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嗯~
記憶是很奇妙的存在, 當你沒有想起來的時候倒也沒什麼, 可一旦你起了念頭,那些過往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就會瞬間湧現,一股腦的象是能讓你的意識海產生一次颶風海嘯過境似的大震蕩。
我想起了我的娜娜。
那個傲嬌彆扭又軟乎乎總喜歡撒嬌的熊孩子,我沒在身邊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有沒有哭?
這樣一想啊~心頭就象被/插了把小刀子似的疼得厲害。
…………
這一刻,我被自家遠在前半段的熊孩子勾得心情異常沉重,更也連帶著心不在焉起來, 當然也沒心思搭理彆的什麼。
雖然察覺到領路的衛兵時不時回頭來看的舉動…可我沒心情, 所以, 在沒一會功夫就收到對方兩個帶著古怪含義的眼神之後,我垂下眼簾,隻把視線落在腳尖踩的這方寸之地。
許是被我的鬱悶情緒感染了?氣氛變得越發沉悶,走廊上隻有軍靴踩著地板發出的單調節奏。
片刻過後,領先幾步的兩個衛兵不知怎麼身形忽地一頓,緊接著軍靴鞋跟清脆的互磕一聲, 擺出非常正式的立正軍姿,音色洪亮, 且聲音裡充滿尊敬, “巴士底中將!”
我跟著停下來, 撩高眼皮看過去,視線越過站在一米開外的兩個領路衛兵,落到更遠些:
走廊中央某扇房門前站著兩個人,看方向應該是從另外一邊的樓梯上來, 現在正好迎麵碰上,都是身著海軍將領披風,一個正在開門,另一個站在邊上等著。
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聞聲偏過臉來,小巨人似的非人類體格,一腦袋濃豔色係長發,戴著古怪的雙牛角造型麵具。
略顯昏聵的暮色裡,如有實質的眼神一掃而過,轉瞬間又像是發現什麼似的驀地重新折回,直直停在我身上。
三樓居所外邊是一道公用走廊,每層五六個套間,據說住的都是基地各階層將官,不過回來睡覺的人真不多,大概是事務繁忙?
我暫住的那間位於正正中央,不曉得原本住的是誰,不過,我的隔壁左手邊那套,現在知道住的是誰了。
是這個海軍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斬鯊.巴士底。
…………
路遇長官且致敬之後,短暫停留的衛兵們繼續前行,而此時,那邊另一位也完成了開門的舉動,可奇怪的是巴士底中將沒有動身進屋的意思,就停在原位,依稀仿佛是等著什麼。
我跟著衛兵們一起繼續朝前走,心裡一邊默默黑線一把。
可真是…此刻這是對我個人而言相當微妙的見麵,我想。
前幾天才在異世界有過一麵之緣的中將,此時再次遇見,雖然我知道對方肯定不認得我…隻不過,這會越走越近,斬鯊中將沒有移開視線是為什麼?
饒是隔著造型古怪的麵具,若有似無的打量也明顯得很————這位中將是等著我?原本打算回屋休息,結果在看見我之後改主意?
不是吧?
是要做什麼?
雙方拉近距離的短短時間裡,我看著等在那,擺出一副好整以暇姿態,卻叫人無從猜測目的的巴士底中將,總覺得等下會發生什麼不太令人愉快的事。
因為這位中將大人給人的感覺就不太好,雙手抱臂站著,被麵具遮住了看不清神色,卻很清晰的散發出一種‘老子現在很不爽’的氣息。
並且是針對我。
可我不記得在安娜的世界和這位中將有任何接觸,要知道這位常年駐守新世界,即使是例行述職回馬林弗德海軍本部,我安分守己呆在海軍綜合醫院也根本沒機會碰上。
總不至於沒見過麵都能把人得罪了吧?
