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獵時, 蘇棠有時會在部落裡走動, 還能看到好些獸人小孩子, 因為他們年紀尚幼,還不能做到很好地掌控形態轉換。
有時候, 一起玩鬨,小孩笑出豬叫,抖得太厲害整個人向後一倒,就變成了一隻小豬崽。當然, 還有很多彆的動物,綿羊,兔子, 猞猁,鱷魚, 大象, 企鵝等等。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世界,獸人既是人類又是野獸, 還都是不同的動物種類,卻能一起和諧生活在同一個部落裡。
一群小孩子裡,老虎崽男孩甚至可能暗戀那個可愛的兔子女孩,打破了各種壁壘。這樣不同動物的結合,硬生生無視了蘇棠所知道的生殖隔離,基因傳承更是不可思議。父母一個是老虎, 一個是兔子時, 生出來的孩子卻有多種不同的可能。
蛋還未孵出來之前, 誰都不知道孩子的獸形會是什麼。
是的,這世界所有的獸人都是從蛋裡破殼出生的。
蘇棠看著一個家庭組成——爸爸是蜜獾,媽媽是狐狸,兒子卻是羊駝。
他不禁懷疑,是不是這裡的人身體裡都有著各種動物的基因,但隻有一種為顯性基因表現出來了,而其他的就作為隱性基因,再傳給下一代。
一開始,他看著眼前豐富的動物世界,還覺得有點彆扭,但看多了之後,就也慢慢適應了,還可以同時rua好幾種動物崽崽,左手小企鵝,右手小綿羊,跟前圍了一堆小崽崽。
獸人小孩不像大人要經常出去打獵,他們是留在部落裡被保護著的,每天都有捕獵課要上,其餘的時間就可以快樂地玩耍打滾。蘇棠來了之後,還順手教了他們玩翻花繩,吃石子,飛鏢之類的小遊戲。
小孩子的好感來得很快,因為蘇棠很會玩,他們一下就都喜歡上這個大哥哥了,經常扒拉著蘇棠的腿要抱抱。
但等一道黑影籠罩下來,蘇棠的身後冒出了那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時,一群吵吵鬨鬨的小孩瞬間就安靜如雞,乖得像小鵪鶉似的,刷拉一下都後退了,小手手不安地揣著,縮成一團。
仿佛見到什麼可怕的大魔王了。
蘇棠回頭一看,果然是顧昂來了。
顧昂因為長相陽剛身材太過高壯,不笑的時候,就顯得很是凶神惡煞,一出現就能把小孩嚇跑,膽小的還是哭著連滾帶爬逃的。
顧昂已經適應了自己這樣的出場效果,也沒有去看那些小孩,因為看多兩眼,那些小家夥會更怕。
但實際上,那些小孩子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顧昂看向蘇棠的時候,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比他們父母對望時還要溫柔。
這時,顧昂還會低聲問:“回家嗎?”
蘇棠一點頭,他就把人摟進懷裡。
蘇棠有鹹魚屬性,能坐著絕對不站,能躺絕對不坐,懶得不行。
每次顧昂來接他的時候,他就會變成獸形態,任顧昂抱著他回去。至於為什麼要變了才這樣,是因為他覺得人的樣子被顧昂當成小孩子一樣抱著很羞恥,但變成動物了就無所謂。
他這顯然還是被現實世界的思維影響了,總覺得人和動物之間是很不一樣的,動物可以任性,不用顧什麼臉麵羞恥心。
但在部落裡彆的獸人看來,顧昂抱著滾滾往家裡走,那就是抱著自家伴侶,甜蜜黏糊得不行。
所以,其他人都露出了會心一笑。
蘇棠懶洋洋地趴在顧昂的肩上,眼睛半眯著,根本沒注意到。
回到屋子裡,顧昂也沒鬆手,依然抱著滾滾,坐在院子裡rua了好半天。蘇棠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發出低低的咕嚕聲,很享受。
之後,顧昂又去拿出了甜瓜,切成大小一樣的塊狀,和蘇棠一起吃。
這時蘇棠就變回了人形,因為用兩個毛絨絨的爪子抱著瓜吃並不方便,而且毛上麵沾了汁水,洗起來也麻煩。
蘇棠坐在竹藤小椅子上,捧著瓜,一口一口地咬,甜甜的汁水在嘴巴裡濺開,吃得很愉快。
等到了晚上,日暮降臨,暮色四合。
原始社會和現代當然很不一樣,這裡隻能用火把來照明,晚上外麵沒有路燈,自然黑漆漆的,隻有朦朧的月光灑落下來,勉強有了點光亮,讓他們能看到一些東西。
當然,還有一些人是不受黑暗影響的,到了晚上也還是能視物。
就好比顧昂。
他能清楚看到蘇棠不安分的手,向下摸了過去。
顧昂很及時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沉聲說:“不準。”
蘇棠立刻就鼓起了腮幫子,不太高興,忍不了。
蘇棠上次打獵時,被灌木叢裡鋒利的葉子刮了十幾道比較深的傷口,因為塗了草藥,傷口很快愈合結痂了,但那些細長的痂十分的癢,讓蘇棠總忍不住想去撓。這樣的衝動是每一個人傷口結痂時都會經曆的過程。
但蘇棠撓了一次,流了血,瞬間疼得淚眼汪汪。
顧昂就開始盯著他了,總能在蘇棠要做什麼的時候,及時把人攔住。
現在也一樣。
蘇棠忍得有些難受,就去拽他的手,但顧昂抓得很牢,硬是不鬆開,蘇棠掰了好一會都隻是無用功。
蘇棠可憐巴巴地說:“……癢。”
顧昂這回沒有縱著他了,直接說:“癢也不能撓,不然待會出血了你又要哭。”
蘇棠頓時炸毛,“我沒哭!”
