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又看了看這條巷子,總覺得眼熟得緊,仔細一想似乎外公家以前就在隔壁的弄堂,他小時候這一片他都瘋跑過,雖然記不清太清路了,他身體的記憶還留著。他此刻在陰涼的老巷裡走走看看覺得渾身上下都自在得很,笑眯眯的說:“沒事兒。”
兩人走了不到分鐘,不遠處有一棵大香樟樹,香樟樹下麵有一口井,幾個老阿姨在井旁擇菜聊天,旁邊不遠處就有幾個人圍在一起。鬱寧他們走進了一看,那是一張不知道用誰家破舊木桌支起來的小棋桌,上麵用刀刻了個象棋棋盤,兩個老爺子一人一個塑料小板凳坐著廝殺,旁邊還圍著幾個老爺子看熱鬨。
“老張!你這一步不行!走錯了走錯了!”
“去去去!觀棋不語真君子!”下棋的其中一個老頭吼道:“再指指點點的給我等著!有本事這輩子彆出來下棋!”
另外一個老頭就斯文淡定得多,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得跟一隻老狐狸一樣的高深莫測:“彆啊,老張,你這一步可不太好,要不我讓你悔一次?”
“放屁!你動!你要能贏我把棋子都給吃嘍!”
“那我可就動了,你可彆後悔!”老狐狸老頭手指動了動,拾起了自己的棋子往前推一拍,吃了對方的帥棋:“將軍!”
“哎哎哎!你放下!不對!我怎麼能走這一步!我重新下!”
“不行,你老是悔棋那還有什麼意思,願賭服輸啊!”
王老板本想來上前打斷他們,鬱寧卻擺了擺手,找了個石頭條兒當凳子就坐下了,拽了根棕櫚的葉子編螞蚱玩兒,等到他編了三個螞蚱一個蝴蝶後,兩個老爺子棋終於下完了,老狐狸老頭旗開得勝,殺得棋友片甲不留,美滋滋的背著手邁著小步伐走到了王老板身邊:“小王啊,你來啦!”
“哎,這後生長得不錯?你家的?”杭老問道。
王老板笑道:“杭老,您這話說的,這要是我家的,我今天晚上回家就給祖宗燒三車的銀錠子,看看是不是我家祖墳冒了青煙。”
鬱寧把螞蚱和蝴蝶挨個排在了石凳上,拍了拍腿上的灰站了起來,走到了王老板身邊:“你好,我是鬱寧,您叫我小鬱就成。”
“邊走邊說。”杭老帶著他們往自己家裡走:“我看你們剛剛就來了,怎麼不叫我?”
王老板跟在杭老後頭走著,回答道:“我倒是想喊您來著,小鬱不叫我喊,小鬱不急,您也不急,我著急個什麼勁兒?”
“也是。”幾人三兩步走到杭老家院子門口,杭老摸出了一把銅鑰匙把門開了,引著他們進去。
鬱寧跟著走進去就四處張望了下,在外麵看的時候鬱寧還以為這是座園林,進去一看是一座老宅,隻不過帶著一個比較大的園子,所以在外頭看到的時候就有點像園林。這裡和鬱寧去過的白家有點像,但是這一家明顯要比白家小得多,而且更加的內斂和生活化一些——比如說掛在天井裡的晾衣繩上曬的繡著大朵牡丹的緞麵被子和停靠在牆邊上的電瓶車。
與力求精致複古的白家不同,這裡處處都洋溢著人煙氣,讓人知道這不是一座死宅,而是確確實實有人住著且是一大家子人住著的地方。
杭老領著他們到了一片樹蔭下頭的小石桌上坐下,抬手給王老板和鬱寧倒了杯茶,末了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罐冰可樂放在了鬱寧麵前:“這是我孫子上回留下的……我估摸著你們年輕人不愛喝茶,喝可樂吧。”
鬱寧笑了笑,擰開了易拉環:“謝謝杭老,我就不客氣啦。”
杭老笑嗬嗬的問王老板:“你不是說給我帶了個先生來嗎?怎麼就帶了小鬱來?”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鬱寧頭頂的道髻,問道:“小鬱是學道的?”
鬱寧因著一罐可樂對著杭老好感度暴增,“不是,我就是嫌熱。”
“這樣啊,現在留長頭發的年輕人也不少見。”杭老說。
王老板解釋說:“我帶來的先生就是小鬱,您彆看他年輕,我在東北老家那邊的那個金蟾吞天的風水就是小鬱給我做的……小鬱和老羅的弟子是故交,我這個便宜師叔托大叫一聲小鬱罷了。”
“原來是這樣。”杭老點了點頭:“那我該叫……鬱先生,方才真是怠慢了。”
“您客氣了。”鬱寧捧著可樂:“聽您口音,不像是S市人?”
“倒叫鬱先生猜中了,我是B市的,S市的風水好,像我這樣年紀大了退休的老頭子,就該找這麼一個好地方享受享受。”杭老笑眯眯的說:“有話我就直說了,其他的我也不求,就想求個子孫昌茂……我家第三代就一個獨苗苗,到現在也不肯結婚,真是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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