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鬱寧看著那個被劃破的帆布包一時間居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那個小偷運氣不好吧, 那大玉龍是挺值錢,遇到古玩行裡懂行的買家賣個幾百萬不是問題, 說運氣好吧……要是他放著不管, 大概率那小偷最快馬上,最晚今晚就得倒黴,而且不是一般的倒黴, 活生生嚇死都是有可能的——說他能忍住不把大玉龍拿出來放在手上把玩, 鬱寧是不信的。
沒見著鬱寧和周大奶奶都不帶直接碰那大玉龍的麼?就是怕那大玉龍與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後, 沾染那大玉龍上凶煞的氣場……大玉龍通體鮮紅, 又圓潤透亮,又凶成那副德行,那紅色怕是血沁的。
所謂血沁,就是玉器埋藏於血肉屍身之中,經過時間熏陶,血沁入玉器之中形成的顏色。雖然說現代科學證明玉器血沁是由於土壤或者陪葬品之中的鐵離子氧化分解遊離進入玉器的, 但是人們大多時候還是更願意相信是人血造成的血沁。
但是按照風水界的規矩來說, 什麼血沁不血沁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墓主似乎是含冤而死,陰宅風水九成九也是大凶,這枚大玉龍被長期浸在戾氣與煞氣之中,自然而然成了一件凶煞之物。人本身的氣場若是被這樣的氣場沾染了, 輕則諸事不順血光之災,重則當場身亡都是有可能的,那人估計還會覺得是厲鬼索命來了——在那樣的氣場下看見個把幻覺什麼的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且不說有沒有鬼, 那樣的凶煞之器長久伴於墓主身邊,記錄一點墓主的氣場也是非常理所當然的,若是時機合適,現任主人又被凶煞之氣影響,從而見到墓主氣場的幻影也不是說不過去。
總而言之,那大玉龍真的是個要人命的玩意兒,鬱寧當著周大奶奶的麵不好說,到底是彆人送他的見麵禮。他本來是打算著等到自己玩膩了就轉手送到博物館把這東西上交給國家保管的。
旁邊的攤主涼涼的說:“小哥,我看你也彆去追了,追不到的,那偷兒不是我們這旮遝的。”
攤主的意思是,小偷並不是盯著這大玉龍的行內慣偷,而是不知哪裡遊走來的隨機下手的偷兒。鬱寧聽了往後望了望,剛剛那個中年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想追也沒地方追去。他看了一眼提醒他的攤主攤子上的東西,無奈的說:“倒不是其他,被他偷走的那件東西有點凶煞,我怕一個不好出人命。”
“還是件凶物啊?”攤主嘟噥說:“怪不得用不渡那個老禿驢開過光的盒子裝了……”他說到此處,他道:“那你就更不用追了,最遲明天早上,人估計就得跪在你麵前求你救命,小哥你還是回去吧。”
鬱寧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我還是打聽一下吧。”
“怎麼打聽?”攤主饒有興趣的說:“我都說了他不是我們這旮遝的……估計沒人認識。”
“我有法子。”鬱寧自信的說道。說罷,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當著攤主的麵打了個電話給110。“喂?您好,是110嗎,我要報案,對地點在風水街上……”鬱寧看了一眼旁邊的鋪子的招牌:“留琴閣的外麵……對對對,被偷了一個工藝品……你們這就來?好的,我在原地等你們。”
說罷,鬱寧掛了電話,十分自來熟的問攤主討了個小板凳往他身邊一坐,等警察。
攤主目瞪口呆:“你就這法子?”
“不然呢?”鬱寧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說:“我們這種小青年出門旅遊,有困難找人民警察幫忙,有什麼不對嗎?”
“……”攤主尷尬的笑道:“沒問題沒問題。”
鬱寧坐下還沒十分鐘,就有兩個片警到了跟前,眼睛左右看了看,還沒等鬱寧站起來,就走到了鬱寧跟前:“是你報的案吧?”
“對對,警察同誌。”鬱寧站起身,禮貌地把小板凳還給了攤主,片警揮揮手說:“得了,看清楚賊長什麼樣子嗎?”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警察:“這個是我們肖像科的同事,剛好在這裡就一道過來了,你被偷了啥?什麼工藝品?多少錢買的?什麼樣的?”
“一千塊錢,一個玉製品。”鬱寧報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數字,免得對方不當一回事兒。他又調了一張網上的紅山大玉龍的圖片給片警看:“就是這個東西,不過我那個是紅色的,巴掌大,盒子是櫸木的。”鬱寧沉思了片刻說:“那個偷兒穿了一件咖啡色的汗衫一條黑色的熱褲,挺瘦的,中年,眼睛很小,其他地方都挺普通的。”
一旁那個肖想科的同誌拿了支筆唰唰唰的在畫,問道:“什麼發型?”
“好像是板寸頭。”
“那還有什麼特征不?”
“記不清了。”鬱寧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十分不厚道的拖攤主下水:“您問問他?他也看見了。”
攤主敢怒不敢言的看了一眼鬱寧,站起身來賠笑說:“我看見的和這位小哥說的差不多,那個額頭而是故意撞了一下鬱小哥的,我老趙在這裡擺了二十年攤,從沒見過他,他不是我們這一旮遝的人。”
片警沒忍住道:“呦嗬,還是個撈過界的。”
鬱寧問道:“那我這個東西……”
恰好一旁肖像也畫好了,片警讓攤主看了一眼,攤主拍著腦袋說:“還真差不多!”片警滿意的彈了彈手裡的紙張:“這就算你錄過口供了,你上麵聯係方式對吧?要是人抓住了,局裡會通知你來領失竊物品的,你回去等消息吧。”
片警的意思是——這種撈過界的不太好找,彆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