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微不足道的傷勢,我還咬傷了自己的舌尖,說話就疼啊!”
他所謂的受傷,我沒看出哪裡有問題,想來也就是先前撞到那一下,而且我嚴重懷疑他在受到撞擊的瞬間動用武裝色加固自己,要不然我的腦門心怎麼到現在還一抽一抽的疼?
大概欲求不滿?一份美味佳肴擺在麵前卻隻能看看的結果,是我一肚子火沒地方出,隻好選著比較不相乾的話題,狠狠的懟,“沒聽出來我的發音很含糊嗎?!”
這種沒事喜歡撩撥的行為究竟什麼毛病?不知道對鬼族來說,尤其對我這樣常年處於半饑餓狀態的異種來說,血氣旺盛的男人是最合口味的食物嗎?
特彆是他這樣的強者,每一寸血肉都充斥著濃濃的生機,先前聞起來我就覺得味道特彆好,象鮮花、雨露、森林,象天空、海洋、大地…和另外幾位曾經近身接觸過的家夥一樣,都是靠得近了就讓人想撲上去吃掉。
頂級的食物近在咫尺,糟心的是他還一無所察的各種撩撥,根本沒想過我是用多大的自製力才忍住不去啃一口。
我好不容易轉移注意力逼自己進入睡眠狀態,結果被弄醒了不說他還毛手毛腳。
我整個人都要被摸出毛病來了混蛋!
…………
饑腸轆轆的我表示,黃猿大將無時無刻的勾搭行為和對危險的毫無自覺,實在應該叫人唾棄。
隻是不想,直麵我的憤怒,始作俑者居然還是笑眯眯的,開口說話的語氣更是愉快得不得了,“耶~咬傷舌尖了嗎~真是不得了,讓我看看~”
說話的同時手臂一伸,眼疾手快的逮住原本已經躲開些的我,用力重新拖到自己身上,人也得寸進尺————邊說邊俯低了湊過來。
魁梧的身軀帶著一片陰影,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湊到近前,一臉毫不作偽的關心,“來,啊——讓我看看——”
這一刻隨著他的氣息逼近,強製按捺的欲/望再次蠢蠢欲動,我忽然覺得很渴,喉嚨忍不住吞咽了下,腦子裡有片刻的眩暈。
如此美妙的香氣,嘗起來一定會象山泉泡出的好茶,也會象帶著露珠的果子…
先是被勾得吞了口口水,想吃的念頭浮現的同時不期然又想起進食畫麵…緊接著,我象是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猛一下清醒之餘更是嚇得不輕。
呃~很不幸,血脈傳承裡,蒼龍的進食方式不同於鬼族,食人鬼的吃法象野獸,撕扯獵物吞噬血肉,蒼龍卻是…透過接觸直接汲取生機。
那方式由名詞轉成動詞,場麵美好得令人不忍心想象,已經不是掉節操可以形容,簡直就毫無下限!
雖然吃幾口可能要不了黃猿大將的命,可那場麵若是傳揚出去,我那原本就一塌糊塗的名聲從此將是更上一層樓…
想了想,我就冷不丁打個寒顫,隨即掙紮著挪出手,斬釘截鐵推開近在眼前的這張臉,根本不敢開口說話,隻是拿肢體語言表達:請!務必離我遠一點!
為了我們彼此的安全。
…………
把人狠狠推開些,之後我迅速轉過頭,無比渴望的看向此時此刻唯一一個能夠救場的人,也就是這裡第三個人,巴士底中將。
現在已經不能指望,沒事總撩撥無時無刻發散荷爾蒙勾勾搭搭的黃猿大將能約束自己,隻能求助於巴士底中將,希望他能夠,至少看在不想目睹真人版深夜節目上演的份上,他能出聲提醒一下。
在場還有彆人,注意下影響親!
