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至於,也是感情糾紛?”
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簡直就叫黃猿大將的心情晴轉暴雨,“安娜你不知道吧?海流氓暗地裡調查過你啊~甚至收集了許多很像你的女人啊~”
“前段時間,你離開g-8支部後,海流氓指使新世界這邊一個倡館出身的女人冒充你潛入馬林弗德,企圖勾引薩卡斯基和我喲~”
“你究竟怎麼招惹的那家夥?現在居然連潛伏的心腹都派出來要乾掉你,肯定是感情糾紛吧?因愛生恨的男人好可怕喲~”
先是連珠帶炮說了一串叫人插嘴都插不進來的超長前綴,接著,自覺曾經被某種色/誘行徑傷害到心靈的黃猿,在對麵那人越聽臉色越黑的瞪視下,慢悠悠的說出先前那一番鋪墊的目的:
“你看~還是我們海軍這邊的男人好,對吧?至少不會求愛被拒而惱羞成怒打算殺人啊~”
↑↑↑其實黃猿知道,海流氓大概不是因為‘感情糾紛’才動殺心,不過嘛~時時刻刻貶低他方陣營反襯自己這邊的優秀,是一種未雨綢繆。
既然她都能莫名其妙招惹到big.mom家的次子夏洛特.卡塔庫栗,定下什麼婚約,之後再冒出彆的海賊來也不是不可能啊?對不對。
先前不是就有個沙鱷魚嗎?
落敗入獄的前王下七武海,受儘酷刑也絕口不提和她同行的那場冒險,如果不是有好感,沙鱷魚那種利益至上的男人怎麼可能替彆人保守秘密?
總之,必須先往她心裡埋下‘海賊都不是好東西’的印象種子。
…………
然後————黃猿大將收到了一記白眼,外加一記冷哼,前者來自‘被未雨綢繆’的那人,後者卻是出自身側的同僚。
於是,黃猿笑眯眯的拿眼角餘光斜乜一下他同僚薩卡斯基,隨即說道,“清洗和追剿行動讓巴士底全權負責就好,鬼蜘蛛和道伯曼去撬開塞拉薇拉的嘴,那麼,薩卡斯基有沒有興趣談一談題外話呢?”
“比方說——”
尾音拉得老長老長,說話的同時掀了掀嘴角,彆有所指的視線飛速瞥過某個‘題外話’,開了個頭的建議卻就此中斷。
哪怕是不說,黃猿也知道薩卡斯基聽得出來,他指的是什麼。
這不,短暫的靜默過後,他這同僚毫無情緒的看向他,嘶啞的聲線,音調似是半嘲半諷,“我確實知道,不過那件事我會直接向戰國元帥詳細報告,後果也將由我全部承擔。”
聞言,黃猿慢慢的眯起眼睛,嘖了聲,到底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所謂‘題外話’指的不是他和同僚的爭奪,更不是和她有關的意外與麻煩。
黃猿想問的是,薩卡斯基知不知道,巴士底推斷的那個後半段接應走私軍火的人是誰。
因為他早察覺到同僚的態度有些古怪,除了聽聞暗世界的走私據點設在雙子島時露出和他們一樣震驚又憤怒的氣勢,那之後卻是非常平靜。
無論是對小蝸牛,還是彆的內/幕,薩卡斯基的態度,讓黃猿覺得,他同僚知道的東西,很可能比他認為的多許多。
蝸牛型態的唐吉訶德.羅西南迪,是安娜帶回來的…來曆嘛~除了黃泉之國的猜測,更可能是她和薩卡斯基一同失蹤時那段奇遇的手信。
被隱瞞的感覺真不好,原本也沒有太大關係,畢竟隻是涉及私人感情,薩卡斯基不願意說也罷了,現在卻不行。
倘若知道很多事,並且那些事關係到海軍————所以,黃猿選擇旁敲側擊,試圖得到答案。
與joker勾結,這麼些年瞞天過海,情況確實很可能是巴士底猜測的最壞那個結果,某個後半段海軍基地上下全員都參與進去。
而能夠做到這一點,軍銜可不會是準將或者少將。
薩卡斯基坦言知道,並且表示會承擔後果,那是在暗示:暫時到此為止,那個海軍高級將領,目前不是追查的時候————結合薩卡斯基回歸後的古怪行徑…
那隻不知名的蛀蟲,怕是要暫時留著,因為薩卡斯基那個不為人知的計劃裡恐怕還用得上對方。
