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交談便到此為止,李墨拂著衣擺,下了馬車,薑卿兒卻還坐在車廂裡,久久無法平靜,他什麼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知道,隻有她像個局外人。
未等得她出來,李墨探身輕撩著車簾,薑卿兒與他對視著,誰都沒說話,她也不知該說什麼,也不去想在他那雙深眸裡隱藏了什麼。
……
暖陽和熙,宮門外的禁軍站姿挺拔,朱牆綠瓦,朝場之大,可納萬人。
薑卿兒思緒雜亂無章,這般恍惚地跟著李墨入了寢宮正殿,裡頭寬敞,帷幔精致,單幾上擺放著盆栽。
她坐在美人榻上,正因李墨此行去揚州,是私服前去,朝中上下以為皇帝正染了風寒
歇息著,所以回來的陣仗也不大。
宮女端來清水,李墨正立在一旁淨著手掌的汗,眾奴才個個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出,更不敢看向他帶回來的這位女子。
這裡也讓薑卿兒覺得陌生且不太自在,隻好看向李墨的側臉,棱角分明,三日來的路途奔波,下巴有些胡茬,看起來會有些粗粗的。
“那個……”她忽然問道:“我為何在這裡?”
李墨接過乾帕擦手,看向薑卿兒的麵容,眉目精致
,認真地看著他,那發髻上的流蘇簪微微晃動,碧色羅裙尚為淩亂。
他溫和道:“那你想住哪裡?朕還沒賜你府邸呢。”
薑卿兒蹙眉道:“我可以不用入宮。”
李墨淡笑說道:“朕殺過的人萬千,但不曾害過你,你不必怕什麼。”
“我……”薑卿兒不知如何反駁,她也不是怕什麼,撇過身子。
李墨麵無情緒,令伺候著的宮女太監都退下去,待正殿裡安靜下來後好,--
他輕攬衣擺坐下來,看著薑卿兒的麵容,“可是不太適應?”
薑卿兒微啟口,“我有什麼不適應的。”
李墨目光不移,看得薑卿兒心裡毛毛的,停頓片刻,他說:“你彆急,朕明日擬好封賞的聖旨,過幾日去了燕家祠堂回來後,便命福如富宣讀。”
薑卿兒側目瞧他,“這可是你說的呐。”
李墨頜著首,“朕說的。”
薑卿兒攥了下裙擺,試探問道:“那立後的聖旨……”
李墨的手搭在鏤雕的榻框上,修長的指尖僵了下,麵不改色地道:“你希望那張聖旨作廢?”
“昂。”薑卿兒哽了下喉,她隻是想知道他的態度。
李墨收回目光,眸色微黯,淡淡道:“路途辛勞,換去一身風塵,歇息之後再提此事。”
薑卿兒抿著唇,還沒想好怎麼接過話,李墨起身衣風掠過她,人已離開正殿,她思緒微亂。
他走之後,來人是福公公,引著她去沐浴更衣,身旁還有幾個宮女跟著。
寢宮的浴殿很大,帷幔輕紗,四座七扇屏風將正中的浴池圍著,池邊放著矮幾,上麵擺放著浴花,一些不知名的香貴膏。
宮女將乾淨的衣裳備好,薑卿兒便讓她們退下下了,當年在怡紅院時,周三娘也是命人如此伺候她,她也始終沒有習慣。
周三娘在那五年裡教了她太多東西,從宮廷禮節到四書五經,如今看來並不是無理由的。
作者有話要說:想開車,往鎖文邊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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