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先生拱手:“全憑師傅做主。”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謝師祖!”梅洗雲抬起身子,眼中居然有一些不敢置信之色。他看向鬱寧,頷首致謝,鬱寧對著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口型:乖。
顧國師和梅先生對視了一眼,然後有誌一同的把梅三先生和梅洗雲打發走了。等他們一前一後出了前廳,梅先生和顧國師起身回房,鬱寧自然是要跟著的,幾人走在廊下,顧國師見鬱寧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便問道:“在想什麼?”
鬱寧看向顧國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莫名:“師公……那條蛇不會是阿雲做的吧?”
顧國師低笑一聲:“你才看出來?……怎麼說也是我們看著出生的孩子,他秉性如何我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雖是老三的孩子,卻半分都沒有學到老三的沉穩周全,做起事來毛毛躁躁的……”
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披風,大紅的外衫自披風內露了出來,他細細的將自己的長袖整理好,又好氣又好笑的歎道:“我本來想借著此事敲打一下阿雲,膽子雖大,手段卻是粗陋至極……這樣下去,遲早有一日要叫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事無周全,必有報應,這下好了,敲打沒敲打到,反倒叫他陰差陽錯的成了。”
“嗯。”梅先生在一旁停下了腳步,看著外麵銀裝素裹,淡淡的道:“等周家事畢,叫人賞他三十杖,叫他長長記性。”
“啊?”鬱寧錯愕的道:“師傅師公你們倆都看出來了?”
顧國師嗤笑一聲,忍不住伸手點了點看起來有點蠢的鬱寧的額頭:“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我那時還道我們阿鬱是不是變聰明了,結果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好氣哦,但是還不能打人。
鬱寧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師公!”
梅先生問道:“阿寧,你為何要猜那條蛇是阿雲自己做的?”
“那還不簡單?”鬱寧嘿嘿一笑:“竹葉青雖然是劇毒,但是說到底也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蛇,下手就算慢一些也就是爛塊肉,下狠手割了也就好了,運氣不好也就是落得個殘疾。若真是周家做的,女兒都舍出去了,怎麼說也放一條五步蛇、過山峰之類的,一口斃命,何等快意?”
鬱寧頓了頓,斟酌著說:“而且……阿雲表現得太淡然了些……總覺得他似乎並不上心自己的婚事似地,尋常人除非對新娘厭惡之極,否則對於自己的婚事,再如何不喜歡也應該有幾分期待的,阿雲身上,當真是半分期待也無,似乎這婚事鐵定不能成一樣……”
“難道……”鬱寧說到這裡,靈光一閃:“是阿雲讓三師兄提出叫我去看看宅子的?!無論我看不看得出來,他都安排一個局,借著我將這事兒鬨大?他才有陳情的機會?”
顧國師看了鬱寧一眼伸出手替梅先生拉了拉披風,“還算有救,沒蠢到家……這事兒你就彆管了,替你那個不老實的小師侄老老實實布置個風水局,剩下的就看他自己吧。”
鬱寧瞅了一眼梅先生,上前一把隔著披風抱住了梅先生的胳膊:“師傅,你沒生氣吧?”
“我氣什麼?”梅先生點了點頭,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甩袖掙開了他:“拉拉扯扯像什麼話,放開!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叫我少操些心,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不一樣,要是我有個孫子從小看著長大,出了事不知道直接來求我,而是拐彎抹角的作這種婦人手段,看我打不死他!”鬱寧笑眯眯的說完,就看見梅先生和顧國師有誌一同的瞪了他一眼,他渾身一僵,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做的事情其實比起阿雲這事兒也不逞多讓,也說不上來多大方多正派。為了避免炮火轉移,鬱寧眼睛一轉,決定還是趕緊溜之大吉為上:“那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三師兄說了長安城中有一家館子湯品一絕,我去嘗嘗鮮兒……”
“慢著。”顧國師揮退了左右,才道:“有一事還得問你。”
“師公做主就好了。”鬱寧低眉順眼的說。
“胡鬨,問也不問是什麼事,就叫我做主?”顧國師嘴上嗬斥了鬱寧一句,眉宇間卻有幾分舒心的神色,顯然是對鬱寧的回答十分滿意。
鬱寧眨了眨眼:“好吧,那是什麼事兒?”
“你不都說叫我做主?你還問什麼?”
“那徒兒就先告退了。”鬱寧還真當真就不問了,拱了拱手就告退了。
梅先生和顧國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顧國師伸手拉住梅先生的手,不禁歎道:“兒孫都是債啊……”
梅先生待鬱寧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的深處,才慢慢的道:“一眨眼,連阿雲都要成婚了。”
“你我都是不惑的人了,阿雲成婚也是正常的。”顧國師話鋒一轉:“那你我這算不算是白頭偕老了?”
梅先生看了看顧國師一頭如雲如瀑的烏發,“要等你我白頭,至少還得三十年,屆時你再說這話也不遲。”
顧國師撇撇嘴:“現在說,也不算早。”
作者有話要說:十二點前還有一更,然後補償的還是……明天吧。【抱頭鼠竄】感謝在2020-01-2123:47:31~2020-01-2322:19: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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