消失一個月,回歸後的第一件事是跑去乾掉愛德華.威布爾,薩卡斯基的舉動怎麼都叫人摸不著頭腦,黃猿猜測同僚大概是被卷入一起行走時間,並且很可能是知曉了未來。
這樣才能解釋一切,無論是joker勾結的蛀蟲,還是殺死愛德華.威布爾的理由。
因為看到未來,薩卡斯基才提前乾預尚未發生的曆史走向,企圖改變結局。
真是危險的舉動。
…………
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結果沒等黃猿考慮好該怎麼撬開同僚那個海樓石似的頑固腦子,讓對方明白,試圖改變未來,僅憑一己之力哪裡足夠,至少,他可以幫得上忙————還沒想好呢~邊上的這家夥就驀地起身,一言不發繞過橫在中央的茶幾,接著乾出和他先前一樣的事:
探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某個腦門心上端坐的蝸牛拎起來,接著頭也不回的一揚手…
伴隨著小蝸牛卡在喉嚨裡半記驚呼,那道拋物線的落點正是同樣猝不及防的黃猿,的懷裡。
莫名其妙接到一顆暈乎乎的小蝸牛的黃猿把它拎起來,檢查了下沒摔出毛病就興致缺缺的隨手擱到自己一側肩膀上,隨即目光炯炯的盯——
扔開小蝸牛,薩卡斯基又順便把團成黑球的人拎起來,雙手插在腋下,抱孩子似的讓她嬌小的身體懸空了,之後,動作是威脅意味十足,語氣卻溫和得不得了的對她說道:
“告訴我,雙子島這裡有沒有不該存在的東西或者人?”
“告訴我刺客藏在哪裡,島嶼的具現化,這裡對你來說了若指掌,不是嗎?始終冷眼旁觀的你,不憤怒嗎?針對你的暗殺也沒所謂?”
“彆仗著自己是不死之身就什麼都不在意,對方打算要你的命,蠢材!”
象罵孩子一樣把人劈頭蓋臉罵一頓,半舉高的手還抖了抖,象抖衣服似的,很有點要把浸水的腦子抖清醒的氣勢,“現在,把刺客的位置找出來,那種渣滓應該死一萬遍!”
↑↑↑黃猿:…………
如此恨鐵不成鋼的態度,和心有餘悸的口氣…是他那個曆年來在花街風評最爛,從來對女人比對下屬還冷硬,牢牢占據海軍附屬勢力風月場‘最不想交往哪怕錢再多也沒用的惡質男人’排行榜榜首,的薩卡斯基嗎?!
腦子浸水了?被彆的什麼奇怪東西附身了?
…………
再接著,薩卡斯基一口氣罵完之後,被拎高了抖衣服似的抖了會的人瞪圓了眼睛,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磕磕絆絆的開口,“您胡說八道什麼?”
整張臉皺得象吞掉一整瓶的醋,眉心皺得死緊,接著又說道,“島島的作用與見聞色恰恰相反,有意識的生命體不在範圍之內啊~請不要強人所難好麼?”
“啊~當然,如果隻是不該存在的東西,在西南角。”
“另外,請容許我反駁您的指責,並非無所謂而是我確信諸位會保護我,全島戒備了不是嗎?莫奈,那個刺客的左臂受傷,相信無法飛行從空中逃離,地毯式搜查捉到對方是時間問題。”
“最後,請放下我,赤犬大將。”
話說得有條不紊,且非常理直氣壯————就是人懸空著看起來半點氣勢也沒有。
黃猿的嘴角翹了翹,這時候倒是沒有打圓場替她解圍的心思,事實恰相反,他很樂意薩卡斯基逼迫她,因為那人就是這種,非常擅於消極躲避的性格。
要不然他怎麼會選擇步步緊逼呢?還不是這人不逼她不行。
然後,說到同僚對她的‘強人所難’…
島島果實,黃猿倒是差點忘記了,這人此時的眼睛是美豔的祖母綠色,她此刻是雙子島本身,島嶼的具現化,這裡一草一木對她來說當然了若指掌。
盯著她看了幾眼,複又將視線掃過拎著她不肯放下的薩卡斯基,最後慢慢垂下眼簾————隨即抬手碰了碰被擱在肩膀上,之後再也沒什麼動靜小蝸牛。
黃猿麵上不動聲色,心頭卻是有些恍悟過來:
之所以到現在才行動,薩卡斯基…恐怕是同樣不知道走私網一事吧?對小蝸牛的來曆,以及藏匿在海軍當中的某個將領級彆蛀蟲都心知肚明,卻不知道joker的部署?
