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菀應了。
等出了門,二師姐才道:
“小師妹彆介意,師父就這脾氣,也沒什麼架子。隻是這趟西餘山脈曆練,我玉清門要與其他門派一起共事……”
她語未儘,鄭菀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玉清門在正盟名聲向來不大好,戰力又普通,這等場合受委屈、受排擠,簡直是理所應當。
“罷了,不說這些,等到了地方你自會明白。”
二師姐及時轉開話題,她人細心妥帖,見鄭菀懵懵懂懂,乾脆專門列了一頁清單,陪著她下山一趟,將清單上所需之物全都購齊了,比如驅蟲粉,一、二階的解毒丹,等等。
鄭菀還去攤市買了些基礎符籙,譬如金剛符、大力符、神行符,她與七寶閣那店小二熟,那小二知道她要出門,還叫住她:
“真人等等。”
鄭菀便看著店小二“蹭蹭蹭”跑上二樓,不一會捧著一個匣子出來:
“真人請看。”
他打開了匣子。
匣內靜靜地臥著一張金色符籙,鄭菀從未看到過這種顏色的符籙,不過近來她畫符頗有心得,隻覺得這符籙光看筆觸,便不太一般。
“這是五階隱身符,妙法境之下,無法看穿持有隱身符的修士蹤跡,貼上此符,隱身效果可保三個時辰。”
店小二將匣子小心翼翼地推來,“真人若要,三十枚中階元石即可。”
二師姐明顯一愣,三十枚中階元石……
她可借不出來。
轉頭看向鄭菀,卻見這小師妹竟然闊綽地掏出一枚上階元石。
……莫非小師妹在異界,竟出身豪富之家?
二師姐認真地思索起這個可能。
鄭菀朝店小二笑得越發甜美:
“多謝,我要了。”
且不提隱身符難得,她還沒在哪本符書上見過,若研究透了,說不定等她升到五階符師時便能畫了——
隻說這三個時辰的隱身效用,萬一碰到極險之境,說不定能搶出一條性命來:總不能事事都指望崔望。
店小二找出七十枚中階元石,元石還沒焐熱乎呢,耳朵便叫人給拎住了:
“舅舅!我說舅舅,你輕點!”
“你這小兔崽子,是不是豬油蒙了心?自己攢了這麼久,才攢了一張隱身符,看人家姑娘好看,就給出去了?”
“舅舅,結個善緣,結個善緣你懂不懂?!”
店小二趕忙搶救自己的耳朵,“這鄭真人畫符才兩個多月,就已經能畫出冰心符,堪稱天賦異稟。我這隱身符給出去一張,說不定不久後,收回來的,就是十張百張!”
掌櫃將信將疑地收回了手,哼了一聲:
“我要告訴你阿娘,讓她趕快在門裡給你找個道侶……”
“……”
店小二欲哭無淚。
那邊鄭菀告彆二師姐,專門去了阿耶阿娘那一趟。
“女兒這次是跟著師長出門拜訪,阿耶阿娘若是有事,可以拜托附近的城守衛往玉清門遞口信。”
鄭菀將從市場買來足夠吃上三個多月的元米灌入缸裡,又留了百來顆元珠給阿娘。
鄭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晚間行路危險,不留飯便要催著她走。
“……跟人出門,莫要耍小性子,他們可不是阿耶阿娘,事事都會依著你……”
“……與人為善,便是與己為善……”
“……在師長麵前,勤快一些,莫要太懶,惹了人厭……”
孩子出門,總覺千叮萬囑還不夠。
鄭齋王氏一路送到門口,看著鄭菀消失在轉角,突然想起一事未囑,追出去,哪裡還見人影。
“走罷,走罷,菀菀自小便聰明,她知道分寸。”
鄭齋拍拍王氏的手,兩人相攜回府。
夕陽的餘暉照亮兩人的身影,鄭菀從轉角走出,一臉悵然若失,也不知為何,她方才突然很不想與阿耶阿娘碰麵,仿佛每多說一次再見,便少見一次。
她站了很久,直到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入地平線,方從儲物囊取出傳音玉符,輸入元力,那邊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
“有事?”
“崔望。”
鄭菀喚了一聲,“我欲出門一趟,歸期不定,初一十五之約,回門再定罷。“
“出門?”那邊頓了頓,良久傳來一聲“好”字。
“你便不問問我去哪兒?”
“去哪?”
他聲音淡淡,鄭菀突然又不想說了:
“就不告訴你。”
一輪圓月悄悄地爬上枝頭,照見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她歎了一聲,“崔望,你可念我?”
聲音嬌嬌的,低低的,仿佛午夜夢回裡勾魂的鬼魅。
崔望一手持著傳音玉符,一手持劍,站立良久。
防護陣盤在身邊發出即將瀕臨崩潰的碎裂聲,在這西餘山脈的罅隙深處,遮天蔽日的黑暗裡,傳音玉符仿佛成了唯一一抹亮色。
“不念。”
他道。
傳音玉符閃了閃,光芒徹底黯淡了下來。
“崽啊,你死了。”
老祖宗真情實感地哭了,“你這回就是在這兒撿上八株十株九轉還靈草,也沒用。”
“是四株。”
崔望將傳音玉符收回,糾正他。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很晚,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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