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1 / 2)

乍然被人擁入懷中,饒是蘭霄也愣怔了一下。

鬱寧的額頭抵在他的太陽穴邊,在他耳邊低低的說:“彆動……東西有點顯眼,這裡人多口雜的,我悄悄地弄在你身上。”

“……嗯。”蘭霄輕聲應了一聲,鬱寧呼出的暖風拂在他耳朵上,有一點微妙的癢意,讓人忍不住想要躲閃。

鬱寧借著蘭霄的身子躲避彆人的視線,怎肯讓他動彈?他一手探入蘭霄的披風環抱住他的肩頭,另一手探入懷中,將青玉蒼龍璽摸了出來,摸索著探入披風中,撥開他的衣物在他的皮膚上碰了碰,被鬱寧的體溫捂得溫熱的玉器在他皮膚上一掠而過,留下了一點朱砂的痕跡。

其實最好是留下一個完整的朱砂印在蘭霄身上,這樣蘭霄才能更長久的借著青玉璽的氣來看見氣場。不過這青玉蒼龍璽被鬱寧揣在懷裡,又用布包著,上麵的朱砂早就乾透了,能沾上那麼一點點還是因為鬱寧掌心有汗抹了抹的緣故。

所幸蘭霄也不算是絕無天賦之人,之前蘭霄在他家中之時,因為他院子裡的風水局也能短暫的看見氣場的動向。故而有那麼一點點,也足夠蘭霄看見了。

鬱寧做完這一切,狀似親密的在用鼻子在他臉頰邊上蹭了蹭,借著姿態把青玉璽收了起來,這才直起身來,毫不避諱的給蘭霄收拾一下內裡被他弄得散亂開的衣物。

“那個玉璽?”蘭霄低聲問,那玉璽他也見過許多回了,倒也不是第一次碰,之前鬱寧就拿它沾過朱砂印在他掌心中過,後來與鬱寧同寢,這玉璽就放在鬱寧枕頭邊上。

其實蘭霄方才有一點沒有騙鬱寧,鬱寧初時與他同睡確實是老實的很,奈何沒過半個月就原形畢露了。大概是習慣了他的氣息的關係,雖然不至於像他說的那樣抱著他不撒手,但是翻個枕頭蹬個被子那是家常便飯。有好幾次這玉璽都快被推到地上去了,還是他順手撈回來塞進鬱寧正頭下麵的。

但是他自己碰的時候,仿佛就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而被鬱寧碰過了之後,他的眼睛卻有些微微發熱,連帶著眼前的世界都仿佛蒙上了一層煙霧一樣的模糊不清。

“嗯,就是它。”鬱寧自從有了青玉蒼龍璽便不再佩戴其他的帶有氣場的飾品了,青玉蒼龍璽霸道難言,舉世罕見,由它已經足以,不需要其他的法器再來畫蛇添足。

“……小師叔!從井眼裡冒出來了……!”梅洗雲快步走了進來,邊走邊說,卻在撞見鬱寧親密的為蘭霄整理衣物的模樣的時候陡然噤聲,低頭呐呐地說:“……是阿雲莽撞了,小師叔恕罪。”

鬱寧恰好給蘭霄重新係好了最後一根衣帶,直起身挑了挑眉道:“你方才說,井眼裡出來了什麼?”

梅洗雲知道這是鬱寧不追究的意思,卻仍舊是不敢抬頭,接著說道:“是一條鯉魚,約有一尺長。”

“好兆頭。”鬱寧向窗邊走了兩步,隔著窗戶看著外麵池中正在水中悠遊自在的遊曳的一條黑色的鯉魚,讚道:“天公作美。”

