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2 / 2)

嶽母在上[綜] 郝連春水 17323 字 8個月前

因為這會甲板上沒什麼人留意到我,一船海賊各司其職,連三個夏洛特都不見蹤影,呃~原本糖果話嘮是在我附近轉悠,可沒多久又有手下心急火燎的來請。

在確定我完全不想進艙室而隻想呆在外邊吹風看海景之後,他讓一隊象棋士兵遠遠守著時刻準備看我有什麼需要,還搬了遮陽傘躺椅小茶幾擺出個消閒角落,說是讓我愉快的渡過航行的枯燥時間。

然後他才滾蛋。

於是————我現在癱在長椅上奄奄一息,連這一船隨處可見的霍米茲都沒有精神觀察。

是的,一船哦一船。

除了會唱歌的船本身,還有很多很多擁有自我意識的…非人生物,都有一張完整的臉,會說話有意識完全聽從命令。

會聽令自己開啟關上的門,長著眼睛會看來看去的牆,能在甲板上排著隊蹦來蹦去象一群兔子的橡木桶,還有堆在箱子裡被搬來搬去的呱噪貨物。

甚至,現在我躺的這角落:

遮陽傘會問我‘這個角度太陽比較曬不到哦~我幫你移動下吧~’,然後小茶幾上擺著嘰嘰呱呱問我‘紅茶?綠茶?’的兩隻茶罐子,一套死命推薦‘來點嘛來點嘛’的骨瓷茶具,外加…一籃子拚命要求‘吃我吧吃我吧我可好吃啦’的甜點。

吵得我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簡直象誤入千與千尋,湯婆婆的大浴場,神明與幽靈混處的世界。

當然,我知道這裡不是,這裡有著本質的區彆。

意識太多了,這些非人生物。

五感塞進數也數不清的存在,這些被接收到的熱鬨喧嘩,那背後的最深處有被強製抹消的…無聲無息的慟哭,與深刻恐懼。

因何慟哭?恐懼什麼?連它們自己都遺忘,然而刻痕一直在那…深深深深的,隻有靈力觸角擴散深入才能碰觸到…

被強製剝離的恐懼,被切割分裂的悲傷…

…………

渾渾噩噩的意識海,有數也數不清的碎片爭先恐後靠近,糾纏,它們象被什麼暴力扯斷,斷裂處帶著獰惡的痕跡,布滿裂紋…

…………

…………

我猛地睜開眼睛,翻身滾到甲板上,隔了會才掙紮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往不遠處船舷那跑,連後邊躺椅的連聲驚問‘怎麼了生病了嗎要不要緊’都無暇顧及。

心臟這一刻被什麼東西攥緊,痛得呼吸都困難。

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模模糊糊的視野裡我猛地推開擋住前路的一具身體,驀地撲到船舷邊,扶著木欄朝著海麵開始劇烈嘔吐。

它們…是靈魂碎片,人類的。

被徹底吞噬的瞬間那些被強製抹消的記憶一鱗半爪在意識海散開,我看到…無數人的喜怒哀樂片段,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

霍米茲,原來所謂‘霍米茲’是人類的靈魂碎片。

它們是被強製奪取,一顆一顆閃著光芒的絨球,被從胸口抽/出,收集起來之後隨意拋灑,融入物品或者動植物而成為霍米茲。

擬人生物,本質是抹消記憶的人類靈魂碎片。

而…我吞噬了許多,在睡夢裡。

…………

耳蝸有巨大的嗡鳴聲回蕩,我趴在船舷上,吐乾淨胃裡最後一絲東西,接著無法控製的乾嘔。

這艘童話故事般的船…

嘔————

不行!我還是跳海好了。

一瞬間發現自己犯下大錯,除了無比惡心,我還很想跳下海去…雖然是碎片,可本質也是靈魂啊!那些都是人啊!

怎麼辦?怎麼辦?

半個身子都探出去,我頭暈眼花的瞪著下邊顏色變得無比詭異的海麵,手上一點一點用力————撐著自己繼續向外挪————沒力氣了,劇烈的嘔吐過後,更嚴重的眩暈襲擊了我的意識。

下一秒大概就會完全昏迷進而倒栽蔥掉下去吧?我這樣想,之後軟綿綿的身體被誰攥住,從後邊猛一下收力。

我毫無反抗的被拖回來,緊接著那股力氣驟然鬆開,於是仰天摔倒。

先是整個背脊,之後是屁屁和腿,最後才是後腦勺,猛一下摔得我頭暈眼花,不痛,也或者身體接受痛覺的神經太遲鈍了?