真是奇了怪了。
…………
不多時,一行人在鄰近的兩扇房門前彙合。
大概是不曉得他們長官想做什麼,領路的兩個衛兵停下腳步,也沒有和之前一樣先去開門,而是等待命令似的一動不動站在那。
片刻過後,倒是邊上那位大概是巴士底中將的副官,肩章繡著上校軍銜的將官抬手揮了揮,得到示意,衛兵們立刻從我身邊撤離到一邊去。
沒了身前身後圍著的人,原本被衛兵簇擁在中間的我就暴/露出來。
接著是一陣非常古怪的安靜,原因出在巴士底中將身上,這高大魁梧的男人一直不說話,隔著麵具盯著人看了好半天,莫名其妙的就越看越不高興。
我先是被看得滿頭霧水,之後又渾身不自在————對方大概是剛剛結束一次巡防歸來,身上還帶著血腥與□□,硝煙與海潮,熟悉得令人戰栗的味道。
那是經年累月沙場征戰的海軍將領們,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氣息。
我認得的那幾個,近身接觸過的,鬼蜘蛛中將,黃猿大將,赤犬大將,青雉大將,甚至…弗裡茨.塞爾尼爾準將,多多少少都有這種氣勢,哪怕是用了最頂級的香料也壓不住的殺伐之氣。
雖然早就被柯泰雅.史塔克鍛煉得可以無動於衷,可是…這種針對性的恨怒與殺意,即使不明顯也叫我下意識的想要反擊。
…………
又隔了會,這位古裡古怪的巴士底中將才總算結束他那種,沉默得叫人神經繃緊的含意不明的打量,接著開了口。
聲音自麵具下方透出來,渾厚的音色,語調喜怒不辨,然而一開口說的內容非常不純潔,簡直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說,“把衣服脫掉。”
現場豁然一靜,霎時間周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包括那上校在內,幾個男人都露出非常驚悚的表情,象天崩地裂那樣整張臉猛地扭曲。
我:…………額角一片青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下一秒,這位糟心的巴士底中將說完就等不及似的鬆開抱臂的手,朝著我探過來。
盯著迅速逼近的這隻鹹豬手,我繼續:…………(╰_╯)#同時也做好了等下把人丟到樓下去砸個坑出來的準備。
調戲女人的混蛋都必須埋掉埋掉!砌到混凝土地裡腐爛好了混賬東西!
刹那間,沒等我真正行動起來為女人除掉一個公敵,斜地裡又猛地撲出一道人影,行動時過於凶猛以至於都帶著風聲,精準而迅速的…掛到巴士底中將的手臂上。
然後是聲嘶力竭的慘叫,“巴士底中將大人!快住手!”
是那個疑似副官的上校,他下死命抱住他家長官的手臂,痛不欲生的喊道,“這位女士,赤犬大將臨行前下令必須好好照顧她,直到他完成那件緊急任務回來啊!”
疑似副官的上校喊得非常大聲,死了爹似的驚慌失措,一邊抱緊他家長官的手臂死命攔截,一邊急急忙忙的繼續說道,“實在很抱歉!巴士底中將!我立刻去為您安排!”
“請稍微忍耐一下,這位女士不能碰啊啊啊!”
我繼續:…………(╰_╯)#
接著,被現場峰回路轉似的發展弄得呆怔怔的衛兵們跟著回過神,之後呼啦啦的圍到巴士底中將身前,七嘴八舌,順便幫忙上校按住他們基地的最高長官。
“是啊!巴士底中將,您快住手!”
“赤犬大將特彆交代過,必須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保護這位女士啊!”
“對啊對啊!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能少啊!赤犬大將說要是她有任何閃失,我們這些負責守衛的後果自負啊啊啊!”
我繼續:…………
簡直無言以對。
…………
走廊這裡被堵得亂七八糟,衛兵和上校幾個人象老鷹捉小雞那樣擋住巴士底中將,上校以身作則自我犧牲的抱緊他長官的手臂,衛兵們雙手張開了把我攔在後邊的後邊的後邊…
現場一陣混亂。
然後…………
“夠了!”被衛兵和上校先生死命攔截的巴士底中將,終於忍無可忍似的大吼出聲,“胡說八道什麼?你們這些混蛋!”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安排女人了?!”
話音落下,又狠狠的把人甩開,接著一手直直點住我,許是氣得狠了,語調都有些扭曲失真起來,“我說的是大衣!”
