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莫樓歆總算是露出了個緩和的笑來,這次也算不上白來吧。
既然是機甲天下的遊戲晚會,自然是有娛樂性遊戲展示的。
其中一個是此次種子隊伍隊長林茵,她擅長的是遠距離空中輕甲放風箏路線,有一定的知名度。
而另一個則是後輩,完完全全本次賽季的一匹小黑馬。
林茵依舊是空中鳥翼輕甲,而後輩則使用了一個射程極遠帶有2秒追蹤效果的小鋼炮中甲。
這後輩分明就是在針對林茵,可身為前輩林茵微微一笑。
“副隊,你看這次誰能贏啊?”曦月偷偷詢問。
沈阡眯眼:“太過針對,這次林茵勝率不高,小鋼炮是最近才出現的新型機甲,正好克製風箏。”
曦月眨了眨眼,撇了下嘴,她對同為女性的職業選手很有好感。
本心上她不想讓林茵輸,在競技場上,總有一種天生的性彆歧視,這讓她很不開心。
莫樓歆在看過兩人選擇的機甲,便失去了興趣。
這位林茵前輩想要吊打後輩也並非不可能,隻要她的預判足夠保持三秒以上。
但很顯然,小黑馬的技術水平一流,基本不給林茵任何機會。
如果說是一場娛樂交流,倒不如說是小黑馬吊打了前輩林茵。
在場的人部分選手的臉色不佳,這種娛樂性的展示,如果不是死敵是需要給麵子點到為止的。哪怕後輩要強上一些,但很顯然這位小黑馬沒這種想法,完全給林茵的機甲打殘。
曦月臉色不是很好,“這人怎麼這樣啊。林茵開始讓了他兩秒,他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
作為前輩,林茵並不能找出任何錯誤,隻可惜她遇見了‘趁人之危’的小黑馬。
沈阡瞥她:“這並不能有什麼錯誤。選擇謙讓是林茵,與不被尊重算不上因果關係。”
曦月還是不忿,競技場上女玩家本就少,能排上名的更是屈指可數。
“這位女性前輩,太過仁慈可是不行哦。”小黑馬笑眯眯的起身,眼中陰惻惻的。
不說林茵,曦月聽了都很不開心。
小黑馬贏了林茵,他的目光卻投向了拄著額頭的莫樓歆,“我聽說鹿前輩很厲害,想請教一番。”
他是個充滿大男子主義的男生,內心充滿了自以為是的正義感,對於嗑藥的莫樓歆很是厭惡,這次他就是準備來這裡給那些出來招搖的女性和違反人生的罪人一點厲害。
其中,莫樓歆是排上了他內心黑名單的首位。
人在角落坐,禍從天上來。
呼啦啦熱切的視線投過來,莫樓歆被許多雙眼睛緊緊盯著。
說起來,這人最後一場的爆發還是很令人震驚的。
莫樓歆一臉蒼白,神情萎靡,看不出任何獲得勝利的喜悅的精氣神。
一直站在台上的元天穆眸子飛快閃過一絲不喜——這病懨懨的倒是很像使用違禁品後的後遺症。
小黑馬已經開口挑戰,哪怕官方不樂意,也不得不捏著鼻子默不作聲。
眾人也看出莫樓歆的情況,露出了詭異的表情。
BHY隊長臉色複雜,他在思考是否幫小鹿拒絕,他情況很不好,應該離開戰隊也很難過吧。
一時間他又很愧疚,想了想,到底他還是走了出來:“這場由我來接吧,你想挑戰BHY,但他已經不是BHY正式選手了。”
雖說是好心,但他的話引起的卻是眾人更奇怪的視線。
“哦?被開除了啊。”這是眾人心中所想:“看來的確是用藥了。”
隊長的話就像是確定眾人猜測病懨懨的莫樓歆嗑藥事件。
曦月眼睛一亮:“副隊,他都不是那個BHY戰隊的了,不如我們拉過來啊!”
