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四月則徹底地被他這個吻給嚇到了,那一瞬間就隻覺得渾身都像是被閃電擊過一樣,以被蕭漠然吻過的額頭為中心點,那種無法形容的酥麻直接從天靈蓋上貫穿而下,一直延升到雙腳。
同時,她整個人也清醒過來,猛地一把推開蕭漠然,飛快地抬腳跑了。
回到四合院後,就直接進了房間,沒有再出來了。
晚上溫四月做了一個夢,好像夢到這一次蕭漠然不隻是親了自己的額頭,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他們倆之間怎麼可能發展到那一步呢?真要有什麼,當初沒來京城的時候,擠在一張床上,就該都發生了?
所以昨晚一定自己的錯覺,要麼就是蕭漠然喝多了。
沒準他今天就記不住了呢。
溫四月這樣催眠自己,然後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剛好看到蕭漠然在院子裡澆花,還笑得很燦爛地跟她打招呼,“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去香山?”
天氣是挺不錯的,秋高氣爽,這個時候香山漫山遍野的黃櫨樹都像是紅色的火焰一般,正是出門踏玩的好時節。
溫四月一下動心了,但隨即也一想今天是周六,去的人更多,到了那邊多半也是看人頭,人擠人的也沒什麼意思,於是就作罷,“算了,人太多,就近的這些地方隻怕人還少些呢。”
而且去香山還要出城,這個時候班車估計也趕不上了,她倒是相信蕭漠然能弄到車,但太麻煩了。
於是最終決定還不如就去故宮轉一轉,上一次就去轉了小半天,才逛到慈寧花園呢。
進了故宮,彆人多半是看風景看皇帝貴妃們的下榻處,就她一個人專門看這些房屋布置等。
讓蕭漠然忍不住打趣,“你這是越來越在行了。”如今出來玩,風景也不看,專看著地方的風水布局。
兩人這一進故宮,便逛到了下午六點左右才出來,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風有些涼颼颼的,蕭漠然脫下外衣,很自然地給溫四月披了過去。
溫四月彼時正在瞧那路邊上編筐的,忽然身上傳來的溫暖,才反應過來,“我不冷,你彆著涼了。”
“沒事,你披著。”蕭漠然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將衣服還回來。
這讓溫四月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不再像是此前那樣東張西望到處瞧熱鬨了。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暮色也徹底暈染開,兩人分工合作,煮了兩碗麵條。
他們倆都不是擅長做飯的那一類人,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就是結果不大儘人意,這個時候不免是懷念起了溫木,讓溫四月忍不住感慨,他多半是入錯了行,要是去學廚的話,將來肯定是個響徹江南大北的名廚。
於是也就有些想桔梗,想溫老頭,可展開信紙半天,發現什麼也表達不出來,廢話倒是說了一堆。
最終還是放入信封,第二天一早去郵局,中午兩人在外麵吃的飯,還去看了一場香港電影。
這是溫四月第一次看到彩色電影,心中的震撼和興奮自然是不言而喻,很是期待有朝一日,溫老頭和桔梗他們也能看到。
到了下午,蕭漠然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半新的自行車,兩人一起去了學校。
溫四月坐在他身後,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裳,心裡莫名其妙甜滋滋的,自行車飛快地穿梭在街道小巷裡,使得那原本柔和的風多了幾分爽快感,溫四月迎麵吹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情就這樣悄悄地在心裡散開了。
兩人的學校是相近的,所以蕭漠然在溫四月的學校食堂與她吃了晚飯才回去,然後約好過兩天課少來找她。
溫四月站在宿舍樓下一直目送他騎著自行車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的綠蔭中,才緩緩收回目光,隻覺得好奇怪。
以前見天睡在一張床上,沒什麼多餘的想法,現在竟然會舍不得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距離產生美麼?
“彆看了,人早就走了。”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肩膀讓人輕輕拍了一下。
溫四月忙轉過身,是秦璐璐,她戴著大黑框的眼鏡,碎花連衣裙外麵套著一件針織毛衣,溫四月見了頓時亮了幾分,一下忘記她對自己的侃調,抓起她外麵的毛衣仔細看著,“這麼快就織好了?真漂亮。”
晚上在宿舍裡織毛衣,是當代大學女生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
她們寢室也不例外,就算是溫四月也買了毛線,前幾天也學了一下,就是效果不大好。
她計劃等學會後,給溫老頭織一件背心。
至於毛衣什麼的,她暫時是不敢想,那袖子太複雜了,她弄不來,就算是這雞心領的背心,到時候還要靠室友們幫門收領呢。
不過現在她看到秦璐璐身上穿著的毛衣外套,太漂亮了,一下就決定好好努力學習,到時候也給桔梗織一件。
冬天還能給蕭漠然織一條圍巾,於是拉著秦璐璐趕緊上樓,馬上就要學。
整個寢室裡除了還沒回來的劉美嬌,她們四個人都在織毛線,快到九點的時候,要熄燈了,劉美嬌才回來,頭發有些淩亂,衣衫也有些不整齊,回來後也沒洗漱,就直接上床睡覺。
幾人覺得她有些奇怪,但也沒敢多問。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尋常,直至報紙上和新聞裡開始報道冒名頂替上大學的事情,一下到處都在嚴查,就連他們學校裡也是,好幾個膽子小的,不等學校領導徹查,就自己主動站出來。
這件事情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大概有一個月左右,老百姓們的話題都與之繞不開。
也因為查到這麼多被冒名頂替的,所以學校裡又重新迎來了不少新生。
溫四月她們的寢室裡,也搬來了一個新生向豫南。
其實也不算是新生,她和溫四月她們都是一起的,隻是她被地方一位局長家的兒子冒名頂替,連性彆都改了。
如今因為蕭博弘的報道,使得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考上了大學,所以借錢來到京城,直接到這學校裡查,卻查到了和自己一個地方,有同名同姓,但性彆是男的名字。
而這位叫向豫南的男同學,一個多月前才改這名字的,此前就叫作王海軍。
如此,還用得著繼續查麼?她就是被冒名頂替了。
她到來不久後,冒名頂替的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盧梅已經回來上學了,至於王衛紅則被直接開除,但是好像並沒有回老家,而是留了下來,聽說是在這京城補習。
溫四月也沒多管,但是沒想到有一天下午,樓下說有位女人來找自己。
她當時也沒多想,就下樓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多日不曾見到的王衛紅,她整個人比之前見到的時候瘦了些,頭發也燙了,用當下流行的熟料發卡綁在腦後,踩著紅色的高跟鞋,耳朵上掛著兩個大耳環,整個人看起來洋氣了不少。
“是你舉報的吧?”她環手抱胸,看到溫四月下來,直接就上前推了溫四月一把。
冒名頂替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溫四月完全沒有想到她這個時候來翻舊賬,有些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她。
當然,也沒讓她真推到自己,而是前提避開了。
隻是撲了個空的王衛紅就更加生氣了,“你還有臉去躲,你早就見過盧梅,所以一開始就知道我用她的名字了,對不對?”
溫四月不知道王衛紅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為什麼好意思來自己的學校裡質問自己呢?難道她覺得偷竊彆人的人生,是一件值得宣揚的好事情麼?
因此一直以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她,“是又如何?”