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尚突然停車抱著貓走遠時, 鄧琴心和鄧豪都是懵的, 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跟著跳下車,但四處張望, 人和貓都已經不見了。
他們在原地愣了幾秒, 互相對視,然後決定上車等, 但直到天黑了,也沒見人回來。
鄧豪就說:“媽, 我們先找間屋子住一晚吧。”
鄧琴心點了點頭,就直接在附近找了間能住的空房子, 進去住了一晚。
進去前, 她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輛昂貴性能又極好的越野車, 心裡不禁想, 要是他們也有這樣一輛車就好了,也不至於一路這麼艱辛, 還被喪屍圍攻差點就死了。
過了整整三天, 薄尚都沒有出現,像是和他的貓一起消失不見了似的。
好幾次,鄧琴心都說可能他們已經走了, 我們在這一直等著也不是事兒, 乾脆走吧, 不是還要去基地嗎。
但鄧豪非常的執拗, 說老大沒有說離開,那就是沒走,我都認了要跟他們了,現在走了算什麼。而且他們的車還在呢,肯定會回來的。
鄧琴心深深歎氣,覺得自家兒子腦子缺根筋。
說到那輛越野車,鄧琴心心裡更是忍不住地冒出了一個念頭,看他們那樣子,恐怕不隻有這一輛車,說不準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開著彆的車走了,那她和兒子是不是可以開這輛車去基地?
想到這,鄧琴心就有瞬間的激動,但很快又猛地清醒過來,震驚於自己在想什麼,竟然想趁車子主人不在把車偷走,還給自己編了借口。末世降臨,道德良知什麼的都在慢慢離她遠去。
她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陷入了不尋常的沉默裡。
而另一邊。
在蘇棠的空間彆墅裡。
蘇棠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縮成一團,薄被蓋在身上,但露出來的皮膚泛著淡淡的潮紅,還有許多說不清的曖昧痕跡。
薄尚走過來,彎腰俯身輕碰了碰他的耳朵,蘇棠就低哼出聲,微微一顫,閉著眼睛就努力往被窩裡縮,隻有屁股對著床沿的薄尚。
薄尚看他這毫無防備的樣子,不禁失笑,伸手拍了拍,然後就把人抱進懷裡,帶去了浴室。
又是兩個小時,才把用浴巾裹著的人抱了出來。
蘇棠渾身柔軟,真應了那句話,貓是液體動物,讓人愛不釋手。
薄尚做了飯菜端過來喂他吃,但蘇棠太累了,半眯著眼睛,意識都有些不清醒,頭一歪差點就又栽進了被窩裡。薄尚就輕輕一拉,讓他靠在自己懷裡,耐心投喂。
吃完飯之後,薄尚還故意把手遞到蘇棠嘴邊,讓他喝點自己的血。
本來隻是想緩解一下糖糖的疲憊,讓他精神些,但等他喝了,才想起來自己的血對糖糖來說,有堪比貓薄荷的效果。
以前都是貓咪形態暈乎乎地打滾,這次倒是看到了人形的反應。
蘇棠眼神迷離,麵頰酡紅,像是喝醉酒了一樣,軟綿綿地賴在薄尚懷裡,嘴裡還發出哼哼唧唧的模糊聲音。
薄尚看他這樣,很是喜歡,想著讓蘇棠躺下來更舒服,自己再把他抱懷裡看。
但才剛有動作,蘇棠的背一貼上床,就黏糊糊地抱住薄尚的胳膊,死活不放,還眼巴巴地盯著他,有些委屈又有些撒嬌地說:“抱~”
薄尚哪裡頂得住,立刻就又把人牢牢抱緊了,箍在懷裡不放開。原本他就巴不得能有根繩子將他和糖糖拴在一起,每時每刻都不分開,這下看到糖糖對他也那麼黏糊,撒嬌一絕,更是心花怒放。
忽然的,又想起了上次糖糖剛砍完喪屍,拿著沾血的斧頭,被他rua耳朵而害羞臉紅的一幕,那病嬌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一般人大概都會希望自己的愛人性格健康,陽光樂觀積極向上,但薄尚則完全相反,他喜歡蘇棠平時可愛軟萌的一麵,也很愛蘇棠可愛之餘的暴力反差,要是糖糖真的病嬌愛他愛到想把他抓起來關著,永遠隻有他們兩個人。薄尚就更開心了。
十多分鐘後,貓薄荷一般的效果散去。
蘇棠清醒過來,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把薄尚當成大型抱枕,四肢纏繞,還又舔又咬,黏人得不行。
蘇棠頓時滿臉漲紅,把臉深深埋在薄尚懷裡,不想抬頭露臉了。
薄尚卻不覺得這有什麼,還揉了揉蘇棠的耳朵,說:“不用害羞,我覺得糖糖剛才的樣子很可愛。”
蘇棠慢吞吞抬頭,有些狐疑,“真的嗎?”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那樣子太黏糊膩人了,撒嬌成那樣子,不會覺得有點過了,不會覺得煩嗎?
