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覺得自己可能不夠過分,就又再次欠扁地說:“我肩膀疼,你幫我捏捏。”
司徒錦一張請帖都還沒寫完,說:“等我一下。”
蘇棠哼唧一聲,“我現在就要。”
司徒錦抬頭看向他,一點都沒有被折磨的樣子,反而說:“那你過來。”
蘇棠懶洋洋地趴著,說:“你過來。”
結果,司徒錦還真聽話地站了起來,走到蘇棠的身後,幫他捏肩膀,力度恰到好處,按得微微酸痛,還很爽。
蘇棠就在雞蛋裡挑骨頭,一下說重了,一下又說輕了,不過一會,又說往左邊一點,不對是右邊。
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司徒錦都還是沒有一點不耐煩,讓蘇棠很沒有成就感。
按完肩膀了,蘇棠又說:“有點悶,開一下窗。”
司徒錦去開窗的時候,蘇棠突然想起來。
等等,這算是什麼報複?
這些都是司徒錦平時在做的,連吃飯都要喂他吃,他不肯,司徒錦還不高興。
蘇棠是想報複司徒錦,但這些事他做得心甘情願,還很樂意享受,就沒意思了。蘇棠就又趴在了桌子上,一臉的虛軟。
司徒錦當然看得出來蘇棠在故意使喚自己,但他不知道蘇棠這麼做是為什麼。
沒聽到蘇棠再叫他做事,他還特意問了句,“沒有事情要我做了?”
蘇棠頭都不抬,隨意地揮了揮手,就不再搭理他了。
蘇棠在想一個辦法,要讓司徒錦知道以後都不能再做這樣的事,過分了。
蘇棠咬著牙,不高興。
從司徒錦的角度,就隻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看起來像是在發脾氣。
司徒錦寫了兩張請帖,轉頭一看,蘇棠還是那樣趴著。
司徒錦走過去看,就發現,蘇棠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字,因為水漬會慢慢乾,他隻能看到模糊的字,好像寫著——
司徒錦,SB,ZZ。
他隻看得出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不明白,但從蘇棠鼓著腮幫子,不太高興的樣子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詞。
司徒錦就遞上狼毫和宣紙,說:“棠棠有東西想寫給我?用紙寫吧。”
蘇棠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就拿了紙砸在桌上,甩著毛筆,以非常瀟灑狂放的氣勢,寫了一個大大的字——日。
寫完之後,一扔狼毫,霸氣側漏,墨水也甩到了自己的衣服上,濺了好些黑點。
蘇棠不高興了。
司徒錦勾唇笑,說:“天也黑了,剛好要沐浴,我帶棠棠去浴池吧。”
這家夥倒是做小奴才做上癮了。
蘇棠冷哼一聲。
司徒錦就幫他拿上了乾淨的衣服,和他一起去了浴池。
浴池麵積很大,都能算得上是一個遊泳池了,在裡麵泡澡自然很舒服。
但蘇棠都準備脫衣服了,卻發現司徒錦放下了衣服,還沒有走。
蘇棠抬了抬下巴,示意,“你怎麼還不走?”
司徒錦理所當然地笑著說:“我要幫你洗啊。”
蘇棠愣了一下,有點被他的無恥坦然震驚到了,惱羞成怒得耳朵都紅了,低吼:“不要!你出去!”
司徒錦還在溫柔地笑著,極力推薦自己,“我幫你的話,你就隻要躺著享受就好了,都不用自己動手哦。”
蘇棠炸毛了:“不需要!滾!”
司徒錦:“真的不要?”
蘇棠直接一腳踹他,“滾!!!”
司徒錦隻好乖乖聽話出去了,走到內殿了,還有些奇怪。
棠棠怎麼耳朵紅了?