沈阡推了推眼鏡,思考著可行性。
小黑馬卻不給麵子,不依不饒:“是嘛……已經不是正式選手了啊?那也沒關係,我對BHY沒興趣,我隻想挑戰四殺黃金重甲的鹿前輩。”
他前半句拉長音,似有千言萬語,說的意味深長,倒是後麵很乾脆。
隊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做錯了,他張了張嘴。
莫樓歆頭疼的難受,如今被針對也露出些不爽來,他蹭的起身:“來吧,你彆後悔。”
小黑馬誇張的眨眼:“唉,鹿前輩真嚇人,你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莫樓歆走上台,與元天穆快速對視一眼,便進了遊戲倉登入遊戲,眾目睽睽下選了速度輕甲。
要說原主對機甲的認知太過淺顯,隻是知道胡亂增加機甲技能,雜亂無章。
若是普通玩家拿著這一副爛牌麵對職業選手,估計會哭。
莫樓歆已經選定了好機甲,小黑馬也按照自己的想法選了黃金重甲。
大屏幕上已經進入了遊戲頁麵。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包括主辦方,除了元天穆,他如今死死盯著那遊戲倉。
方才那一瞬間的對視,竟令他古井無波的心臟狂亂的跳動。
那一瞬間仿若被吸進了對方世界。
胸口心如搗鼓,可元天穆麵色愈發幽冷,他想起了這人屢次向他示愛的德行,眼中閃過厭惡。
他是知道莫陸本性的,畢竟兩家其實住的很近。
小時候的莫陸還未像如今這般不知所謂,小包子性格乖巧,不惹人厭煩。
大概是他畢業前往軍部時期,這人就瘋癲起來了。
甚至某次,他還想用藥迷暈自己。
想到對方劣跡斑斑的過往,元天穆是濃鬱的嫌惡,壓下了方才那一瞬間的心動。
登錄了遊戲,因是官方設備,每人有五分鐘重新設定機甲模式。
莫樓歆按照自己的喜好快速動了幾個快捷鍵。
小黑馬在兩分鐘內就快速設定完畢,立馬點了準備結束,然後就吐出文字泡。
“前輩是不是沒休息好啊?吃了什麼拉肚子了嗎?會不會影響300手速啊,我很想感受被虐殺的快感,前輩請務必要保重身體啊。”
要說在場有誰對小黑馬感官最差,要數林茵了,無人知道在戰鬥時,那人私聊她。
‘女人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三從四德,相夫教子。’
‘競技場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沒有上場的資格,尤其是比後輩都老的女人!’
小黑馬話語刻薄,令林茵不堪忍受,受其影響還出了個錯,被對方狠狠抓住不放的猛打。
哪怕是教養再好,林茵也很想反揍回去。
可惜,她的手速沒對方快,機甲更是被對方全麵壓製,除了經驗多些竟沒有任何優勢。
她輸了,本心上很想莫樓歆替他找回場子,狠狠揍這黑馬一頓。
莫樓歆瞥了眼私聊,嘴角勾了起來:“你既然這麼希望被虐,那我滿足你好了,記得跪下叫爸爸。”
競技場上的機甲瞬間化作一道光影,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衝向小黑馬。
小黑馬瞳孔一縮,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砰的碰撞聲響起,那道光影居然直接運轉出了L走位,在極高的速度中直角運動幾乎不可能。
可莫樓歆的機甲就是一道風騷的光,不但走出來,還連連走了兩回。
每一次都在小黑馬準備完全時,忽然出現,給他一下。
小黑馬被砸了三次後,臉色陰沉可怖。
最希望莫樓歆勝出的林茵驚呆了,這爆發出的手速起碼在550以上,還是保守估計。
在場除了工作人員和官方就是職業選手,望著這浪起來都不認識的小鹿,幾乎目瞪口呆。
曦月吞口水:“副隊,這人就算吞藥我們也一定要拿下啊!”
550是什麼概念,那是現如今全球第二都達不到的手速好嗎,全球第二他手速巔峰值是548。
沈阡比曦月看出更多,“那匹野馬,被馴服了。”
曦月眨眨眼,點頭:“這根本就是血虐啊。實在大快人心,說起來這浪走位,隊長你能做到嗎?”
沈阡居高臨下瞥她一眼,冷漠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曦月猛然瞪大了眼,他家隊長是什麼人,可是全國冠軍隊的隊員啊!世界單排前十的超強選手。
他居然說自己無法做到,這簡直匪夷所思了好嗎?!
沈阡目光深沉:“在場的,隻有一人能做到。”
曦月徹底驚恐了。
小黑馬被虐還無法捕捉對方,實在是對方移動太過迅速,他壓根無法命中對方。
就算是擁有最強黃金喪鐘,無法命中就沒多少傷害。
在單排損失大招是不明智的,但他在被擊中第五下後,徹底明白對方是再耍他,他既然能給他造成傷害,還曾經一擊必殺過黃金重甲,自然是有能力擊殺自己,哪怕最初那一下他防範住,之後幾下被破防的重甲也會受到重創。
可莫樓歆沒有,他一下下的挑戰他的心跳,讓他不得安寧還時刻繃緊。
太可惡了!
小黑馬臉色鐵青,幾乎維持不住冷靜,他臉都猙獰了,開了黃金喪鐘,如果他不放,可能下一次就被帶走最後30%的血了。他不能讓對方得逞。黃金喪鐘是範圍性攻擊,幾乎在落下的瞬間,他就發現對方掉了20%的血。
沒有達到完全命中,小黑馬咬牙切齒:“孬種,躲來躲去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正麵剛!”