蘭霄看向了他,眼中發熱的感覺還未退去,但是自鬱寧走開了兩步,那種被霧氣所蒙住的感覺確實是退去了。他才發現,他所看見的那些霧氣並不是錯覺,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而且就在鬱寧身上。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所謂的氣場,他眼中天地之間已經被無數若隱若現的線條給占滿了,每一道風都有自己的軌跡。而最為顯眼的就是鬱寧,他周身裹在如雲似霧的金色的氣場中,他與鬱寧的距離似乎在一瞬間拉遠了開來,那些雲霧影影綽綽的如同絢爛濃豔的晚霞,將鬱寧襯得仿若踏雲而來的神仙中人一般。

“鬱寧?”蘭霄喃喃的道,鬱寧這兩個字如同兩顆圓潤的玉珠,被他含在口中反複摩挲著,在他舌尖上滾動,散發著沁涼的氣息。

鬱寧聞聲側臉看去,笑問道:“怎麼了?”

蘭霄這才回過神來,達道:“沒什麼……井眼裡會出現鯉魚?魚躍龍門,聽著就像是個好兆頭,這樣稀奇的事情我從未見過,你帶我出去看看?”

“好。”鬱寧應了一聲,卻沒有上前,與蘭霄保持著一個距離,意味深長的說:“讓芙蓉推你吧,我不在身邊你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蘭霄不可否置的點了點頭,鬱寧率先走出門去,邊走邊與梅洗雲道:“走吧,去外麵看著仔細些。”

“是,小師叔。”梅洗雲應了一聲,悄悄看了一眼蘭霄,見蘭霄若有所思的看著鬱寧,恰好與他的視線撞在一起,又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蘭公子請。”

“梅少爺客氣。”蘭霄抬了抬手,芙蓉在他身後推著他的輪椅跟上了鬱寧的腳步,梅洗雲不知怎麼的,等到蘭霄走到他跟前了,他才跟在了蘭霄後麵一道向外走去。

此時池子邊上已經圍滿了人,王管家伏在池邊上,見鬱寧他們來了連忙爬了起來,激動地道:“鬱先生!那井眼裡居然能冒出這麼大的鯉魚來!平生罕見呐!老朽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神妙之事,老朽替雲少爺先謝過鬱先生妙手巧奪造化了!”

鬱寧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院中不可留人。”

“是!老朽這就帶人走!王管家拱了拱手道,連忙招呼著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許多青壯一聽要走,不滿的叫道:“如此玄奇之事,王管家留我們再看看吧!”

“都走都走!鬱先生有令,院內不得留人!”王管家高聲道。院子裡頭的仆俾這才不甘不願的走了。

許是鬱寧見慣了國師府的仆俾無聲無息的行事方式,對著這樣咋咋呼呼沒規沒矩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梅洗雲見狀,立刻請罪道:“是阿雲教導無方。”

鬱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在意,等人都走完了,院子裡隻剩下了鬱寧他們三人以及國師府的下人,芙蓉來請示他們要不要回避,鬱寧擺了擺手,道:“你們無妨,留下吧。”

“是。”芙蓉應了一聲,鬱寧又道:“芙蓉,你過來拉著我一些。”

芙蓉連忙上前了兩步,站到了鬱寧身側,隻見鬱寧伸出手叫她拉著他的手臂,一邊矮下身子,前傾著身子拿手去觸碰池水。鬱寧方才打眼的時候就覺得這地脈或許有異,此刻一摸,倒還是成真了。

一般來說,井水雖然是恒溫的。但是這池塘的麵積擺在這裡,天氣又冷,鬱寧估摸著是在零下五六度的模樣,這些水就算是不結冰,摸著也該是冰涼刺骨的。而鬱寧觸手一摸,這水雖然涼,卻遠遠不到刺骨的的程度。

鬱寧示意芙蓉拉著他站了起來,接過芙蓉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對著梅洗雲笑著說:“看來我們阿雲這次春闈高中有望了。”

梅洗雲剛要回答什麼,就聽鬱寧道:“阿雲,方才那些青壯勞力也是辛苦了,王管家年紀大了,怕是力有不及,你去瞧一瞧吧。”

梅洗雲一怔,知道是鬱寧要支開他,便拱手告辭道:“是,阿雲這就去。”

