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門就發現了,這間鋪子裡一件貨物都沒有擺出來,連屋內常見的百寶架也不曾設置,整座鋪子除了中間這一缸一桌三椅子,居然空蕩蕩的什麼事物都沒有。就算是這些有的東西裡也全是單數,連椅子都是單數,整個空間給人的感覺就是孤寂排外,故而鬱寧大膽猜測,這位霧凇先生平時應該也不待在鋪子裡,偶爾才會過來一趟。
這裡正經的常駐人口,估計就隻有那小廝一個,不過鬱寧也沒說得太多,隻是點破了有這麼一個局,說得太多,反而像是來上門踢館的一般。
其實說起來鬱寧也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梅先生,在古玩和風水之間,他其實更加喜歡風水一點——人嘛,就是有點那麼點惰性,對比起他背了快一年的書還八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古玩古董,自然是他能看見氣場又能憑著那麼一丁點兒天賦能看出來的風水更招他待見。
“猜得沒錯。”霧凇先生這才露出了一點真正的笑容:“沒想到我長久不來碧天閣,一來就遇見了鬱先生這般的人物,也算是不虛此行了。”他頓了頓,接著說:“想來鬱先生也不是憑白來掀我老底的吧?”
鬱寧摸了摸鼻子:“被前輩看出來了,晚輩才來周天府……不得其門而入呀。”
鬱寧方才一看劉潑皮鬨事,就知道這碧海天青樓裡麵也有風水法器相關的方麵鋪子經營。既然這樣,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鑒寶大會說不定也會有這方麵的東西。隻不過風水這東西大多數還是隱晦的,說不定會分成好幾場——裡不都這麼寫嗎?都說拍賣會分什麼內場外場,外場就是能擺在台麵上大家都能看看的,內場則是隻有內行人才能進,免得有人不識貨來攪局,惹得大家掃興。
鬱寧想著來都來了,自然也想要見識一番,所以他就在門口試了一招千金買馬骨,沒想到還真給他試出來了。“所以才有了門外那一出。”
“原來如此。”霧凇先生抬手給鬱寧添了點茶,饒有興致的問:“那我若不阻止先生買那法器,先生如何?”
“那買就買了,那手把件我確實是挺喜歡的。方才先生若是不叫住我……”鬱寧皮了一下:“那我隻好蹲在先生門口叩門試試先生放不放我進來了。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霧凇先生聽了不禁撫掌大笑,自桌下抽了一張帖子出來放在了桌上:“鬱先生也是個妙人,明日午後還有一場小鑒寶會,鬱先生到時若是有閒,不妨再來尋我。”
鬱寧忍不住在眉梢間露出了一點喜不自勝之色,他也就是賭一把,沒想到還真被他賭中了,他拿了帖子笑著說:“那敢情好。”
霧凇先生抬了抬手,原本守在外頭的小廝走了進來,霧凇先生站起身來,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說:“既然鬱先生都說了,你我本無緣,全靠你花錢,那鬱先生可願隨我入內一看?”
“求之不得。”鬱寧也站起身來,小廝連忙走到一旁按了一下牆上某處空白之處,隻見牆麵旋開,露出了裡屋。鬱寧一看裡麵的空間,才反應過來這店鋪裡其實並不是沒有貨物出售,而是這碧天閣占了兩間鋪子的地方,一處便是他與霧凇先生喝茶的地方,而另一處鋪子,才是他們用來擺設貨物的地方。
霧凇先生他雙手攏在袖中,長衫委地,行走之間如同魚尾一般,倒也有幾分瀟灑不羈的氣度。他帶著鬱寧到了另一間屋子裡,裡麵東西倒是不多,約莫十來個半人高的木架,錯落有致的擺設在廳內,每一個木架上都隻陳列了一件東西。鬱寧卻覺得開了眼界——這裡東西雖然不多,卻件件都有氣場,大多都不小,這木架擺的也有道理,讓這幾件器物的氣場都各自為政,一時間倒有些目不暇接之感。
“都是好東西。”鬱寧讚道。
霧凇先生涼涼的接口說:“我碧天閣本有規矩,有緣者可自取一件,但是既然鬱先生都說了‘全靠我花錢’,那麼今天我就破個例,若先生看中了什麼,便收先生雙倍銀錢,免得你我緣分太過淺薄。”
“可見人不能太鐵齒。”鬱寧沒忍住摸了摸鼻子,心道早知道就不皮那麼一句了。他掙紮的說:“適才玩笑話,我與先生的緣分豈是區區俗物可比擬的,我怎敢用銅臭褻瀆先生?”
霧凇先生說:“你我本俗人。”
“先生神仙人物。”鬱寧拱了拱手:“是我失言了,先生還是饒了我吧。”
“怎麼,鬱先生銀錢不湊手?”霧凇先生看著鬱寧的袖袋,哪裡有剛剛鬱寧塞進去的三百兩銀票。“若是如此,先生也不必強行與我續緣。”
“不是。”鬱寧心想他在自己人麵前皮一下也就算了,皮到外人麵前還被抓住了口舌……他在碧海天青樓裡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想過要瞞梅先生和顧國師,到時候告訴他們他這個弱智操作,怕是要被梅先生打一頓,收收他的骨頭。正想著呢,沒想到嘴上一快,鬱寧脫口而出:“我怕回去被師傅打。”
“……”霧凇先生也沒想到鬱寧會蹦出來這麼一句話,不禁大笑出聲。鬱寧看他笑得開心,心裡鬱卒得不知如何才好——完了,人設又又又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有事,回來的晚了(有事晚更會寫在文案上,大家要是沒看見更新就看一眼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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