那是生理淚水!不是哭!
顧昂也不反駁,就說:“你不撓,就是沒哭。”
然後,還把人摟進了懷裡,把他的兩隻手都箍住,就是不讓他亂動。
蘇棠不舒服,就扭來扭去掙紮,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弄了半天,都沒有效果,反而是手腕在顧昂的掌心裡摩擦得有些疼。
蘇棠忍了好一會,實在忍不了,破罐子破摔,既然用不了手,就乾脆直接動腳,他抬起腳,就往顧昂的腿上蹭,借著摩擦來緩解傷口上的癢意。
顧昂瞬間渾身僵住,變成了石頭一般。
蘇棠還在拿他當止癢工具用,蹭來蹭去。
顧昂呼吸一下子就亂了,氣息都變得有些滾燙,猛地把他的雙腿也一起桎梏住了。顧昂的手和腳都好似變成了鎖鏈,將人死死地控製在懷裡,讓他動彈不得。
蘇棠鼓著腮幫子,不高興。
顧昂一隻手握住了他兩個手腕,另一隻手就伸出來,繞到他身後,輕輕地摸著他的背,帶著明顯安撫的意思,低聲說:“聽話。”
蘇棠這下想動都沒有辦法,隻能在顧昂青澀的哄小孩動作下,實在困了,慢慢地閉上眼睛,睡著過去。
顧昂聽到他緩和綿長的呼吸聲,猜出他睡著了,心裡的緊張才淡下來一些。
他毫無睡意,盯著懷裡的人,眼睛一眨不眨,根本舍不得移不開視線。
那目光,炙熱得可怕。
簡直恨不得把蘇棠拆吃入腹似的。
蘇棠睡得很熟,毫無所覺,後麵睡著睡著,還無比自然熟練地往他懷裡鑽,在顧昂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頭碰到了顧昂的胸膛,還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聲,“好硬。”
但也沒退開,繼續就這麼賴在顧昂懷裡睡了。
顧昂感覺到懷裡窩著的一團柔軟溫暖,心裡都忍不住跟著變軟了,軟得一塌糊塗,眼神溫柔似水,和他的硬漢外表實在是反差太大。
第二天,蘇棠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了,身上卻好像還殘留著些許束縛感。
蘇棠跳下了床,洗漱,吃了早飯,就差不多又要出發去打獵了。
他們準備好了,就和部落裡其他人一起出發。
蘇棠和顧昂依然走在比較靠後的位置。
蘇棠走著走著,忽然把自己的手懟到他麵前。
白皙細膩的手腕上,都泛起了一圈的紅痕。
當然就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抓出來的。
顧昂眸光微閃,低聲道歉,但視線一直盯著那一處,似乎完全被吸引住了。
他心想,自己大概是瘋了,竟然覺得蘇棠這個樣子很好看。
顧昂壓下了心底的躁動,牽著蘇棠的手繼續往前走著。
這時,蘇棠感覺到了一道不善的視線,也隱約知道會是誰。
對他能有那麼大的惡意,隻有任務者了。
接連兩次破壞了任務者的計劃,導致主角兩人這幾天都有些疏離他。上次蘇棠說了兩句話離開之後,蘇明就教育了他好半天,讓他做個好哥哥。蘇彥自認為是個高等穿越者,哪裡會聽一個落後原始野人的話,就沒什麼表情地坐在那,不以為然。
蘇彥現在是徹底恨上蘇棠了,更認定了蘇棠是和他搶積分的競爭對手。他躲在陰暗處,嘲諷冷笑——你不就是仗著有顧昂護著你嗎?我看沒了他,你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