等到連梅洗雲都走了,院子裡隻剩下了自己人,鬱寧站在池邊上,指揮著紫雲道:“將你家公子再往後推三尺。”

紫雲依令行事,沒問半個字。蘭霄則是清楚鬱寧叫他往後退一些的緣故,方才他出來之時芙蓉與紫雲沒有注意他和鬱寧之間的距離,按照慣例仍舊是把他放在了鬱寧身邊,此刻一退,便退出了鬱寧周身那片如雲如霧的氣場範圍,眼前的一切又變得清晰了起來。

鬱寧站在原地未動,自侍衛手上接過他的木化劍,劍尖抬起指了指這小池的周圍,道:“蘭霄,你仔細看這周圍的氣場。”

蘭霄依言看去,院子裡的氣場有些絮亂,他一時沒有分彆得出來。此時池中的黑鯉突然拍打了一下水麵,水麵被它攪起了一圈圈的漣漪,蘭霄這才清晰的看見自水紋漫延出來的氣場,慢慢的一圈一圈的如同水波一樣的在空氣中散開,隨後在融入到周圍的氣場之中。

而隨著這道氣場的融入,院子裡的氣場便變得稍微順遂融洽了一些。鬱寧笑眯眯的說:“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我本來想著挖好了井眼,再布置風水局,沒想到隻是這一池活水,就把風水給盤活了。”

芙蓉輕笑著說:“少爺莫不是可以偷懶這才不叫雲少爺看著的吧?”

鬱寧絲毫不介意芙蓉調侃自己,還故作認真的點了點頭:“正是正是,回頭阿雲到我師傅麵前告我一狀說我偷懶可怎生是好?”

鬱寧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是一揮長劍,周圍的氣場陡然被他攪動得一團亂,鬱寧抬起手正欲趁此時氣場大亂之時將之前顧國師給他的那隻金鼇扔進去成就這一局風水之時,池中那黑鯉魚卻突然在鬱寧不遠處奮力越出水麵,它跳的極高,快要到鬱寧的大腿處的時候,它躍勢已儘,重重地落回了水中,激起了一片水花。

那水花大多數都打在了鬱寧衣服的下擺上,所幸鬱寧今天方才下地去點穴,這一身衣服早就不成樣子了,也不介意再被濺點水。他用木化劍指著水麵笑罵道:“我願意來成就你是你的福氣,此處又沒有龍門,你跳什麼跳!”

那黑鯉魚卻仿佛通靈一般,浮到了水麵上,在鬱寧最近的地方盤繞不去。

在蘭霄眼中,那黑鯉魚一躍所激起的氣場恰好就撫平了鬱寧揮劍所引發的氣場絮亂,不禁好奇的揚聲問:“阿鬱?”

鬱寧回過頭來,說:“這畜生知道我要給拿金鼇去搶它的地盤,不滿呢!”

蘭霄饒有興趣的問:“那你怎麼說是成就它?”

“鯉魚跳龍門是好兆頭不錯,那也得有龍門可跳才好。”鬱寧撇了撇嘴:“此處既沒有龍門,它跳也是白跳,反正又化不作龍,還不如讓我做成了這一局獨占鼇頭,它再自行順著水脈找個風水寶地不就完了。”

蘭霄聽鬱寧理直氣壯的說著,不由失笑道:“你這是搶人家的地盤?”

“放屁,這明明就是阿雲的家,四舍五入就是我家,就算是論先來早到那也是我先來的,什麼叫做它的地盤?它這叫做惡客盈門!”鬱寧拿劍指著鯉魚道:“你要是不服氣,我現在就叫人堵了井眼,把你撈起來紅燒!煮了你,我照樣成就我的獨占鼇頭!”

那鯉魚用力的甩了甩尾巴,又激起了一篷水花濺在了鬱寧的衣服上。鬱寧這下子轉頭看了一眼在池子裡瘋狂亂轉的鯉魚,吐了吐舌頭:“哎呀,叫它聽見了,唬不成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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