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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清璿右手鮮血淋漓,但她沒立刻止血,見卞翎玉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碗麵上,卞清璿心中一緊。
她收起憤恨之色,笑盈盈道:“哥哥,你還真以為那小蠢貨會關心你?你許是不知道,前幾日長淵師兄回山門,因為她裝病一事,與她吵了一架。”
卞翎玉麵無表情,卞清璿諷刺一笑,說:“長淵師兄為了維護我的名聲,必定訓斥了她,她心中不舒服,才又拿你尋樂子。你莫不是忘記數月前的教訓?她隻有在我這裡受了氣,才會來找你。”
卞翎玉看她一眼:“說完了嗎?”
卞清璿蹙眉。
“說完就出去。”
卞清璿見他神色很是平靜,也不知有沒有被自己刺激到。
她摸不準卞翎玉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不在意。見他冷冷看著自己,手上又確實很疼,她隻得捂著手上傷口,回去上藥。
卞翎玉在桌邊坐下。
窗戶半開,隱約能看到外麵帶著年節氛圍的燈火氣。夜風吹拂在身上,他滾燙的身體感覺到了些許涼意。
他注視著桌上的麵條許久,拿起筷子,沉默地把那碗已經坨掉的麵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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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第一聲雞鳴響起,天色還未大亮,涵菽準備攜眾弟子繼續出發。
師蘿衣修煉了一夜,她出門前看了看天色,此時方寅時,還未到卯時,也不知昨夜卞翎玉病得那麼重,今日還能否跟他們繼續上路?
然而出乎她意料,她到了大堂,發現卞翎玉已經在窗邊喝茶,其他幾個零星的弟子也在大堂中。
卞翎玉在一行人中氣質極為特殊,作為一個凡人,他顯然也不怎麼能融入修士們。
師蘿衣聽見有個男弟子小聲說:“一個**凡胎病秧子,也不知道跟去做什麼?”
“算了,他是小師妹的兄長,小師妹讓他去,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我先前聽見小師妹同涵菽長老說,他兒時似乎見過這種妖物,說不定有破解之法。”
另一個弟子半信半疑,但恰好這時,卞清璿從樓上下來,兩個弟子眼睛立刻一亮,團團把她圍住。
他們聊的無非是一會兒趕路的閒事,卞清璿耐心地聽他們講話,還送了幾瓶自己煉製的傷藥給他們。
卞清璿:“我兄長身子不大好,給諸位師兄添麻煩了,還請師兄們多多照拂。”
兩弟子不肯要她的丹藥,一疊聲道:“師妹言重,既是你的兄長,那也是我們蘅蕪宗的人,若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必定義不容辭。”
卞清璿三言兩語間,仍是堅持把丹藥送給了他們。二人推脫不過,隻好收下。
師蘿衣背著她的神隕刀,看得歎服。她生來不會討好人,也沒有卞清璿這樣的玲瓏心竅,也難怪沒有她人緣好。
昭華公主死得早,師蘿衣的爹爹又是個愛女入命的天才刀修。父女二人如初一轍地帶著刀修的仗義與驕傲,直來直往。
卞清璿安撫好不滿的弟子,衛長淵和涵菽長老也來到了大堂。
卞清璿拎著裙擺,笑盈盈地迎上去。
“師尊。”她對涵菽行禮,又道,“長淵師兄。”
涵菽清點了一番人,見大家都準時到了:“出發吧。”
他們保持著先前的行進速度,在第五日正午,抵達了蒼山村。
蒼山村就在清水村隔壁,兩個村子,從名字上便知一個依山,一個傍水,十分鐘靈毓秀。
此時蒼山村的村長,帶著一大群人翹首以盼,見著涵菽等人,他們連忙給修士們下跪,口中喊著:“仙長救命……”
涵菽一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眾人的膝蓋,沒讓他們跪下去。
“不必這般,我們過來清水村,就是為了除去邪祟。發生了何事?你們且細細說來。”
年邁的村長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滿臉凝重之色,把這幾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在清水村發生怪事以後,隔壁蒼山村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清水村。
兩個村子相鄰,以碑界劃分。
先前清水村的邊界處,彌漫著一層薄霧,那霧氣十分古怪,看上去十分淺淡,然而扔進去的物什,再也看不見。
數日前,霧開始不斷向蒼山村擴散,住在村子邊界的村民,惶惶搬離了那裡。
霧氣如一張貪婪的嘴,不僅吞噬了清水村,如今擴散向了隔壁的蒼山村。
不少村民已經嚇得拖家帶口逃命去了。
村長白胡子顫了顫,滿臉頹然恐懼之色:“剩下的村民,都隻敢擠在遠離霧氣的地方。我們世世代代在蒼山村居住,這裡就是咱們的根,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想被迫離開這裡,唉……”
何況若清水村和蒼山村隻是一個開始,那之後霧氣擴散開來,裡麵究竟有什麼,誰也不清楚,該是件多麼可怕的事?
涵菽也沒想到,他們趕路的短短幾日,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眾人原本想直接進入清水村,此時不得不暫且留在蒼山村,查探會“吞噬”村子的霧,到底有何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