不過這一摔倒是摔得我有點清醒過來。

…………

躺倒在甲板上,怔怔看著當空的太陽,眼睛被直射的日光刺得不自覺眯起,又隔了好一會才看清…居高臨下俯視的一個…陌生男人。

大概把我攥回來的就是他了吧?背著光看不清臉隻有個大致輪廓————戴著奇怪禮帽,頭發更奇怪象七豎八翹的布拖把,一身印著骨骼?圖案?的墨黑裝束,沒有襯衣。

慘白慘白的臉,紅紅的酒糟鼻…此時半低著頭對上我的視線,目光裡不帶任何情緒。

良久,這陌生男人事不關己的往後退開幾步。

等他離開視線,我慢慢地撐著半坐起身,迅速抬手掩著嘴,一扭頭又開始…下一輪的乾嘔。

好難受——

之前連胃酸都吐乾淨了,現在胃壁一陣陣痙攣,好難受——

…………

“喂!”

嗡嗡作響的聽力插/進一記離得很近的聲音,有人開始幫我拍背,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喂!你怎麼了?喂!去叫船醫馬上滾過來!”

“喂!混賬女人!”

捂著嘴的手被強硬地拉掉,來人用力攥著我,讓我抬頭看向他,“喂!你怎麼了!你撐著點啊!船醫馬上就來了啊!”

近距離的怒吼讓我的耳朵受到第二次傷害,能帶出回音的吼聲裡,我勉強辨認出咫尺間這張臉,腦門邊那搓淺芋紫尾端帶著小火花的辮子究竟是誰的…

夏洛特.克力架。

之後,沒等我努力開口,他又一臉暴怒的對著邊上繼續吼,“讓船醫馬上滾過來!沒聽見嗎!”

↑↑↑不…我整個人軟下來朝前栽倒,臉撞到一塊熱燙燙的堅硬障礙物上,掙紮了好幾次才有氣無力的抬手扒上去,“輕,輕一點…”…我快被你拍死了…

簡直淚流滿麵————用力拍我的背一直拍,力氣大得象狗熊,我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差點直接岔氣啊蠢材!

…………

接下來,一陣兵荒馬亂。

先是我被抱回躺椅那,隔了會是連滾帶爬被攥來的船醫,和一隊去把船醫從不知哪裡抬到這附近才放下的象棋棋子士兵,然後沒等開始檢查,另一波人馬趕到,夏洛特.佩洛斯佩羅,身後同樣跟了好多人,一下子把附近圍得水泄不通。

我一臉黑線躺倒在長椅上,被很多人用看病入膏肓的病人那樣盯住————船醫還沒開始檢查就被夏洛特.克力架揪著威脅如果救不活我就去死。

哦~還有糖果話嘮,就在我邊上,手持糖果手杖點在船醫喉嚨口,一身沒治好我第一個把你大卸八塊的獰惡氣息。

↑↑↑對於此等雞飛狗跳的滿堂混亂局勢,個人表示,幸虧我不是快咽氣,不然照這情況等他們鬨完我都涼了,真的。

各種威脅怒吼各種膽戰心驚,鬨到最後,出麵收拾混亂的是他們夏洛特家嗯~特彆有大家長氣勢的麻薯妖怪。

身高超過五米的男人大駕光臨時我隻看見一雙腿,因為上半部分被遮陽傘擋住了嗯~然後,他一出現就讓所有人安靜如雞。

天空豔陽高照,甲板上卻驀地刮過一陣冬島妖風那般溫度驟降。

現場的無比混亂豁然卡殼。

緊接著,麻薯妖怪讓閒雜人等:就是把船醫搬來的象棋士兵,跟著兩個夏洛特來的手下們,還有些聽到動靜跑來的家夥,統統滾蛋。

等多餘的人逃難似的飛快消失,麻薯妖怪就盤膝坐下,嗯~能讓我看到臉了,下一刻這男人亮出三叉戟,淩空比著船醫,特冷靜的開口,“她怎麼了?”

甚至連靠近我五米都還沒來得及的船醫:┭┮﹏┭┮

我:…………

…………

最後的最後,出手解救那位抱著醫療箱被兩支兵器指著,一臉‘我命休矣’苦逼到不能再苦逼的船醫的,是我。

因為實在看不下去了誒~作為勉強算是半個同行,他醫生我護士嘛~的我,隻能日行一善,“那個,船醫先生還沒來得及檢查。”

乾巴巴的開口,隨後又在眾人注意力投過來的這一刻,我抬手扶額,簡直十萬分的無語,“我說,你們能不能彆妨礙醫生的工作?”