莫樓歆眯起眼,他這機甲攻擊力強的技能是沒有的。
但是速度足夠,一秒鐘內哪怕是平a十下,也足夠達到大招的水平了。
舔了舔嘴巴,因頭疼而急需發泄的莫樓歆控製著機甲在原地蹦跳了一下,掏出了短|槍回身一抖。
他還真的和黃金重甲拚起了操作。
一時間屏幕上隻發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兩家機甲碰撞,火花四濺。
黃金戰隊的隊員站在屏幕前,盯著屏幕上被循環血虐的黃金重甲紛紛瞥了眼自家隊長。
他們隊長就是黃金重甲的操作者,見到這一幕臉色也不太好了。
他忽然就想起被鹿機甲掌控一切的恐懼。
瞧著被打的一直僵直掉血的黃金重甲,他忽然就覺得自己也不算很慘,起碼死的乾脆。
他的隊友偷偷道:“死的乾脆更丟人一點吧。”
黃金隊長虎著臉:“你們不覺得被打的滿地打滾更丟人嗎?”
他的隊友想了想,不敢反駁了。
其實都很丟人好嗎!
不過在場的不管是哪一個,心情都不算平靜,這個人的操作霸道衝天,完全是頂尖職業選手的操作水平。他們震驚與困惑同時出現,既然這麼牛逼,為什麼他過去就那麼能作呢。
如果說白天眾人還懷疑莫樓歆嗑藥,現在就沒人懷疑了。
就算是嗑藥,也壓根達不到手速550以上,血虐黃金重甲,還走出了連續的風騷的L字。
他們隱晦的目光投向BHY隊,對他們表示了深切的懷疑。
捧著個大神,卻當替補,這些人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還好他們有眼無珠,這隻鹿現在是自由身,也還沒宣布退役,看來他們有機會得到青睞。
被眾人以看智障的眼神關愛,BHY隊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也想不通,莫陸忽然之間就這般厲害了。
是之前他在藏拙嗎。隻因他們對他不夠好,所以他不信任他們,最終離開了。
而現在,是讓他們追悔莫及嗎?
耗子倒是撇了嘴:“隊長你可彆心軟,他根本就不想留下,對方也壓根不是什麼有名的大神。”
他這一句話倒是讓隊長臉色好幾分:“嗯,先看比賽吧。”
莫樓歆一個短|槍勾旋,徹底帶走了小黑馬最後一點血皮,將對方打的沒了脾氣。
小黑馬望著一片灰色頁麵,幾乎肺都要氣炸了。
他甚至能夠想象,他之前積攢的名氣被這嗑藥男打散了,他死也沒想明白,怎麼就輸了呢。
小黑馬跳出遊戲倉,麵色陰沉的厲害:“鹿前輩厲害,就是不知是本身實力如此還是……”
輸不起。
一時間,眾人腦海裡出現這三個字,本就對他不喜的職業選手也多了幾分厭惡。
大方承認自己輸了豁達一些又能如何,非要給自己找什麼借口。
莫樓歆起身,瞥他一眼:“哦,我隨時歡迎你來,我會用心指導你的,後輩。”
小黑馬臉色徹底黑了,他冷哼一聲,套上衣服轉身就走。
拿過一次性毛巾擦拭身體,莫樓歆剛踏出門,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雖然是展示台,玻璃大部分是磨砂,莫樓歆站在地上,看不到重要部位,可精致的鎖骨與圓潤的肩膀卻暴露無遺。
莫樓歆被扯的一個趔趄,皺著眉抬頭。
便對上了元天穆一雙幽邃又暗沉的眸子,冷淡的貓瞳溢出點點笑意:“你拉著我做什麼?”
元天穆看不得他這幅德行,也不知自己忽然做什麼,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莫樓歆抬了抬下巴:“你再拉著我,我可當你對我不懷好意了。”
元天穆心臟驀然劇烈悸動,腦袋裡卻是對方過去的告白,臉上露出濃鬱的抗拒。
餘光一瞥,他看到了遊戲倉:“我要和你比一場。”
莫樓歆眉頭一挑,緩緩勾起了唇:“哦?暮天大神要挑戰我這個小透明?”
元天穆麵皮繃緊,渾身氣勢大作。他後知後覺自己這借口不好。
在外圍觀的眾人已經驚呆了。
目瞪口呆的曦月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姨媽笑:“嘿嘿嘿,看來冰山也有小火爐咯!”
沈阡瞥她一眼:“…………”
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是他內心依舊極不平靜,暮天竟然挑戰一個人,這在他封神後就再也沒有過的了。
他過去挑戰的人無不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存在,莫不是這隻鹿有那般強大麼?
莫樓歆笑眯眯:“大神挑戰小透明,是不是應該有點彩頭?”
元天穆目光一凜:“你想要什麼彩頭?”
這一次,如果對方告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