也就是說,薩卡斯基可能知曉的未來,並未涉及雙子島,甚至,那個未來裡今晚的事件不曾爆發,海軍始終被蒙在鼓裡。
如果是那樣,關鍵人物也還是…安娜,因為是她觸發暗殺令使得刺客暴露,同樣也是她帶回對唐吉訶德家族黑/幕知之甚詳的‘紅心柯拉鬆’。
…………
心念飛轉瞬間又收斂雜思,黃猿轉開看向同僚薩卡斯基和那人的目光,沉聲道,“耶~巴士底你聽見了嗎?”
聲線揚高幾度,提醒他的學弟,雙子島海軍基地最高指揮官,斬鯊.巴士底,“集中兵力去搜查基地西南角,那裡,我記得就是倉儲區的一部分吧?”
…………
接下來,黃猿並沒有等待太久,機動部隊原本就蓄勢待發,此刻收到巴士底的下令,西南角很快被就近的幾個縱隊團團包圍,透過電話蝸牛,親自領隊的肖蒙正實時報告進展。
之後,話筒那端的聲音變得有些混亂起來,黃猿聽見連續的一陣槍/響,接著是兵/器出/鞘的摩擦音,伴隨著越來多的士兵怒喝與驚呼————
大地開始震動…
‘中將大人!對方是能力者!’準將肖蒙的聲音傳過來,聲嘶力竭的吼聲驚怒交加,‘請求支援,中將大人!西南區被能力者融合了!’
“耶~看來運氣確實不錯,逮著大魚了呢~”
黃猿笑眯眯的站起身,邁開步伐朝辦公室出口走去。
果然————如果未來改變,也是因她而起。
…………
…………
因為往來貨物數量龐大且使用頻繁的緣故,雙子島海軍基地的倉儲區占地麵積頗大,所謂‘西南角’更是與深水港相鄰。
走出這所辦公室,黃猿的腳步略略一停,透過一側走廊上的窗戶朝外看,甚至不必確認具體方位,遠處那片衝天而起的火光已經指明方向。
黃猿嘖了聲,隨即發動能力,元素化的光束在走廊間一閃即沒,明黃的輝芒精準穿透打開的窗戶直射而去。
下一刻,人已經在西南角的半空中。
…………
現場一片混亂。
元素化的光子在半空中重新凝集出身形,頃刻間,無比嘈雜的聲浪就灌入黃猿的聽覺:槍/響與炮/擊,建築物轟然倒塌的巨響,驚恨交加的怒吼,以及,重傷者命懸一線的痛苦呻/吟。
先前就近機動部隊受命包圍此地,行動開始到現在時間也不算太長,可是等黃猿抵臨,這裡竟是宛如災難現場,滿目瘡痍。
地上凸起無數根巨大且尖銳的石柱,屋宇倒塌地麵扭曲,動蕩中更有部分倉庫中的彈/藥不時自/爆帶起火災,猩紅火焰照亮黑漆漆的天幕,讓原本井然有序的倉儲區變得麵目全非。
殘垣斷牆當中裹挾著許多傷兵等待救援,夜風卷起濃烈血腥,與槍/彈出膛的硝煙,沿著熱浪肆無忌憚向著高空攀爬…
視線往下方一掃而過複又抬高,黃猿抬手扇開隨風飄來遮去視野的一陣黑煙霧氣,視線投向不遠處那個絕對醒目的龐然大物。
看清楚模樣,黃猿緩緩的眯起眼睛。
那裡是一切騷亂的根源,同時也是在場所有幸存兵力集中攻擊的目標。
一個巨大無比的岩石‘人’。
這位惡魔果實能力者恰如準將肖蒙在通訊中所說,融合了整個西南角。
此刻對方的身軀是由這片地域重新凝結形成,建築物與地麵彙集,形成山那般粗重巨大的身體。
與岩石同化的外型,戴著十字護麵頭盔,舉手投足間動作笨拙而緩慢,然而由於體型太過巨大,造成海軍的攻擊起不了任何效果。
甚至————因為對方動用能力的緣故,包圍在附近的士兵必須不斷留意掉落的小型岩石和屋宇殘骸,更有些因為開/槍的同時來不及避開而受傷。
定神看了會,黃猿的嘴角勾挑出一絲殺意凜然的微笑,低啞聲線,彷如自言自語,“耶~還真是大魚,融合岩石的能力者,是當年情報中提及的最高乾部之一吧?”