用眼睛看能看出病情來,或者用眼睛看能治病的話,那是神仙好麼!趕緊!都給我滾!

另外——

用力揉搓了好一會自己疼得快炸裂的太陽穴,放下手,我忍住胃部還在翻騰的不適感,聽天由命的告訴他們,“我隻是嘔吐而已,過一陣就會好了不必麻煩醫生。”

暈船什麼的,馬林弗德海軍本部科學部頭子都表示過,海軍沒有特效的治療暈船的藥物,那得臨時公器私用研製。

這會夏洛特家的船上,就算船醫真的神仙下凡我估計也是愛莫能助,所以彆為難人家,沒看他瑟瑟發抖快暈倒了嗎?

我很誠懇,得到的卻是…各種詭異的眼神回應。

麻薯妖怪就不用說了,他那眼神冷下來就是能嚇哭孩子的凶悍,糖果話嘮也不用說了,不是笑得小變態又欠揍的時候,目光裡始終帶著幾絲殘忍。

主要是暴躁一根筋的倒黴孩子,剛差點熊掌拍得我直接歸西,這會一臉扭曲也不知想歪到哪裡去,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還有就是…那個陌生男人,原本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此時卻古怪的站在夏洛特.克力架邊上,說是圍觀也不是,因為他的眼神…非常非常詭譎。

“嘔吐?”嘶啞的聲線,自言自語那樣,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接著又說道,“之前你差點落海也是因為吐到脫力。”

“呃——”頓了頓,象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樣隨手摸出…一本書?飛快翻過好多頁,之後把書拈在手上反過來讓眾人看見,“有些女人懷孕的初期症狀確實會嘔吐不止。”

“卡塔庫栗哥哥你動作真快。”

特彆特彆崇拜的口氣,襯著他一言難儘的外貌,簡直————

我抬手抓過咫尺邊小茶幾上的茶罐子,飛一下扔過去,“我是暈船啊!你才懷孕你全家都懷孕!”怒氣一往腦袋上衝,頃刻間我就覺得各種不適症狀消減許多。

罵起人來也有了音量,不再是先前那種奄奄一息有氣沒力,“我才到這裡幾天半個月沒到,你哥動作快能讓我懷孕?有本事你幾天懷一個我看看!”

媽噠!我就知道!這又是個夏洛特!就算不喊‘卡塔庫栗哥哥’我也知道是夏洛特,長得各種奇葩腦神經也清新脫俗,除了這家沒彆的人家會出產。

…………

茶罐子理所當然的被…不是避開,而是被他撈進手裡。

長得很捉急的男人接住飛向他的‘暗器’,之後眼神抬了抬,隻是不等他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邊上的夏洛特.克力架就搶先開口,“混賬女人,這是我弟弟。”

“夏洛特.蒙多爾,家族的書記官。”

三白眼男人一臉凶惡的往前走一步,魁梧身材頓時把‘弟弟’給擋住,又順便把拎在手上的寬劍插回後腰,嘴角咧開,很愉快(= = )的笑道,“既然有精神扔東西那就是沒事。”

“對了,我的船到了,給你的禮物要去看嗎?”

不——我一記拒絕還沒脫口而出,被三白眼攔下的‘弟弟’忽然又從他後邊轉出來,眼神和語氣都變得難以形容的古怪,“她就是覺醒的鬼嗎?”

先是說了句讓我特彆耳熟,並且有十萬分不祥預感的話,緊接著又在我嘴角劇烈抽搐的這一瞬間,接下去說道,“怪不得過去一年我們始終查不到線索,她是海軍家屬,丈夫很多年前就陣亡,目前住在馬林弗德。”

“馬林弗德海軍本部,確實不是我們能夠進入的特殊區域。”

“終於見麵了,國王長著驢耳朵。”

我的所有表情凝結在臉上,目瞪口呆看著這個新登場就把我底牌掀掉一張的男人。

夏洛特.蒙多爾?

“不對!如果你是奧茲國的瘋兔子,你的名字不是嘉蕾特嗎?!”

我的筆友,將近十年交情的筆友是個女的啊女的啊!彼此間雖然通信不頻繁,可是,我們是閨蜜啊!怎麼可能變成個糟心的男人!還是個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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