我求助的眼神投過去,很快就和目標人物巴士底中將的視線彙合,兩人目光一碰,巴士底中將似乎頓了頓,隨即拿下叼在嘴角的煙支,哼笑一聲,說道,“啊~看來果然還沒得手。”
打從我驚醒之後到現在,從頭到尾都象是在看好戲的巴士底中將,撣了撣煙灰又把煙支重新叼回去,說話聲變得含含糊糊,“住手吧~波魯薩利諾學長,你現在的行為要是被人看見,一定會被認為是強迫女人的渣滓。”
話音落下,禁錮的力道就鬆開幾分,察覺之後我立刻手忙腳亂往後退,一直退,直退到後腰撞上沙發扶手————然後,警惕的盯著——隻擔心這位又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
短暫的靜默過後,特彆詭異居然肯聽話鬆手的黃猿大將聳聳肩,一臉意猶未儘外加遺憾,“耶~安娜這樣不行呢~幸好巴士底不是外人。”
“如果換了彆人,一眼就會看出我用的是借口了呀~”
一開口話說得莫名其妙,偏題也偏得十萬八千裡遠,“不是說好了,呆在雙子島這段時間裡,安娜的身份是我的情人嗎?”
前一刻還毛手毛腳表現得像個登徒子,這一刻居然變臉似的嚴肅又正經,簡直象是在指責,“情人之間應該有的親昵舉動,安娜這樣抗拒很快就會露餡啊~”
“那樣一來,對我要做的事會造成困擾。”
短時間內能在色/迷心竅和運籌帷幄之間轉換自如的黃猿大將,嚴肅得象是下一刻就要上戰場,“配合我是近期內你的任務,安娜。”
說話間人也一改先前的痞賴作風,端正了身姿,眉宇間的輕佻浮躁隱去變得精明詭詐,這一刻倒是符合他海軍大將的身份,經年累月殺伐征戰的氣勢毫無掩飾。
“毒/殺未遂案件的導/火/索指向雙子島,近期內馬林弗德更有些秘密被泄露出去,線索雖然零散,也足夠我確定,雙子島海軍基地有顆藏得很深的釘子。”
“更糟糕的是,這顆釘子的幕/後很可能是唐吉訶德家族。”
“馬林弗德那裡已經清洗完畢,這次我是來處理雙子島這裡。”
雙手在胸腹處達成尖塔狀,食指微微一挑指向虛無中的那個人物,黃猿大將眼底的深淵黑暗漲潮般滿溢而出,“有人把刀子插/進海軍的心臟,不儘快拔/掉它實在令人難以安心。”
…………
我果斷的扭頭看向巴士底中將,鑒於黃猿大將前科累累,他說的話真假難辨,我決定還是看看比較靠譜的這位有什麼反應。
↑↑↑黃猿大將這想一出是一出,換話題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我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結果————巴士底中將一臉理所當然,就象他們剛剛的話題說的就是正在商量怎麼找出間諜,“所以你懷疑塞拉?因為她和弗裡茨的關係。”
到這裡又瞥了我一眼,神色依稀有些古怪,隔了會,才接下去說到,“如果單指和弗裡茨的關係,塞拉確實值得懷疑,不過——”
“耶~我知道。”黃猿大將開口打斷了巴士底中將的欲言又止,語調很平淡,“哪怕是有一點點可疑,她也不可能出現在海軍基地,甚至能夠經營酒寮伎館。”
“海軍懷疑的並非塞拉薇拉,理由,巴士底你不可能不知道。”
在我呆愣的看過去的時候,黃猿大將回了一個溫和的眼神,然而接下來,他口中的話卻說得異常冷酷,“塞拉薇拉洗手不乾之前曾經是海軍的線人。”
“後來因為她的聯係人,也就是她愛的那個人殉職,海軍無法確定她此後的忠誠度,隻能切斷那條線,並且答應她的請求安排她離開倡寮。”
說完,黃猿大將又哼笑一聲,仿佛是補充說明那樣,開口,“三年前,弗裡茨.塞爾尼爾因為在馬林弗德對彆人一見鐘情,回到雙子島後就和曾經的情人斷絕關係,那個情人是塞拉薇拉,不過,美豔的酒館老板娘不會缺少入幕之賓。”
短暫的靜默過後,巴士底中將同樣哼笑一聲,回道,“所以,你要徹查的是雙子島海軍上下全員,這種事你居然當著你女人的麵說,可真是信任她嗯~”
也不知怎麼,這樣說的巴士底中將,無論是口氣還是投來的眼神都異常詭異,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真要說的話…
應該是,象是看到什麼極度不可思議的事,同時又有些嘲弄意味,就是不知道他嘲諷的是我還是黃猿大將。
而對於巴士底中將的詭異表現,黃猿大將象是沒發現一樣自顧自把視線對上我的,靜靜看了會忽的開口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安娜你知道為什麼間諜鮮少女性嗎?”