開口的同時揚高手腕,指尖有一束光子驀地激射而去,無聲無息的擊中目標物。
在這個岩石怪又一次抬起笨重拳頭的瞬間,鐳射激光避過那個由屋宇地表融合的巨大拳頭,貼在縫隙穿過,巧妙擊中更後方,岩石怪的另一支手。
伴隨著一記炸裂的巨響,往下重重砸落的拳頭猛地停頓在半空,下一秒,被擊中的那支手碎成無數塊大大小小碎石,合著對方拔高的尖利怒喝,岩石塊往地下轟然掉落。
“琵卡琵卡!是誰?!”
巨大的腦袋緩緩轉動方向,連同那個身體,調離正麵迎擊雙子島機動部隊的角度,轉而看向黃猿所在的位置,“可惡!是誰?!”
“耶~”黃猿喟歎一記,盯著哪怕隔了些距離看上去仍是…將他襯得頗渺小的能力者,之後慢條斯理的又一次抬了抬手腕,指尖一抹元素化光子吞吐不定,“原來老夫在新世界寂寂無名呢~”
“要加深一次印象嗎?渣滓。”
短暫的靜默過後,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盯上他,能力者隨即準確道出他的身份,“大將黃猿!”尖利到刺耳的聲音,語氣顯得驚疑不定,“怎麼可能?”
“耶~看來也不是孤陋寡聞嘛~”似笑非笑的回了句,接著懸空的手腕微不可察往下沉了沉,黃猿唇稍挑了挑,複又說道,“解除能力之後自斷一臂,老夫留你一命,如何?”
自認頗仁慈的給予建議,緊接著,黃猿把視線往下方沉了幾度,下巴抬了抬,示意道,“遭到正麵攻擊時動用武裝色加固殘餘部分,你的那支手裡邊藏著什麼?受傷的同伴嗎?”
一語道破關鍵,之後笑得更是不懷好意。
“哪怕為了她,也該考慮考慮老夫的提議,要不然等下打起來你顧此失彼,年輕輕的姑娘被岩石砸成肉醬,或者被激光射成篩子,那該多不妙啊~”
…………
聞言,能力者更是沉默,不開口同時也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是僵住。
黃猿也不著急,他同樣踩著空氣懸浮在半空,等待的同時也是給下方部隊爭取時間,畢竟有許多傷兵壓在岩石下方,此刻敵人被他盯住,以準將肖蒙為首的人迅速開始救援。
當然,黃猿同樣不擔心敵人趁機反撲,以[大將黃猿]之名,他在場時若是還會讓局勢往敵對方傾斜,那麼他也可以提前退休了呢~
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一則是驚懼,二來也因為…他的提議中說出的那件事。
這點短暫的休戰間隙,黃猿盯著對方看的目光裡,眼神幽暗陰森,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看到,這能力者動作當中的不和諧之處,先前攻擊海軍時一支手卻護在胸前,蜷起的掌心仿佛藏著什麼。
加上受到攻擊瞬間的反應,不是很清楚了嗎?
是那個刺客,想是接應到之後藏匿在倉儲區這裡,不過因為海軍很快包圍這裡,才會以保護的姿態藏在掌心。
至於為什麼毫無動靜,怕是刺客受傷太重。
…………
很快,黃猿等得不耐煩起來,尤其是下方肖蒙準將一行人已經把最靠近危險地帶的部分傷兵帶出一定距離之後,他更是不願意繼續等下去。
一瞥之間收回留意下方的視線,眉梢揚了揚,開口,“耶~老夫給過你機會了呢~”
“既然你執迷不悟————”
指尖蓄勢待發的光束即將朝著目標激射而出的瞬間,黃猿的動作微微一頓,見聞色覆蓋的範圍內,他察覺到一道存在感正在飛快靠近。
略略側首盯了那個方向一眼,隨即就看見…一道身影在不遠處建築物屋頂上飛快跳躍,並且來人不止一個,還有另外一道氣息在一起,並且…
“琵卡大人!我把醫生帶來了。”非常年輕的女孩子聲音,人在這片麵目全非的倉儲區幾個起縱,靠近的同時尚有餘力反擊前去攔截的海軍。
就著火光看清楚這個在海軍包圍當中靈活穿行的來人,黃猿的眼神暗了暗,抿緊的唇角,眉宇間頓時浮起森然冷意,“耶~看來你們一個個都是不想活了呢~”
新登場的來人是年輕姑娘,打扮得像個大戶人家的女仆,前行速度不慢,身手同樣不錯,然而能夠毫發無損的通過封鎖圈,卻絕對不是本人的原因。
之所以包圍附近的海軍不敢將她當場射/殺,原因在於對方攜帶的另一個人,被橫掛在臂彎裡,如貨物般帶入這片戰局中心。
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是準將肖蒙的妻子,海軍本部綜合醫院護士長,卡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