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李墨眸色黑沉,抓住薑卿兒的手臂,拉著她離去,冷然道:“應是朕問你們在做什麼!”
她在不高興什麼,該生氣的人應是他吧,不是說好在溫泉室裡等他的嗎,回來便不見人影,是借著尋香囊的理由,出來和彆的男子見麵?
偏偏在這夜裡,孤男寡女的,在他看不見的視線裡他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薑卿兒試圖掙脫李墨的手,這男人力氣大得可怕,“放手!你先讓人將程世子救出水!”
李墨不多看薑卿兒一眼,緊緊抓著她的手,喝聲招來人,一行侍衛疾步趕來,他道:“給朕將湖中的人押下!”
湖水不深,但秋夜寒涼,難免會傷寒。
此時的湖邊,程亦安從水中出來,滿身的水,浸透了衣物,發絲在滴著水珠,麵對迎來的侍衛,他沉聲不動。
薑卿兒抬手打了幾下李墨的手,“那是卿兒的哥哥,你這個笨蛋!”
李墨停頓腳步,用力一拽,將她拉近在身前,索性回道:“朕也可以當卿兒的哥哥。”
薑卿兒氣道:“是親哥哥,燕辰羽!”
此言一出,李墨挑起眉稍,看著她的麵容,嗤笑一聲,“哥哥?”
他側首看向不遠處湖邊的程亦安,衣物儘濕,狼狽且沉穩,忽想起華亭山之事同宣平侯脫不了關係的,而宣平世子又處心積慮靠近卿兒……
李墨心緒微沉,緩緩收回目光,說道:“這就是你私下見他的理由?”
“你是不相信我?”薑卿兒蹙了下眉頭,不滿他的語氣,解釋著:“是香囊正巧落下被兄長拾到了。”
“朕沒有。”李墨微頓,卿兒莫不是被此人所騙?開口道:“這個所謂的燕辰羽來得真是巧。”
薑卿兒憤道:“什麼意思。”
程亦安站在橋廊下,擰儘衣擺上的水,身旁皆是侍衛,他抬首看向李墨,隨即拱手作揖,道:“臣可否能與陛下談談。”
此時月色姣好,湖麵漸漸平靜下來,倒映岸邊景色,一片枯葉落在水麵上。
李墨麵不改色與橋廊之下的人對視著,心緒深沉,隻要他願意,這程亦安徹底消失在盛京又何妨,不掩飾他動了殺意。
……
許久之後,莊園內恢複了平靜,東苑的書房外站著數名玄武府侍衛,就連玄武使周野都在門口候著。
因宣平世子惹了龍顏大怒,皇後娘娘與程世子夜間相見一事,為情為禮皆為大忌,皇帝已下令嚴密此事。
宣平侯與皇帝本就不合,隻怕此行回去之後,宣平侯爺上奏為世子求情,難得能從刑部大牢中贖得出人。
房間內氣氛微冷,程亦安已換去濕衣,他容色平靜,唯有黑發尚在濕潤,今日與卿兒被皇帝撞見,也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兄妹之事自然是瞞不得了,於書房之內事情原委儘數道出,且不說是為帝後二人關係考慮,也是為不驚了宣平侯這條蛇。
細微的聲音在房內響起,一襲玄明華服的皇帝神色淡漠,端坐於太師椅,修長的手中捏著一枚晶瑩的玉墜。
薑卿兒拿出來的玉墜,之前程亦安贈於她的,是母親留下的玉石,她正在站在程亦安身旁,說道:“我的兄長,我自然認得出。”
李墨打量著程亦安,從入書房來,薑卿兒便處處維護他,證實二人的關係,這程亦安竟是宣平侯的義子,多年來是一點風聲都無。
一個來路不明的兄長罷了,是兄長就可以隨意摟摟抱抱了嗎,自古兄妹之間出的荒唐事,可少了去?
李墨同她道:“是兄長又如何,早在十幾年前就走失的兄長,你又有幾分了解他,是善是惡你可分得清?”
即便是親情,多少年的利益沉浮,人總會變,更何況宣平侯自來居心叵測,其義子也算不得什麼忠義之臣。
薑卿兒剛張口作答,程亦安便截了她的話,“臣是不會傷害卿兒的。”
李墨將那玉墜放在桌麵上,冷漠道:“華亭山夜襲可與程世子脫不了乾係,程家可是向著朕的皇後來的。”
此言一出,薑卿兒微愣,側首望向程亦安,她是不知曉夜襲的事,“主使之人不是軍器監嗎。”
程亦安輕睨向薑卿兒,神色微沉,房門之外皆是玄武府兵衛,皇帝顯然是不想輕饒他,解釋道:“華亭山夜襲是與臣有關聯,義父宣平侯有心除去皇後娘娘,臣不得不出手帶走她。”
李墨容色不改,指尖微頓,倒是絲毫不避諱地承認,行刺聖上,程世子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他冷道:“光是這一點,朕便可治你謀逆之罪。”
程亦安道:“燕家對皇家自來忠心耿耿,臣絕無謀逆之心,形式所迫才會誤傷陛下,臣隻想有朝一日恢複燕家之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