薄尚點頭,還親了他的嘴角一口。
很快的,蘇棠就舒展了眉,也仰頭親了親薄尚,臉紅撲撲的,但沒有剛才那麼在意了,還露出了點和剛才吸了貓薄荷一般的撒嬌神態,環抱住薄尚的腰,在他頸窩蹭了蹭,嘴裡發出含糊的唔聲,跟小孩子要糖吃一般。
薄尚低笑,很享受他的親密,揉了揉他的頭發,又親了額頭一下。
蘇棠心裡像是有無數蝴蝶在飛舞,一張嘴就要全飛出來一樣,酥酥麻麻,醉醺醺暈乎乎的,十分歡喜,能有這樣的人讓他依賴撒嬌。
蘇棠埋頭,更加小孩子氣地亂蹭一通。
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做,躺了很久,安靜得能聽到對方胸口的心跳聲。
蘇棠舒服得差點都睡著過去了。
還是翻身看到地上的背包,才想起來……他們好像是在末世世界來著?
啊!
外麵還有鄧豪兩個人!
蘇棠猛地炸起來,但因為腿軟又跌了回去,揪住薄尚的袖子問:“我們在空間待了多久了?”
薄尚摟著他,“三天多了。”
蘇棠臉頰控製不住地發燙,“那麼久了?那我們快回去吧,一聲不吭就把他們扔下,太不對了……”
薄尚卻覺得自己和他們又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有手有腳,自己能走能弄吃的,為什麼要管他們。薄尚倒巴不得這幾天過了,他們等不及走了。
薄尚也跟蘇棠說,“他們說不定已經走了。”
蘇棠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不過——“還是去看一下吧。”
於是,蘇棠和薄尚都收拾好,又從空間裡出來,回到了越野車的位置。
薄尚一看沒人,心裡還有點滿意,覺得他們勉強還算識相,走了最好。
但沒兩秒,對麵房子就跑出來一道人影,愉快地喊著:“老大!你終於回來啦!”
當然是等急了的鄧豪。
走到一半,鄧豪眨巴著眼,有些疑惑地看向蘇棠,“這個哥哥是?”
蘇棠這才想起來自己沒變貓,匆匆忙忙就出來了,他轉頭偷偷瞪向薄尚,用眼神問他怎麼不提醒自己。
薄尚則麵色微冷,因為看到了鄧豪而不大高興。
蘇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自我介紹好,鄧豪就又緊張地問:“老大,你的貓呢?”
薄尚還記著他摸糖糖尾巴的事,冷冷說:“跟你沒關係,彆多問。”
然後就拉著蘇棠上了車。
因為蘇棠現在是人形,不能隨便抱在懷裡,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鄧琴心跟著鄧豪上了後座,看到多出來的人時,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問。
薄尚的忍耐已經到了一定限度,直接說:“我把你們送去基地,在那裡分開,不準再跟著。”
鄧豪頓時一臉失落,剛想說些什麼,但一對上薄尚冷漠反感的視線之後,就隻能默默地閉上嘴。
因為這一次回來,貓沒了,多了一個俊秀少年。
鄧豪不自覺的對蘇棠有些敵意,瞎腦補了蘇棠是個小三,把薄尚迷得神魂顛倒,然後把原配貓貓逼走了。
鄧豪替可愛的貓貓感到異常憤怒,很不值。
老大雖然很強,但是個妥妥的大渣男!
他每次看到蘇棠和薄尚親近的時候,就更生氣了,但他隻是個小弟,也管不了,隻能暗暗憋悶,偷偷地瞪蘇棠。
蘇棠和薄尚本就是幾世的戀人,感情深厚,互相之間有著說不出的親密和默契,更彆說他現在又處於發情期,總忍不住貼著薄尚,黏人得要命。要不是顧忌著還有其他人在,蘇棠大概又是個撒嬌精,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的那種。
薄尚也知道,所以看那兩母子更不順眼了,加快了速度,趕路去基地,巴不得能把快點他們扔了。
中途,有好幾波傻乎乎的喪屍來攻擊他們。
蘇棠攔著不讓薄尚出手,他要護著自家鏟屎官。
薄尚頓了一下,然後就笑了,冰雪霎時融化一般的燦爛,讓鄧琴心鄧豪都看呆了。
但緊接著,又被蘇棠那一斧頭一個喪屍的凶殘打法,震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鮮血四濺,斧起頭落。
可怕。
尤其是鄧琴心,被那蘇棠那殺喪屍如砍蘿卜一樣的淡定平靜表情,嚇得直發抖。
蘇棠臉上也沾到了血,手裡還握著滴血的斧頭,看起來更陰森恐怖,像個殺人狂魔了。
解決完喪屍,走回來的時候,鄧琴心下意識就哆嗦著後退,一臉遮掩不住的懼意。
而薄尚則淺笑著迎了上去,手指輕輕撫過蘇棠的臉,就像是對蘇棠用了清潔術似的,整個人都瞬間乾淨了,斧頭上的臟東西也一並消失不見。蘇棠又恢複了白皙俊秀的少年模樣,一臉的單純無害。
但這次鄧琴心不會被那張娃娃臉騙過去了,無害個屁啊!跟他比起來,喪屍就像是個寶寶!
而一旁,鄧豪的眼神卻變了,從一開始的敵意反感情緒裡,又多了幾分敬佩仰慕,看向蘇棠的眼神裡像是有星星。
蘇棠沒發現,隻是用我是不是很厲害快誇我的表情看著薄尚,薄尚的手放在他頭頂時,他還撒嬌似的蹭了蹭,半眯著眼,跟傲嬌又黏人的貓貓一個樣。
薄尚低笑,誇他:“糖糖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