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端著清水和帕子進來伺候時,房間兩側的桃色帷幔正垂墜著,遮掩了裡頭的光景。
隻聽皇帝聲音清沉,道了聲放下,宮女們便退出了房間,成親過來這幾日,皇後娘娘的貼身之事多數皆是由陛下親自動手,寵愛極佳。
不過昨夜裡皇帝陛下好像是在外間睡的……
等宮女們再次進去端走洗具時,帝後二人早已穿好衣物,裝束得體,隻是屏榻上的被褥稍微淩亂罷了。
待從永安宮出來時,已是晌午時分,福公公跟在皇帝身後,若不是尚有公務未處理,陛下能和皇後娘娘處上一天。
好在今日不必早朝,不然就得遲了。
隻聽皇帝在前頭道:“等會兒去把臥房內屋的門鎖拆了。”
福公公躬身應是。
皇帝停頓一下,他這滿心的邪.念不可取,下次彆又讓卿兒把他拒之門外了,他不禁歎道:“是該把靜心咒拿出來誦念了。”
福公公疑惑了一下,垂著首道:“陛下不信佛,誦靜心咒…做什麼?”
皇帝微抿薄唇,緩步而去。
不信佛,這靜心咒無用。
……
兩日後上朝,皇帝延遲了早朝時辰,比以往晚了一個時辰,聞言是為了與皇後同起同居。
自登基以來,皇帝日夜操勞政務,儘職儘守,尤為勤政,天尚未亮,眾臣就得在朝場靜排序入朝。
這延遲早朝時辰,朝內上下竟無一人反對,擁護者大有人在,甚至還提議十日一沐改為五日一沐。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著底下大臣辯論,麵不改色,隻字不語。
奏議的幾名大臣看了皇帝的臉色,立馬便不再言語,本以為是惹了皇帝不喜,誰知他轉而開口道:“改五日一沐吧。”
一乾朝臣連忙謝恩,直道陛下仁慈體民。
皇後娘娘沒從揚州接過來之前,皇帝幾乎日日皆在長元殿裡務公,批奏折,說一不二,行事嚴謹,沒有回旋的餘地。
底下的大臣們生怕做錯事,說錯話,往皇帝身旁一杵,大氣不敢出,他要處理政務,誰也不敢離開。
而如今上早朝都不見陛下拖堂了,退朝時走得比誰都快,按點按時,一溜煙兒就不見人影了。
似乎脾性比以前也好得多,福公公都甚感欣慰,皇帝陛下終於不那麼像閻羅王了。
私底下還把宋太醫給提到長元殿來,這可把年輕的太醫嚇得不輕,看著皇帝的冷顏,隻怕自己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後背直冒汗。
上回給皇後娘娘請脈,他可是隔了層布料才碰娘娘的手腕的,絕對沒有多看多碰。
怎知皇帝隻是詢問女子身孕後的注意事宜,懷胎十月所有事宜,但畢竟是個大男人,詢問宮裡的嬤嬤什麼的,顯得太丟顏麵。
隻能把宋太醫叫來,這種事宋太醫原本也是不很清楚的,他隻負責聽脈,剛好家中妻子生下女兒不過一年,便也知曉不少。
聽著宋太醫說著,皇帝沉思良久,想來當年蕭太妃生他時,便是難產,險些丟去性命,他自然不希望薑卿兒受這種苦。
宋太醫瞧著皇帝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待時日久了,娘娘顯懷之後,可能情緒起伏會較大。”
皇帝盯著宋太醫,開口道:“多大。”
宋太醫回應道:“眼淚較多,受不得絲毫委屈,這記性也會變差。”
皇帝蹙了眉頭,“你家夫人是如此的?”
宋太醫點首,“陛下若有心,往後語氣定要溫柔些,切莫惹她的脾氣,動了胎氣。”
李墨停頓片刻之後,麵色深沉,並沒有再說什麼,便讓宋太醫回去了。
這夫妻之間如何相處,李墨有些拿不準,也鮮少哄女人,鑒於之前哄卿兒的案例,多數是失敗的。
他靠坐在椅上,修長的指尖在龍案上一下下地敲,一旁的福公公大氣不敢出,陛下竟會跟人問起這種事,
福公公想了想,開口道:“正值秋日氣爽,趁著皇後娘娘行動尚在方便,陛下不妨約著娘娘一道去玉泉園秋賞,娘娘在京中也不識得什麼人作伴,到時便各家夫人小姐一同結伴,興許娘娘還能得幾個友人。”
李墨挑了挑眉稍,指尖停止敲動,說得是,是該多走走散心,卿兒是該有幾個友人,省得在宮中閒悶,不過男子就算了,像那個喬昳衣似的,可不行。
李墨清咳兩聲,道:“秋賞不錯,玉泉園裡的槭樹應是快紅了吧。”
“紅了,再過段日子都要掉葉了。”福公公躬身點頭,見皇帝神色緩和,便又道:“那奴才這便讓太史局的擇個清爽的日子出來?”
“嗯。”李墨淡淡應道。
聲剛落,殿外傳來平西王覲見,李墨靠著椅背,忽想起前兩日的棋還沒下完。
作者有話要說:李墨:媳婦可愛,想……
感謝在2020-04-1102:00:49~2020-04-1209:12: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嫿妤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