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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被床鋪的綿軟征服了的我,默默翻滾一圈,把自己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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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睡夢裡不知道占了彆人多少便宜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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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嚇醒的,原本也沒有睡得太沉,哪怕床鋪很舒服被子透著一股太陽暴曬後的香味,在這陌生地方我也是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才斷斷續續打了幾個盹。
現在被嚇醒了,因為我迷迷糊糊感覺到什麼不對勁…
先是房間很大很大床鋪也很大很大,我先前懷疑這房間也主人是誰也是因為太大了,單是床鋪就是馬林弗德家裡半個臥室大小,夠我睡覺的時候連續滾好幾圈的樣子————然後,睡覺的時候我確實滾來滾去,抱著等身枕頭,埋被子裡…
依稀仿佛是有撞到過什麼,我以為是床柱子就往回滾…因為懶得睜開眼睛,挪動著挪動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枕頭弄掉了,閉著眼睛在被子裡摸啊摸…摸回來了繼續抱著睡…
結果…現在,我抱著的是…啥?
強迫自己睜開快黏在一起的眼皮,然後一低頭定神一看,我隻覺得渾身血液瞬間就往腦門心直衝:一截窄削精瘦的腰…
八塊腹肌線條簡練,均勻的小麥色皮膚,一側腰腹是騷粉的放大版條形碼狀刺青…
我麵朝下趴在腰腹上,支起身視線略略放低些剛好能看見黑暗係重金屬風的骷髏頭皮帶扣…
這誰?!我應該抱著翻滾的等身抱枕哪去了?!
我我我…
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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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滯了好一會,沉浸在巨大驚嚇中的我恍恍惚惚的,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抬起頭,脖子僵硬得象生鏽的齒輪,甚至能透出哢哢哢鈍響——
抬頭,再抬頭…
掠高的目光越過被我一雙手壓住的八塊腹肌腰腹,越過沒有黑皮馬甲掩護的肌肉賁起胸膛,然後,看見了一叢毛絨絨大白圍脖,囧。
夏…夏洛特.卡塔庫栗…啊啊啊!
我整個人趴在麻薯妖怪身上一雙手抱著他的腰臉都埋進腰腹去了啊啊啊啊啊!
這一驚簡直如九霄神雷硬生生從天靈蓋劈下來,我瞪著快要脫窗的眼珠子,倒吸一口氣,整個人一瞬間就跳起來。
同時,蓄勢待發的一記尖叫脫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唔?!”
尖叫聲才剛開了個頭就被後邊無聲無息繞過來的一支手捂回去。
同時,手忙腳亂從男人腰腹上跳起來的我被一股力道狠狠一攥,頃刻間,背脊不受控製的往後撞到一個溫熱堅實障礙物上,糖果和淡淡的血腥味從後邊籠上前。
“小糖果你好吵啊——”
漫不經心的語調,音色裡裹著幾絲惺忪,慢悠悠的鑽進耳膜,然後順著神經竄到腦子裡,在意識海炸成一幕幕災難現場。
“噓~乖乖~彆緊張彆緊張——現在是深夜,叫得太大聲會把彆人吵醒呢~”
開口的時候鼻息噴在我的耳朵上,還有柔韌滑膩的觸感滑過去一下帶出濕漉漉的痕跡…碰觸到的位置象是被沸騰的水蒸氣燙過,讓人渾身發抖…
貼得太近了,隔著衣裳布料甚至能感覺到糖果形狀的扣子硌在我的背上…
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啊啊啊啊啊!