“無論是海軍還是政府,甚至海賊,作為間諜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是女人。”
“哪怕美人計是最好用的計謀。”
“甚至,海軍秘密招收間諜的標準高於征兵,和情報部隊相反,多數間諜都相貌英俊富有魅力,訓練期間除了專業技術,還要求他學會如何得到一個女人的真心。”
…………
順著黃猿大將的話想了想,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之後,無奈的在他頗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低聲回答道,“因為真正替他刺探情報的將是那些愛上他的女人。”
“相貌英俊富有魅力並且懂得如何得到女人的真心,訓練完成後,一個間諜就能得到好幾個傻瓜女人為他出生入死,把她們變成網,象蜘蛛那樣,隻需要等著獵物自動上門就好。”
“既可以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會暴露,又可以坐收漁利。”
“黃猿大將要徹查的不是雙子島的海軍而是這裡的女人,最好是年輕姑娘,並且能夠經常接觸到海軍,是酒寮倡館的人。”
↑↑↑因為相貌英俊富有魅力的男人,即使在海軍內部也非常醒目,而人一旦醒目,他想保守秘密就會比較困難。
如果間諜大部分是象黃猿大將說的那樣,他根本也沒必要呆在雙子島,隻需要把他網中的女人放進來就夠了。
…………
現場安靜了片刻,又被黃猿大將略顯浮誇的讚歎聲打破沉寂。
“耶~~安娜果然知道,可真是…叫我著迷。”
這糟心的男人一臉故作驚訝的嘖嘖讚歎,隔了幾秒鐘之後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該不會是薩卡斯基告訴你的吧?那家夥管著情報部隊,訓練模式和選拔標準,也是他不知哪裡學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經驗。”
我默默的抬手扶額,“不,和赤犬大將毫無關係。”關於間諜一說,是我曾經看過的一本書,前蘇聯解體之後,曾經的克格勃,也就是國家安全委員會成員出的回憶錄,書裡邊提及過。
和黃猿大將說的類似,我有點印象而已。
不過這種事我會說嗎?
還有,這種繞老繞去總是要懟赤犬大將是怎麼回事?
另外,徹查間諜埋下的釘子…和要求我假扮你的情人有關係嗎?我始終都看不出,兩者當中存在任何因果關係啊?
這一刻,我放下手勇敢的盯著黃猿大將,以眼神表達出我希望他能夠解釋清楚的深刻需要————這種每次話都說得叫人雲裡霧裡實在討厭啊!還有,話題轉得太快是顯擺你智商高嗎?
…………
兩人麵麵相覷,隔了會,他的嘴角翹了翹,頓時笑得很yin蕩,“耶~不是薩卡斯基,那就是安娜不願意說的秘密嗎?”
細細的看了我幾眼,黃猿大將眼底仿佛有什麼一閃而過,不過到底沒有追問而是話音一轉又換了主題,速度還是很快。
“那就說正題,關於情人一說。”
開口的同時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摸出煙包,彈出一支煙卻也不點燃而是夾在指尖,慢慢地撚著,放低了目光,輕聲說道:
“如果是那家夥的手筆,對你,那顆釘子也一定有所耳聞。”
“尤其是前些時候,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麾下為他們的少主在後半段收集了很多和你容貌相似的女人,如果你在我身邊出現,並且消息透出去,對你感興趣的家夥一定會做點什麼。”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德雷斯羅薩國王,王下七武海,本身就是蜘蛛,擅長調/教女人,海軍曾經查明逮捕過的幾個,那些女人到最後也執迷不悟。”
“男人理性,女人感性,間諜本身鮮少女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安娜說的那樣。”
“陷在情網的女人不會背叛男人,不過也有例外——”
“嫉妒的女人發起瘋來什麼都乾得出來。”
最後,黃猿大將點燃手中那支煙,吸了口,吐出煙霧,隔著嫋嫋升起的霧氣,看過來的一雙眼睛冷意十足,“如果你是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收集那些女人的原型一事被知道了…”
“在雙子島多陪我幾天,安娜。”
“把手伸進海軍陣營的家夥,這次我會徹底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