“脫掉它!女人!彆讓我看見這種墨黑色的羽毛大衣!”
我:…………哈?!
腦子卡殼了幾秒鐘才重新運轉,我愣愣的盯著氣勢洶洶指過來的那支手指,又呆呆的低頭看了看身上這件被指名道姓不想看見的大衣。
然後重新抬起視線,和現場這幾個,因為巴士底中將的話太出乎意料而呆若木雞的上校及衛兵們麵麵相覷片刻,最後,嘴角狠狠一抽。
這是誤會了?脫掉衣服是因為我穿的這身大衣惹他不高興,不是那啥呃~迫不及待想找個女人來次運動紓解身心?
……………………好吧~
既然是語焉不詳造成的誤會,那我就原諒這位巴士底中將的沒文化。
抬手扶了扶額,把暴起的青筋按回去,之後我默默的、迅速的繞過杵在那妨礙交通的這群人,走到暫居的房間門前,摸出備用鑰匙。
開門,進屋,關門,反鎖。
動作一氣嗬成。
…………
關起門的同時也把屋子外邊的混亂和後續一並隔絕掉。
反正我是不想繼續留在那,至於斬鯊.巴士底中將究竟看我的大衣哪裡不順眼,我也不想知道。
因為不是我的大衣,它是暫借的啊~
從異世界德雷斯羅薩那邊回來得倉促,當時我穿的還是幽靈柯拉鬆的羽毛大衣,雙子島是秋島氣候,現在處於深秋入冬,晝暖夜涼,沒有太陽的時候風吹到身上會冷,我出門遛彎都是披著它。
雖然衛兵們有送來新的換洗衣裳,不過那當中幾身厚實大外套實在不符合我個人審美,許是地區差異,新世界這邊的流行走向…
比較之後,還是柯拉鬆的羽毛大衣合心意,簡單又暖和。
呃………往廳裡沙發那邊走的腳步微微一停,我沿著幽靈柯拉鬆的大衣忽然想到…呃~它不招人待見的理由呃…
不會是因為同款不同色那件吧?
粉嫩嫩少女色那件,穿在海流氓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身上的同款。
按照那位王下七武海仇家能填平偉大航道的事跡,斬鯊.巴士底中將恨屋及烏,看見同樣款式的羽毛大衣就抓狂,也是…情有可原?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到客廳角落的沙發這裡,坐下。
沉沉靠近後邊的沙發背,出了會神之後我把手伸進大衣口袋,摸出兜裡的東西。
一隻電話蝸牛,從德雷斯羅薩跟著我回來的,屬於幽靈柯拉鬆的小東西————它年紀很大了,動蕩中耗儘精神縮回殼裡睡覺呢~
這些天一直沒動靜,我都擔心它睡著睡著熬不過去直接死了,要不是剛剛忽然整個兒顫了下,發出動靜讓我知道還活著…
…………
把隻剩個殼的圓滾滾小東西托在手心看了會,接著我把它輕輕擱在麵前的茶幾上,擺正了,又曲起食指指節往蝸牛殼上敲了敲。
象敲門那樣,頓了頓,又敲了敲。
接著開口,“芝麻開門,柯拉鬆先生您醒了嗎?”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柯拉鬆先生。”
看著茶幾上這顆毫無動靜簡直象空殼的蝸牛,好一會,我收回敲它的那支手,轉而揉搓自己的額角————總覺得太陽穴疼得厲害。
簡直…太出人意料了!
若不是斬鯊.巴士底中將爆殺氣驚動它,那一瞬間徒然清醒的魂魄無法藏匿波動,我根本也想不到,異世界的幽靈柯拉鬆,唐吉訶德.羅西南迪居然會附身在他的電話蝸牛身上。
更糟糕的是,跟著我回到這個世界。
現在怎麼辦?
…………
默默的挨過了一陣牙疼胃疼頭疼,之後,我放下扶額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氣給自己冷靜一下,開口時的語調非常和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柯拉鬆先生,我們都必須麵對現實。”
“好吧~出了吧~我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