中了情蠱的人,應該是意識有些混亂,反應遲鈍,顯得小孩子氣,但蘇棠剛才生氣的那個樣子,很像以前在皇宮裡惱了的小模樣,眼裡燃著小火團,目光灼灼,生動活潑,可愛極了。
等蘇棠洗完出來,臉被熱氣熏蒸得紅撲撲的,眼裡泛著潮氣,頭發也濕漉漉地披在身後,把衣服都沾濕了。
司徒錦就拿著乾毛巾走過去,要幫他把頭發擦乾。
一開始,蘇棠還很自然地接受他的幫忙,但反應過來之後,就搶過了毛巾,說:“我自己來。”
司徒錦手裡一空,神情有些失落。
蘇棠看到了,故意無視。
到了就寢的時間。
蘇棠已經先躺到了床上,大字型攤開,把另外半張床也給占了。
司徒錦走過來,碰了碰他的手,低聲喚:“棠棠。”
蘇棠瞥了他一眼,“我想這樣睡,沒有你的位置了。”
司徒錦就抿了抿唇,露出了點委屈巴巴的神情,就這麼看著他。
蘇棠:“……”
沉默了一會。
蘇棠嫌棄地嘖了一聲,就往床裡側翻了個身,用屁股對著司徒錦,渾身上下都表達著不高興。
司徒錦立刻就上了床,躺在蘇棠身邊,很自然地想把蘇棠摟進懷裡。
但蘇棠立刻拍開他的手,不讓抱。
司徒錦再伸手,又拍。
三次下來,司徒錦的手背紅了。
蘇棠直接無視,還把被子放在他們中間,做分界線。
明擺著就是不讓司徒錦碰。
司徒錦隻能懷裡空蕩蕩的,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自己睡。
到了半夜。
司徒錦陷入了噩夢,周身的魔氣再次躁動翻滾,整個人都被黑霧籠罩,像是被吞噬掉了一樣,深陷在黑暗痛苦之中。
他皺緊了眉,臉色也是不正常的蒼白,被夢魘困住。內心深處的魔王又在趁機試圖奪取身體。
這時,蘇棠也被身側的寒氣凍得一哆嗦,驚醒了,剛睜開眼,就看到這不太好的狀況,頓時心裡一緊,連忙伸手去推他,但司徒錦一點反應都沒有,蘇棠急得隻能用力拍他的胳膊,還試圖直接把人拽起來,強行叫醒。
但還沒把人拽起來,蘇棠的手就被一片冰涼猛地抓住,然後被迫倒回了床上。
眼前一黑。
司徒錦到了他身上,壓住了他,一雙血紅的眼睛,自上而下,直勾勾地盯著他。
深邃陰沉,眼底黑暗洶湧,仿佛藏著一個漩渦。
宛如鎖定了獵物的可怕野獸。
蘇棠被嚇到了,連忙掙紮,想叫司徒錦清醒過來。但司徒錦看到他掙紮,像是被激怒了,眼底紅色更濃,一隻手握住了蘇棠的兩隻手腕,置於頭頂上方,另一隻手則捏住了他的下巴,低頭就親了上去。
蘇棠嚇得閉上了眼睛,本以為這會是一個非常粗暴凶狠的吻,但等真正落下來的時候,卻意外的溫和,就這麼輕輕地觸碰他的唇瓣,一下一下,像蜻蜓點水,不可怕不強勢,反而透著近乎小心翼翼的討好。
蘇棠愣住了。
司徒錦親了兩下,微微分開,但沒有放開他,而是貼得極近,呼吸纏繞的距離。
他眼睛通紅,像一隻發狂的野獸,同時又笑得極其溫柔,指尖輕輕地摩挲著蘇棠的唇,低聲說:“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們重新開始,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離開。”
蘇棠呆呆地看著他。
司徒錦指尖移動,又把他的一縷頭發順到耳後,慢慢地擦過他的耳朵,讓蘇棠不自覺地身體戰栗。
這狀態太不對勁了,蘇棠有點慌,不敢亂動,怕一動,他就更瘋了。
司徒錦又低頭,親了他的嘴角一下,溫柔地問:“好不好?”
蘇棠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在司徒錦的眸色又變得更加暗沉,魔氣要暴走時,蘇棠下意識想抱住他,但雙手被抓住了,他隻好用力點頭,說:“好。”
司徒錦聽到這回答,立刻就笑了,渾身躁動的魔氣也一瞬間變得乖巧,像懶洋洋趴在主人腿邊的貓咪一樣。
司徒錦貼在蘇棠的臉側,輕輕地蹭著,笑得很滿足,手搭在蘇棠的後頸上,慢條斯理地摸著,語氣柔和地說:“棠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蘇棠看著身旁依偎著的小瘋狗,那麼溫柔地說著那麼可怕的話。
不禁歎了口氣。
這變變態態的脾性,真是……
蘇棠是有點心軟,但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這事,必須讓司徒錦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以後都不能再做。
蘇棠想了那麼久,最終決定還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