這兩兄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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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著幾乎要掉出來的眼珠子,我被現在這種難以言喻的情況嚇得什麼也不能想,整個人放空了死死瞪住被鬨醒之後慢騰騰坐起身的麻薯妖怪。
身高是我翻一倍還多的男人冷著一張臉,沉沉的抬手捏了捏眉心,之後才抬眼睛看過來,目光對上我的時候頓了頓,眉心又皺了皺才開口,“佩洛斯大哥,吵的人是你。”
說話間那雙伸得很長很長的腿收回來,直接盤膝,雙手搭在膝蓋上,居高臨下俯視人的眼睛裡有一種奇怪的情緒。
之後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理清亂碼似的睡前醒後種種狀況之後,我一腦門青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也顧不得這會和夏洛特家這兩兄弟躺一張床上的畫麵有點危險,狠狠扯開捂在嘴上的手,齜出一嘴鯊魚牙,“你們為什麼會和我睡在一起?解釋一下!”
我分明記得睡覺前房間裡連個鬼都沒有,一睜眼床上能多出兩個男人來!
不解釋就給我去死!
這是逼我真的打斷你們第三條腿嗎?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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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得到的回答還是來自不說話會死星人的長子。
“嗬嗬~小糖果質問人的氣勢滿滿呢~”橫在腰上扣緊我的手臂緊了緊,人也跟著湊近些,“不過,是小糖果你先抱著我弟弟不放的哦~”
“你睡著的時候真可愛啊~”
“象小孩子一樣踢被子,幫你蓋回去居然就抱著人不放呢~”
長子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順便還把尖尖的下巴從後邊擱在我一側肩膀上,先前扯開的手同時環上來,襯著他猩紅的舌頭,怨靈纏身似的,“看你睡得那麼可愛,我們也就——嗬嗬~”
跟著一起睡了嗎?我的額角又迅速起了一片青筋,磨牙聲咯吱咯吱,“那麼,請問,為什麼!你們會跑來幫我蓋被子?”
↑↑↑我承認,睡覺會鑽被窩和亂抱東西都是我的毛病,這鍋我背一半,可是!關鍵是!你們兩個摸進女人的臥室‘幫忙蓋被子’?!變/態的吧?肯定的吧!
許是覺得我太好脾氣?話嘮長子這次沒有回答就是吃吃的笑。
隔了會,倒是悶不吭聲的麻薯妖怪散瞳的眸光收斂聚焦,複又開口,“這裡原本是我妹妹的房間。”語氣相當正直,合著他冷峻沉穩的神色,簡直正義凜然。
你妹!我嘴角一抽,臉色更難看幾分,緊接著扣在腰上的手總算鬆開,長子糖果話嘮悠悠的非常愉快的開始另一番囉嗦:
“彆在心裡罵我是變/態哦小糖果~婚禮舉行之前我們什麼也不會做。”
“我和弟弟原本隻是想來看一看客人有沒有安置妥當而已,啊~還有順便…”
尾音拉得長,帶著點賣關子似的悠悠然,等我偏過拿眼睛瞪過去,就見後邊這個長子同樣盤膝坐著,還是那身檸檬黃大衣,手上卻沒有糖果手杖,“帶了見麵禮給你哦~”
他這樣說,同時手腕抬高了在半空中一揮:
還是那種魔法似的超人係惡魔果實能力發動場景,琥珀色糖漿從指尖憑空生出,象是擁有自我意識那樣落到床鋪外…隔了會,好幾個箱子在我瞪圓了眼睛的注視下被裹著懸浮起來拉近,緩緩移動到這張超級大床上。
接著,箱蓋子自動打開,往下傾倒————
下了一陣黃金雨…
能閃瞎我鈦合金狗眼的,許許多多的金幣、珠寶,叮叮咚咚傾倒在被褥上。
好幾個箱子裝滿財寶,它們這會被一股腦倒在眼前,堆得小山似的…
“既然你不喜歡甜點,財寶如何?”
