趣隻是隨意翻翻,誰知道,第四版的小小角落,這條象是給旅行社打廣告的劄記,配著文字的照片裡,喧嘩又熱鬨的街景,當中的人物,即使略顯模糊…
是莉莉妮特沒錯!
小蘿莉的模樣,身上還是穿著她那身虛夜宮破麵侍從官衣裳,一手舉著冰淇淋,一手牽著誰的衣角?
因為照片角度沒有拍攝到她攥著的衣角屬於誰,不過————是莉莉妮特沒有錯!
她在…七水之都嗎?
…………
借著報紙的遮擋,我一臉扭曲:這回估計真的是得…很不幸要恰如喬納森中將懷疑的那樣,和草帽海賊團有勾結了,我。
前天日期的報紙上刊載,到七水之都旅遊劄記街景照片上有莉莉妮特,最快時間想趕過去,恐怕也就是草帽家的船了吧?
g-8支部能特意為我準備一艘軍艦?想當然不可能。
就算可能,我也不能搭乘吧?畢竟我是要去找兩位來自異世界的破麵,不管怎麼說,暫時還是不要讓海軍方麵知道的好。
為了彼此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