“送給小糖果你的,這些隻是我和卡塔庫栗的份。”
“如果覺得不夠,就通知其他兄弟也來見一麵。”
夏洛特.糖果話嘮.佩洛斯佩羅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聽說,正常的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模式是送合心意的禮物,媽媽很喜歡寶箱,我希望小糖果你也會喜歡這份見麵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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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閉了閉眼睛,在被堆滿視野被室內燈火倒映出的珠光寶氣刺瞎之前,我轉開直視它們的目光,十萬分無語的看向‘送禮’能把自己送到床上來一起睡的兩位夏洛特。
總覺得…這種時候隻要麵無表情就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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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安靜了好一會,可能誤會了我的沉默是同意?靜靜盯著我看的長子嘴角咧開的弧度變得大了些,眼神依稀是滿意?的點點頭,“媽媽這幾天在接見使者,等那些事告一段落我們就帶你去蛋糕島見媽媽。”
自顧自做了決定之後他又把手插/進大衣衣襟,從內側口袋裡摸出一件什麼遞出來,接著說道,“見過媽媽之後,小糖果將成為夏洛特家族的新娘。”
他在我莫名其妙的瞪視下把一份粉紅色的精美請柬塞過來,下巴抬了抬示意我看,“這份請柬是媽媽的茶話會邀請。”
等我低下頭去看,他又在耳邊繼續囉囉嗦嗦:
“哪怕是地獄的惡魔都不能拒絕邀請的茶話會。”
“小糖果你想拒絕嗎?我勸你最好不要,因為會收到禮物哦~”
我正把所謂請柬拿在手上卻沒有打開它的欲/望,聽得這種說法,眼皮慢慢撩高幾分————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的臉上帶著笑容,狹長而鋒利的眼角營造出一種陰邪的壓迫感,“禮物可能是小糖果你某個至親之人,也可能是你心愛之人的頭顱。”
“雖然暫時查不到你的經曆,可是,千萬彆小看BIG.MOM海賊團的情報網。”
“我不希望看見小糖果你為了心愛之人崩潰哭泣的臉啊~”
所以…你們果然還是查不到安娜的生平,對嗎?安娜的所有資料都被黃猿大將列為最高機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泄露。
我挑了挑眉梢,錯開和他對視的目光,垂下眼簾,翻開手上請柬一角,迅速掃了眼上邊的日期,隨即合上它。
飛快計算過時間,我欣喜的發現,嗯~請柬上的日子差不多也是回歸的點,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必須找回羅西南迪…
因為時間悖論,夏洛特.佩洛斯佩羅拿給我的請柬,上邊的日子恰恰好是我和赤犬大將從另外那個世界歸來之時,記得當時是接近中午來著?
同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地方,其中一個必定會被排斥,兩道不同的軌跡碰撞的點,就是能夠糾正錯誤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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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繃緊的肩膀就鬆弛下來,我微笑著抬起眼睛,然後翻臉不認人,“還有事嗎?沒事請滾吧~我要休息了。”
“順便,把這些東西帶走。”
嫌棄的拿下巴點了點堆了大半張床鋪都是的黃金財寶,我一臉牙疼,“會硌著我。”
另外,既然桐生高雄和你們彼此各懷鬼胎,那麼,很多東西相信你們也是一知半解。
看了看杵著沒打算動彈的兩隻男人,我笑得越發鬼氣森森,“桐生高雄沒告訴你們嗎?鬼族蒼龍的食譜上唯一的美味是人類,尤其是二位這樣,力量恰好處於巔峰期的強者。”
“想結婚也可以,隻要你們有在床上送命的覺悟。”
↑↑↑我不介意成為一隻黑寡婦,如果把我逼急了。
我剛剛說完,一直安安靜靜呆著的次子,夏洛特.卡塔庫栗忽然開口,“那種事你不需要擔心,死掉的話隻能證明比你弱小,那就是沒有價值的廢物。”
“夏洛特家族也不需要廢物。”
言語間,麻薯妖怪那雙狹長鋒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宇間蓄著淺淺的殺機,“你說結婚了,那麼,逃走的話那份裝在匣子裡的禮物將是你丈夫的頭顱。”
他語調不鹹不淡,象是在說明天天氣不錯那樣,對上我斜乜的視線,這麻薯妖怪還是麵無表情,“丈夫也可以是亡夫,對吧?”
親,你現在的說法,和我之前的想法簡直不謀而合————我木著臉,連翻出三白眼瞪他都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